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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识卿桃花面(293)

作者: 千苒君笑 阅读记录

阿应道:“必然的。”

因为那才是一对原本就相爱的璧人。

很快,殷璄也要回朝了,军医被他安排着和其他将士们一起回朝,而卫卿被他留了下来,往另一路走。名曰那沿途有匪寇作祟,已经祸害当地百姓许久,这一路顺便就把流寇清剿了再回去。

殷璄只带上数十锦衣卫,和数十精兵,一共百人随行。但是路途遥远,剿匪又有一定的风险,当然需得留一名军医在队伍里。

殷璄是主将,卫卿也只有听从他的安排。

这几日,卫卿很多时间都同缪谨一起度过。缪谨也知道她即将离开,虽然总是与她笑语,但是眼神动作里看得出来,他很不舍。

殷璄知卫卿的心思,与她道:“你若想带缪谨回京,我不拦你。”

可是这样一来,缪谨不足以请功,他恢复自由身的同时还会除去军籍,一切都功亏一篑。

卫卿摇了摇头,道:“二舅舅不会跟我走的。”

殷璄也料是如此,故派遣了任务给缪谨,在祁歧与朝廷谈判过后,于适当的时机放还祁歧俘虏。

临行前,卫卿和缪谨叙了一次话。

缪谨揉揉卫卿的头,笑道:“这一路长途跋涉,你自己当心。回去以后代我问候大哥,有时间还可以多捎几封家信来。”

卫卿拨了拨被他揉乱的头发,还是问道:“二舅舅真不跟我回去?”

缪谨道:“你知道我的,既然决定了走这条路,就得要一直走下去。你们每一个人都在为重建缪家而努力着,我怎能落下。”

卫卿沉默一会儿,道:“那好吧。”

缪谨看了看她,语重心长道:“卿卿,你年纪到了,若是有中意的人可别错过。”

卫卿:“……”

缪谨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开道:“况且舅舅觉得这人还不错。”

卫卿下意识就道:“我京里还有一门婚约等着。”

缪谨颇感诧异:“哪个小子这么有福气?”

卫卿道:“当朝首辅苏遇。”

很久没想起苏遇,卫卿一提起他,首先想到的却是他暗中提点军医,在殷璄受伤之际于药材上动手脚的事,不由皱了皱眉。

缪谨一听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回头看了看将营那边,道:“你回去真要嫁人啦?那大都督……”

卫卿摇了摇头,道:“我会先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第385章 我与你一起

后来,卫卿带着漪兰和阿应,加入在殷璄的队伍里面,告辞了缪谨,随殷璄一起回京。

他们走的不是来时的那条路,而是绕道城镇,去往那匪寇盘踞的地方。

匪寇盘踞在三水镇附近的山头,队伍在靠近三水镇时,离他们回京的行程才只去了一半。

此时已是十二月寒冬。

若是快马加鞭,兴许还能赶得上回去过年。但是可能要在三水镇停留耽搁些时日,多半就赶不上了。

因为战争的影响,即便没被沦为战场的城镇也是一片萧条。

百姓们都关起门来节衣缩食地过年,不少流民落草为寇滋扰当地百姓,还有山中称霸王的匪寇也在年关出来四处作乱。

殷璄的队伍经过之处,起了相当的震慑作用,当地才算太平了一些。

而三水镇附近的那窝匪寇,横行多时,已经颇成气候。

官兵数次上山剿匪,都损失惨重。

那窝匪寇不仅人数众多,还很有纪律组织,在自己的山头设有哨头关卡,严谨性甚至胜过官兵。

锦衣卫打探得来的消息,匪寇头目有三个当家的,曾是军队里的士兵,因为某种原因落逃了,到了这里来占山为王,发展自己的势力。

大约他们也是听到点风声,在殷璄带着人于三水镇落脚时,大都收敛了,暂不再出来作乱。

想那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人物到此地来了,还怕收拾不了一窝匪寇?

这些匪寇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在殷璄离开之前,还是夹起尾巴藏起来为妥。

三水镇外群山绵延,匪寇行踪不定,具体窝在哪个山头,还有待查探。

大家在镇上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推开窗户时,一股冷冽的空气侵袭进来,夹杂着点点雪白落在了窗棂上。

漪兰呵着白气道:“小姐,外面下雪了。”

卫卿更衣洗漱,到窗边来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外面越发萧条冷清,横竖交错的街道上,两边屋舍的瓦檐上,已不知什么时候,被覆盖上一层雪白。

因为镇上的府衙宅邸着实小,而客栈里到了年底几乎没什么客人,殷璄他们便住在客栈。

卫卿下大堂来用早饭时,殷璄已经坐在桌边等她。

她在他身旁坐下,殷璄自然而然地盛了一碗粥给她,桌上摆着几碟地方小菜。

大堂内外,都有锦衣卫和士兵严格值守,客栈里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

殷璄道:“今日下雪,外面出行不便,我要去城外,你可以留在客栈里等我回来。”

卫卿吃了两口粥,挑眉道:“我不是殷都督的随行军医么,若有人受伤,我就地疗伤不是更好?”

殷璄抬了抬眼帘,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

她若无其事地轻声又道:“我与你一起。”

任外头风雪凛冽,她也不是个可以安心等在客栈的人。

宁愿和他一起,心里反而更安定。

漪兰和阿应则留在客栈里,这一点漪兰没什么可说的,去了她也是添乱。

早饭过后,卫卿便随殷璄走出客栈,骑上马。

马儿粗哼两声,呵出团团白气。

卫卿眯着眼,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感觉一阵阵的晃亮。

有数名锦衣卫骑马跑在前面,随着一阵马蹄声起,卫卿亦是扬鞭,和殷璄一起出城。

城外的青山都在一夜之间白了头。

到了那松林山脚下,松针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雪晶,周遭十分寂静。

偶尔有两只小松鼠窸窸窣窣地在松树上爬动,动作很快,一下就蹿没了影儿。

殷璄早派锦衣卫往各个方向前去打探,他便在松林里等消息。

其余锦衣卫和士兵全部在山下严阵以待。

卫卿不由侧头去看了看殷璄,见他一身黑袍,身量英长挺拔,透着冷冷清清的气息,正在交代锦衣卫一些事情。

后出去打探的锦衣卫回来了,还有一些锦衣卫昨夜便已潜伏在这山里,此刻全部聚集回来,禀道:“大都督,这附近几座山头都是匪寇的贼窝,山背面修有栈道,可以方便他们在几个山头之间穿行。”

“属下昨夜已经毁断了所有栈道。”

山上的土匪以为如今大雪封山,官兵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剿匪。

可哪想,设在山腰上的关卡和哨头全部被处理了,等锦衣卫和士兵上山之时,这些匪寇竟没一点察觉。

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杀上山了。

匪寇头目当即准备从栈道转移,可是下面的人却惊慌失措地跑来大声喊道:“不好了!栈道……栈道被破坏了!”

匪寇头目一听,跑不了了,只好呼应山上的匪寇们拔刀硬拼出一条下山的路来。

盘踞山头的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而上山剿匪的总共才不足百人,人数相差太悬殊,因而这些匪寇也不是太恐慌,觉得杀出一条路不难。

然而,当那些锦衣卫在前面开路,带着精兵一路杀上山时,那股常年浸淫的煞气岂是寻常官兵所能比的。

他们杀人的手段极其利落狠辣,所至之处,鲜血洒落在纯白的雪上,仿若是这素白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色彩,红白相间,极为醒目。

卫卿跟着殷璄不疾不徐地上山来,踩着满地的血色,两人皆是面色寻常。

这路过剿匪对于殷璄来说本来是一件顺便的事情,可是到了山上,卫卿得以亲眼所见,山上寨子相连,紧密成群,这些匪寇个个手握寒刀,拼杀时无不目露凶相,可见是作恶了多久才养成了这样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