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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王妃重生了(143)

作者: 甄道简 阅读记录

倾城道:“皇后如此抬爱,你还不赶紧谢恩?”

喜鹊木然伏身谢恩,面上却丝毫没有一丝喜色。

忽然听见“当啷”一声响,旁边春莺手里的白玉杯失手落地。

春莺赶紧跪倒在地,“奴婢该死,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看了她一眼,打趣道:“你这丫头,何曾这样毛手毛脚过?是不是见喜鹊做了嫡王妃,自己也想着要找个小女婿了?”

春莺脸红不语。

倾城觉得奇怪,怎么这两个大丫头都这么魂不守舍的?

喜鹊忽然跪倒,“皇后娘娘,奴婢舍不得娘娘,愿意服侍娘娘终生,奴婢不愿嫁人!”

皇后凤目中含了一抹慈嗔,“你忠心可佳,可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犯不着因为本宫误了你的终身。”

“娘娘,奴婢身份低微,怎么能嫁给韩王为嫡?还请娘娘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后不以为然道:“历朝历代宫女为妃为后的大有人在,你又不是头一个,你又是本宫宫里的人,身份又非旁的宫女可比。”

“皇后娘娘!”喜鹊面容凄楚,语调激昂。

皇后一愣,“莫非,你不愿意?”

喜鹊沉默不语。

皇后忖了忖,“你嫌弃韩王有腿疾?”

喜鹊急切摇头,“噢不不,奴婢不敢!”

皇后看了她一眼,“素日本宫常说,你是本宫□□出来的,最得意的宫女,模样性情不比大家闺秀差,将来许亲的时候,可不能许了寻常人家,哪怕就是王妃,也做得的。本宫见你常绣那白雪红梅图案的荷包,口中又常称,你名唤喜鹊,你绣那荷包,就是喜鹊登梅,寓意吉祥。本宫见那荷包是较大的半圆形,上面有串珠吊带,是男人的款式,便料定你是为心上人所制。本宫曾探你的口风,你先时羞涩,后来才开口称,他人的名字,全在这‘白雪红梅’当中。本宫寻思着,白雪红梅,透着寒意,莫非你看上了韩王不成?后来一次宫宴之上,本宫见韩王腰间果然佩带着一个你绣的白雪红梅荷包,便料定此事不虚了。为了成全你,本宫这才向皇上请旨,将你赐婚给韩王。谁知本宫一提,皇上道,朕也听闻韩王倾心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想必就是喜鹊无疑了,朕必然促成这桩婚事。今日,皇上果然下了这道旨意。”

喜鹊听了,颇受感动,叩首道:“奴婢身份卑微,怎敢劳皇后娘娘如此费心,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奴婢终身难报,来世愿做牛做马,尽心尽力的服侍娘娘!”

皇后摇了摇头,“谈什么报不报答的,本宫是一心为你好,只是看方才这情形,你像是不乐意,莫非是本宫搞错了不成?”

喜鹊急忙摇头,“不不,娘娘没有搞错,奴婢只是舍不得离开娘娘,既然娘娘执意如此,奴婢也不好推辞,奴婢愿为娘娘再尽一次忠,御花园笼秀山观景亭前的千年老柏上又覆了层新的积雪,奴婢前去采些来,以备娘娘煮茶喝。”

皇后娘娘欣慰笑道:“难为你有此孝心,只是那亭子高,也陡峭,你上去了,可仔细些,要当新娘子的人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喜鹊行大礼道:“奴婢谢娘娘关心。”

喜鹊挎了一只翠色的竹水筒,往合宁宫后走去。

御花园就在合宁宫后。

倾城也随后出来。

倾城觉得喜鹊的神色不对,这里头肯定有事,便悄悄跟在她身后。

喜鹊径往御花园而来。

刚刚下过一场雪,御花园的假山、树木、亭台楼榭顶上都覆着一层耀眼的新雪,白得刺目。

喜鹊穿着白色毛领襦袄,外罩一件青色棉比甲,下面一条青白二色棉裙,像一只喜鹊,走在雪后的山林间空地上。

到了笼秀山前。这座假山是由太湖石堆叠而成,拔地而起,嶙峋陡峭,不亚于崇石峻岭,是整座御花园中最高的一处景致。

山前有一株千年老柏,枝桠伸到山上观景亭旁。

山下有两条路可达山顶,喜鹊顺着东侧盘纡萦曲的嶝道向上攀登。

假山正中有一个山洞,山洞左右两侧有两只身躯圆肥,四肢粗壮的大石狮子。倾城进了洞中,沿着洞内的石阶,放轻脚步,登上山顶。

观景亭方形,攒尖顶,四面设有隔扇门,四周围绕着汉白玉石栏板。

喜鹊到达山顶后,往东南面的那片柏树枝桠走去。

倾城借着亭子做掩护,探出头来仔细瞧着她。

只见喜鹊从头上拔下银簪来,从柏枝上拨弄了最上层的新雪到竹筒里。

倾城耐心等着。

喜鹊收集了近处的几片新雪后,远些的有些够不到了,需要跨过汉白玉围栏去。

喜鹊忽然放下竹筒,冲着合宁宫的方向跪倒行大礼:“皇后娘娘,奴婢拜别了!”

倾城一听唬了一跳,喜鹊这是要干什么?

只见喜鹊站起,冲安心殿方向,凄然道:“薛洪哥哥,咱们来生再会吧。”

倾城一听,心想,果然自己没有猜错,喜鹊与薛洪有私情。只是听此言语,喜鹊这不是要自戕吗?

喜鹊站起,拾了竹筒,到汉白玉围栏前,撩起裙角,就要跨过去。

“慢!”倾城忽然闯出来,喊了一声。

喜鹊吓得身子一晃,抬起一双凄美的眼睛一看,是楚王妃,吓得赶紧跪倒,“王妃,您?”

倾城过来,“你怎么这么糊涂,年纪轻轻的,有什么想不开,况且,你可知道,宫女自戕是大罪,是要连累家人的!”

喜鹊连连叩头,“求王妃开恩,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

倾城道:“要我不说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喜鹊凄婉道:“只要王妃替奴婢保守秘密,奴婢就将实情禀报王妃。奴婢、奴婢的心上人,实则另有其人,他并非是韩王。可是皇后对奴婢恩义深厚,费尽心思,才旨将奴婢赐婚给韩王。奴婢怎忍心说出实情,辜负皇后一片恩情,又怎忍心让皇后为奴婢抗旨去劝皇上收回成命呢?思来想去,奴婢也只有一死,来顾全大局。倘若王妃没有看见,旁人也只当奴婢收集雪水之时,不小心失足跌下的。”

倾城摇摇头,“倘若你就这么死了,才是对皇后的最大辜负呢,她□□你,又费尽心思定下你的终生,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的,你的幸福才是对她最好的报答。再者说,你若是就这么死了,那只失偶的鸳鸯,落个独栖的下场,岂不悲哉。”

喜鹊叩头道:“王妃,奴婢实在没有旁的办法,才要寻死的!”

倾城抬起她娇俏的下巴,“这么美的一张脸,死了岂不可惜,依本王妃看来,喜鹊登梅的日子,就在眼前。”

喜鹊闻听,一双漂亮的眸子里蕴了惊喜和不敢相信,“王妃,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本王妃一早就知道你的心上人是御前侍卫首领薛洪,因为,本王妃前些时日见过他腰间的白雪红梅图案荷包。”

喜鹊闻言惊骇,“王妃,薛洪哥哥若是牵扯进来,奴婢恐他受到伤害!”

倾城道:“此事包在本王妃身上,本王妃可不希望母后好心办错事,成了棒打鸳鸯、抛鸾拆凤之人。”

喜鹊闻听,将信将疑。

倾城扬螓首道:“本王妃要以侍疾为名,在宫中小住几日,你跟薛洪之事,本王妃会全力周旋,定能促成。”

喜鹊叩头道:“奴婢叩谢王妃大恩!”

倾城便与喜鹊一起,收集了些新雪回来。

然后一起回到合宁宫,命人将竹筒里的新雪放进玉罐中封了,埋于地下,待来年取了煮茶。

倾城又到皇后床前道:“母后凤体微恙,儿臣愿于合宁宫中侍疾几日,待母后康复了,再回楚王府。”

皇后在明黄软缎高枕之上欣慰笑道:“你有此孝心,本宫甚觉欣慰,只是苦了楚王,要鸳鸯独栖了。”

倾城道:“也不过几日光景,再说,儿臣为母后侍疾,也是替王爷尽孝,王爷应该感到欣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