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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任侠(17)

柳长月从未有过那样的情绪,听着孩子在外头哭,自己却还是忍心躺在棺木里不让孩子知道自己还活着。

从来空虚淡薄到什么也没有的心里,似乎一点一点,呈载了那孩子的眼泪。

虽然愧疚,但柳长月没后悔过。再来只需接下来的事处理完,他便会将那孩子带回,重新置于自己身边。

小阙,他唯一的骨血。

柳长月一生从未在乎过任何人,只有那孩子,不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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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窗棂破损的窗外透入房内,柳长月凝视着外头,不发一语。

苏笛一直跪着,没敢起来。

外头隐约传来声响,正在想事的柳长月回过神来,才发觉声响的来源竟是小九。

小九拿着一柄细长的剑,在院子里练武。

但手中的剑式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还停下剑来神色挫败,蹲在沙地上胡乱画了不知什么,而后又挺起胸膛继续挥剑。

柳长月看着小九,缓步跺出门外。

苏笛噘了噘嘴,待柳长月走远,才揉了揉红肿的两颊,哀怨地道:「从来只闻新人笑,何时听见旧人哭……」

不过才没揣测到主上的心意对那只丑死了的狐狸精出手而已,就又被罚了。

自己打自己十个巴掌,不能胡混,结果打得自己的牙齿几乎要掉下来。

然后还得跪。在这里几天,就得跪几天,让他牢牢记住自作主张的后果。

苏笛觉得自己真冤。之前小镇上那个小二不也是得罪主子就被主子惩治,最后还一刀画断喉咙吗?怎么自己这次出手要教训那个无礼的小子,被罚的竟是自己了。

第三章

小九每天晚上都有一段时辰用来练武。

他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自身的功夫,但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得懈怠。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但一身武艺却不得抛下,否则会对不起谁。小九心想,该是教他武功的师父。

卯星睡后,小九便在院子里打坐。他先运转体内真气,修习内功。而后,举剑练习武功。

虽然剑招总是凌乱,手里的剑用起来也觉得不契合,但小九很执着,就是不停地练,每夜都练。剑式忘了也没关系,最主要是在挥剑时力道与体内真气流畅配合,将两样东西融为一体。

几日的摸索,小九觉得自己应该是剑走刚强,招数胜在劈、斩、砍时,真气横行无忌,更可断山斩石。

然而手中之剑却是把软剑。剑身过窄、力道太柔,得将过强的内力收起一半,以巧劲将内力注入软剑当中,才使得这把剑。

刚柔本就相克,是以小九怎么练都不顺手,十几招下来已经是大汗淋漓,掌握得并不太好。

小九其实曾经怀疑过这柄剑不是自己的,否则使来怎会这么费力。但醒来时这柄剑就在自己身上了,不是自己的,又会是谁的呢?

后来他又练了好一会儿,想不出能让剑法与内力更加相合的方法,遂将剑给收了起来。

小九盘腿坐在地上,双臂环胸,歪头沉思。

他想武学之道毫无止境,又想到或许过刚易折,这剑在他身上是有涵义的。

胡乱想了好久,正想起身之际,蓦地,忽然看到一双黑靴在眼前。

小九抬头往上看,发觉竟是今日借宿的客人。

小九嘴咧了开来,仰头朝对方灿烂一笑。

柳长月原本正低头看着他,没料到小九抬起头便朝他大大一笑,那笑容清澈得毫无杂质,弯弯的眼睛里沉淀着美丽的月光。

小九嘴动了动,柳长月见他的嘴型又要喊出「大叔」那两个字,开口道:「说过什么你不记得啦?我姓越。」那声调中带着虽然已收敛但仍感觉得出来的霸气,句子命令般地说了出来。

小九嘴里方要出口的话就因这样的柳长月而梗在喉间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的脸突然间慢慢涨红,过了片刻才爆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待咳嗽平息,才红着脸开口道:「越、越大哥……」

不知怎么的,柳长月见小九这样,脸色就没那么冷了。以前他也遇过几个类似的,但最中意的一个被人给抢回去了,事隔那么久再遇上这样一个孩子,他想,心又有那么一点痒了。

柳长月脸上露出淡淡笑容,那让他本身戾气退去许多,虽然只是故意装出的和蔼,但也让小九感觉不像先前那般不可亲近。

柳长月问道:「方才看你使剑,那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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