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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将军宴(264)

小五憋着笑,小六则笑到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小五说:「师兄,珍珠贝和珍珠粉不一样。珍珠贝是生在海里,多年以后贝内会生出珍珠。所以珍珠贝又称珠母……」

小三拍桌叫了一声:「原来如此,珍珠贝是珍珠她娘,珍珠磨碎了就叫珍珠粉!」而后他抬头,用有点呆的脸和诚挚的眼神,不耻下问地问小五道:「那珍珠果呢?」

「……呃」小五语涩,药膳一门深如海,他嗯嗯啊啊到最后也只能说句:「……不知道。」

☆☆☆

这样的午后时间本来应该很悠闲的,三个师兄弟随意聊天,小三有时看书看入迷就不讲话,小五、小六便接着继续聊下去,直到小三又抬起头来呆滞地看着远方,说道:「明明每一个字我都懂,为什么合起来变成一长串的句子,就变成梵文那种东西了……」

「师兄努力,不可轻言放弃!」小六在旁边鼓励吶喊。

但,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股陌生的气息。

三个师兄弟抬头往外看的同时,所有的笑容也一并收起来了。

门外那人的模样,几乎和小三最后看见他时的差不了多少,岁月只在他脸上留下些许痕迹,明明已经六十,但因头发乌黑且不蓄胡,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左右。一切都没变,一切都没变,这个人也还是当年那个外表看似温和,其实内心冷酷无比的人。

苏谨华。

这是从苏三横幼时就死死刻在心里,直到今日都无法忘记的名字。

就是这个人,毁了苏家。

苏谨华撑着一把油伞站在将军楼与布庄中间的长街上。

他先转头看了将军楼残破的门面一眼,再抬头望了衣不蔽体、失魂落魄的聂夙,而后,挪动步伐,面对小三。

苏谨华长相清雅俊迈,儒雅温文,仅一个随意的转身动作,举手投足间尽是敦厚内敛、沉稳从容的儒士气息。

他薄唇上带着惯有的浅笑,眉微弯,一双眼睛深邃不见底,只有熟悉且靠近他的人才知道那幽深漆黑的眼眸内绽放的,是多么让人心生畏惧的寒冷光芒。

苏谨华身穿淡绿衣袍,腰间毫无任何奢华挂件,他举着伞笔挺站在细雨中的模样,天质自然,濯濯如春月柳。

三爷这桌子刚好在两道门之间,一眼便能将苏谨华全部模样看入眼里。

他将药膳一书往怀里塞后,双手环胸,椅子往后倾斜一半,两脚交叉搁在桌子上。不屑地「哼」了一声后,嘴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周身寒气大放,不用特地摆显,那骨子里绝对的嚣张与跋扈气焰便完全漫了出来──给苏谨华看。

「你就是苏三?」苏谨华问。这人嗓音也好听,只是说出口的话向来不带感情。

「苏、谨、华。」小三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将这个人的名字念出来。「你还真有胆独自到我面前。」他朝旁边看,说道:「虽然后头有人跟着,可这不近不远的距离动起手来,我直接就能用绳标把你劈成两半,信不信?」

苏谨华对小三说:「放下聂夙,他对远远而言还有用处。」

小三「嗤」了一声。「从来不听人话这点,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

「光是毁坏御赐将军楼这事,我就能杀了你。」苏谨华的意思很明白。快照他的话做,不然可能横死当场。

小三说:「敢杀人就来啊,老子从以前到现下也没怕过你!」

苏谨华觉得眼前这人讲话的模样有些熟悉,遂问:「你见过我?」

小三眼睛瞇了瞇,嘴角微微勾起,道是:「老子只见过一只叫苏谨华的畜生。」

苏谨华的剑来时并无人看见,但他一出手,只见剑气直往小三而去,瞬间破了小三面前桌椅,可小三椅子一转人往后仰,瞬间便化了这道有影无形的剑气。

小三翘起二郎腿,还是一样的姿态坐在原来那张椅子上,他的脚抖啊抖地,满脸嚣张与唾弃的表情,叫苏谨华皱了眉头。

小三说:「你是名厨脉,厨艺虽无人能敌,但苏家没一个能专精厨艺又能成为将军的例子,所以你的武学造诣到此便是极限,永远别妄想突破了。和你这种半吊子对打,实在有失三爷我的身分。」

苏谨华脸上表情未变,收起剑后道:「你的确如传言所说,一开口说话,就让人想切断你的喉咙。」

「唉呦~」小三阴森森地笑:「那都是大家伙儿过夸了。不过就是老老实实说真话而已,我这个人忒真诚,您老看我面相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