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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任侠(119)

柳长月挥了一下手,语气不好地道:「退下!」

那四名女子福了福身,温顺地退了下去。离开前还将擅木门轻轻关好没发出半点声响,看得出来是调教好的婢女。

小阙还在符着室内摆设。他对一个青铜色的貔貅挺是好奇,还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然青铜貔貅颇重,小阙一拿就「咦」了一声,再看这东西眼睛上头刻着的是雨颗大如豆子,与青铜一模一样颜色的宝石,又见这东西张着嘴,拿着它摇了摇,发觉肚子里出了些声响,将一手拿住往另一手上倒,掉出来的居然是些五颜六色的宝石,颜色漂亮得很,让他看着就好喜欢。

柳长月瞧了小阙一眼,怒道:「伤口依旧在流血,还在那里玩!不赶快过来上药,想死是不?」

小阙抖了一下,立刻就把宝石全塞回貔貅的嘴巴里,朝木架摆回去之后,赶紧来至柳长月面前。

「衣带解了 ,上衣也脱了。」柳长月面无表情地道。

「噢。」小阙依言把衣带和上衣都脱了。正当他想着脱下的衣衫该放哪里时,柳长月说道:「破衣服扔地上,莫非你还想洗干净了再穿?」

小阙想想觉得也是,使把衣服扔到一旁。

待掩盖伤口的衣衫退去,柳长月见到小阙身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时,猛地深吸了一口气,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

这孩子的肌肤原本有多光滑,之前胸口受的那伤好不容易也就养得剩下一条淡红色的疤了,这下可好,被蓬莱镇的人这么一打,内伤不说,光是这皮肤被鞭子的倒勾扯裂开来,鲜红的血下是惨白的肉,从胸膛至腰间,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柳长月看得眼睛都红了。原本拿着湿巾子的手紧紧握住,把那已经拧得几乎半干的布巾再掐得落了几滴水下来。

小阙瞧柳提月的模样连忙说道:「柳大哥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你不要这样!」

柳长月伸出手指往小阙腰间上的伤口一戳,小阙立即「嘶」地吸了口气。

柳长月怒道:「这不算疼,不疼你脸能拧成这样?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才算疼?被活活打死才算疼吗?」

柳长月缩回去的手指上有着点点的肉末与小阙身上的鲜血,小阙不晓得他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打成这样,心里是有多痛。

他一个为人父者,不仅护不了自己的儿子,还让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再想到几次危急中都是小阙不顾性命看照着自己。清明阁阁主柳长月从没有这么心慌难受过!若不是自己执意要来蓬莱镇,还带着这孩子一起,这孩子根本就不用遭这样的罪。

柳长月开始想着,喜爱一个人,明知身边有危险仍不想放开,只为早已自觉自己连片刻与他相处的时间都不愿放弃,以这样的情感,换来对方一身伤痕,这到底对或不对。

见柳长月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青黑发怒,慢慢地褪得惨白,小阙也有些担心地望着柳长月。

「柳大哥……」

「闭嘴!」柳长月怒道。

「我真的不疼……」小阙说:「比起在天璧山庄那一次,这鞭子打得真的不疼。」

小阙的话让柳长月回想起天璧山庄那一夜, 一念之差差点就杀了这孩子的情景。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明明在遇上这孩子以前,杀人或被杀,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但为什么碰上了这孩子以后,全都变得复杂了?

柳长月坐在床边动也不动,小阙光着上半身觉得有点冷。

他伸手想伞柳长月手中的巾子先随使擦擦然后自己上药,可当左手才碰到柳长月的手指时,柳长月突然狠狠地震了一下。

小阙被这样的柳长月吓了一跳,然而柳长月这时才回过神来,缓缓地伸出手,重新拧湿了巾子,缓慢而小心翼翼地替小阙将伤口附近的血一点一点地擦去。

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一般。

然而柳长月这一生从来没有过珍贵的宝物,他只有过小九,一匹能为了他而死的狗,虽然所有人总说那是一匹狼。而如今,他是真正感觉自己拥有了比小九还贵重的东西,就是由他血肉分离出来的,他这生这世最爱的孩子。

轻轻地抹去了血渍,默默地沾上药,仔细地涂抹在小阙的身上。

柳长月再用干净的白布将小阙的伤口包扎好,没绑得太紧、也不绑得太松。这个这辈子从未服侍过他人,别人口中的魔头却动作细腻得像在心里已经算过百遍千遍一样,让小阙不至于被勒得太紧,还稍有余裕容得转动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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