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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将军宴(92)

是日,凉风送爽,春风拂地。

神仙谷内百花盛开,菜园和药圃里的蔬菜绿叶也都丰满翠然。

一只母鸭嘎嘎叫了两声,带着毛茸茸的小鸭子们摇摇摆摆往河边走去;一只公鸡窝在树上打盹,小鸡子和母鸡在树下啄着米糠。

草地上,两张躺椅并排着。

当师父的百里悬壶胸口盖着一本书皮已经磨损到看不清字迹的古籍睡了,当徒弟的小三新菜谱看到一半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呵欠连连。

阿二端正坐在他二人中间手里摆弄着个铁盒子,上头的铁块似有机关,被他掰来掰去,偶尔传出喀喀声响。

许久,阿二的手停了下来,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四儿说外头越来越不平静,过几日你把两个小的叫回来吧!」

小三眼睛已经闭起来,只差片刻便要睡去,但听见阿二的话还是回道:「风浪太大吗?」

「嗯。」阿二应了一声。

「晓得了。」小三说。

「这次怕是师兄弟之间有人会受波及,得看牢了。」阿二说。

「这么严重?」小三诧异地睁开双眼,看向阿二。

阿二神情淡然,缓缓说道:「神仙谷虽隐世而居,但红尘事断不了,大师兄、四儿,小五、小六、小七都在外头,天道有其轨迹,人亦有己宿命,就算想挡也不行,否则涟漪更大。」

阿二再说:「对了,有件事你记着。日后无论到了哪里,师父百年入土后,你得再将我们送回此处。药人之躯需火化成灰,最后把我葬在师父身旁。」

小三笑道:「你就笃信我能活得比你和师父久?」

阿二也笑。

这天,两个人谈论生死不过简简单单几句,但却也定下了日后的一切。

小三没问为什么阿二的语句中隐隐透露师父走后他也会跟着走的信息,小三只是隐约有所觉,承继师父心头紫色灵血的阿二应该也在那时那刻性命便和师父牵扯在一起。

天机门的人,生是一双,死是一对,从有此血脉开始,便未曾改变。

小三说:「师父都不让你卜卦了,你以后也别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成天算这个算那个,担心这个死得早,忧心那个死得快,说到底人的命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从娘胎里迸出来,睁眼了,老天要收你,闭眼了。还不如什么都别想,趁年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要不,活得多不痛快!」

阿二表情柔软了些。「说得你年纪多大似的。」

「老子年纪的确是比你大。」小三笑。「如果加上上辈子的话。」

过几天,小五小六被召回来了。

可小三没有照阿二的意思,把两个小的关在谷里。

他只是叮咛了几声,然后将那个已经自封为神医的小师弟做的金创药各塞一打到小五小六包袱里,语重心长地道:「你们二师兄说江湖要越来越危险了,所以从现下开始在武林上踩踏都给我小心些。小事可理,大事绝对不能硬碰。下次回来要是让我发现谁少了一只胳臂或一条腿,老子就干一件事,扒了你们两个的皮直接放天灯。」

小五和小六表示很伤心,他们也觉得外头越来越危险了,可三师兄怎么就这么狠心,不准他们在谷里多休息一阵子再出去呢?

小三表示:师兄用心良苦,唯乱世,出英雄。

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出门去闯。

是他养大的,牙根就咬紧些。

三爷之信念:「吃得苦中苦,方可踩别人。」

第八章

涵扬,苏雪楼。

偌大的厢房内丝幔重重迭迭,乐人奏起笙竹之音,歌伎开口嗓音婉转缠绵,诉无尽相思意。

小三占着房里那张大圆桌,看着摊在圆桌上的图纸,左边坐着个娇俏可人的白衣姑娘,右边靠着个温柔婉约的紫衫女子。

而不远的长榻上有名青年正横躺在一名相貌妖娆的女子大腿上,他嘴稍稍一张,便又有另一名美貌女子摘下葡萄,轻轻放入他嘴里。

厢房之内香烟袅袅,只是燃的不是青楼该有的催情香,而是令人凝神静气的安息香。

白衣姑娘轻笑一声,见小三耳垂生得好,忍不住便伸手上去捏了捏。

小三把她的手打掉,她却不以为意地继续玩闹,甚至还朝小三耳朵吹了口气。

妙龄女子样貌可人,冰肌玉肤吐息若兰,年轻气盛的男子要是被这样的美人儿调戏,无一不会感到脸红燥热,心肝儿怦怦跳的。

然而三爷就是三爷,面对美人不但坐怀不乱,甚至连目光都没往人家靠在他手臂上的酥胸瞄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