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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王妃重生了(67)

作者: 甄道简 阅读记录

太子将一簇红桃花抱在怀里,向里屋走去。

内室是一铺火炕,上面铺着大红缎刺绣花卉被褥,恍如大婚时的喜床。那大红色本是十分鲜艳的,只是相较于桃花的娇艳,终是逊色许多。太子将南施放到上面,然后一俯身,投进那温柔乡中去……

南施在朦朦胧胧中,发觉“楚王”将自己放在锦榻之上,一团温热的气息扑上来,顿觉平生之宿愿得偿,十分畅快,遂将一腔春情旖旎而出,与那人化作一对双戏水鸳鸯。

楚王乘坐暖轿来太子府,求见太子妃。

太子妃闻报十分纳罕,到前院承乾堂见到楚王,“皇弟,你皇兄已过府去饮宴,你为何又跑到这里来?”

楚王施礼道:“皇嫂,皇弟来正是为着此事,皇兄一时贪杯,酒醉不醒,恐怕无法回府,还请皇嫂前去将皇兄接回。”

太子妃一听,立起眼角便骂:“好个没出息的东西,到兄弟府中宴饮,竟然闹出这种笑话!浑然不把正事放在心上……”

“不知皇嫂所言正事为何?”

太子妃自知失言,讪笑道:“没……没什么。”

太子妃乘坐暖轿和楚王一起到了楚王府,径往后花园而来。

暖轿过了尚善堂,穿过一片桃林,眼前现出一块空旷的田地和一间茅屋来。楚王吩咐落轿。

太子妃掀开暖轿的毡帘向外一看,十分惊诧,“皇弟,为何在此落轿?”

“回皇嫂,皇兄就在这茅屋里面。”

太子妃一听满脸愠怒,“皇弟,太子是贵宾,你竟然邀他到这种地方来宴饮?”

“皇嫂息怒,这地方好不好的,横竖是皇兄自己选的,他若说好,旁个也没的说不好的。许是皇兄住惯了华丽的宫室,乍一见这茅屋纯朴,陡感新奇,才在此流连一番的。”

太子妃不语,只阴着脸。

“还请皇嫂进去,将皇兄请出。”

太子妃两道黑蚕眉倒竖起来,“本太子妃是何等身份,要屈尊到这种地方?皇弟真是拿着凤凰当土鸡了。”

“皇嫂慎言,别忘了,皇兄还在里间呢,如按皇嫂所言,太子岂不也成了土鸡土狗了?”

“你!”太子妃横眉立目。

“皇嫂,因我朝亦有帝躬耕、后亲蚕的传统,将来皇兄、皇嫂继承帝后之位,也是要效仿的,所以,何来的凤凰变土鸡之说?还请皇嫂不要嫌弃,进去将皇兄请出的好。”

太子妃听如此说,方释然,迈开金尊玉贵的莲步,向茅屋走去。

贴身丫环打开木门,太子妃一皱眉,还是勉强进去了。

见里间镶嵌铁锅的桌上杯盘狼藉,刚刚吃过酒的模样,虽是两副碗筷,因想着是楚王与太子在此用餐,也未多想。

这间破屋子,太子妃愤愤地想。

迈步进到里间。闪目往炕上一看,顿时惊呆在那里。

只见炕上十分凌乱,桃红上襦、粉红凤尾裙和青色云龙纹交领直身扔得到处都是,穿着中衣的一对男女正在大红缎刺绣鸳鸯红桃纹锦被之下相拥而眠,看那春情倦态,就知刚刚必是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戏水之欢。

自从太子妃嫁过来,太子先前的屋里人都被发落了干净,别说一个妾氏都没有了,便是哪个丫头生得娇俏些,太子多看上一眼,她也会打上一顿之后赶出去。就这样防贼似地防了许多年,太子就算是有色心,也无色胆了,不想今日,竟然做出这等样事来,这一幕,就像万根浸了醋的钢针,刺伤了太子妃的眼睛,既酸且痛。

呆愣片刻,太子妃忽然像只狮子那样大声吼叫起来,头上的发髻就像狮子脖子上的一圈棕毛一样倒竖起来,威风凛凛。

锦被下的那对酣睡的鸳鸯骤然惊醒,睁开双目一看,南施猛然推开太子,太子一见太子妃竟然在床前,唬得魂不附体。

太子妃顾不得身份,发狂般冲过去,一把掀开被子,捉住南施来劈头盖脸一番撕打,口中骂着:“下作的小娼妇,勾人的狐媚子!好好的爷们,全让你拉下水了!”

打着打着,骤然停手,“全然是个不怕臊的,光打有什么用,干脆本太子妃毁了你这张狐媚的脸,看日后还能勾引哪个去!”说着,从发间拔下赤金累丝嵌宝衔珠凤簪来,将那金针一样锋利的簪尾对准南施的脸就要刺下去。

“且慢!”

太子妃的手停在半空,没有落下去,侧目一看,是楚王发话。

“楚王,你纵容府中的狐媚小蹄子勾引了太子,本太子妃还未找你算帐,怎么这会子还敢阻止本太子妃教训这小娼妇?”

“皇嫂,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您就急着动私刑,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太子妃犹豫了下,将那凤簪插回发间,起身重新站回地上,稳了稳神,冲南施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南施连忙爬起,叩头道:“太子妃难道不认得妾身了吗?妾身是楚王侧妃卫映婳呀!”

一经提醒,太子妃仔细一打量,方才认出来,这可不就是卫映婳吗?

太子吓得一下跳起来,“什么?你是卫映婳?”

映婳冲他点点头。

“那你为何自称是使女南施?”

“妾身是奉楚王之命,想在太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若得太子赏识,不但能与王爷圆房,说不定将来扶正为嫡王妃也是可能的。妾身这才化名南施,与王爷周旋,谁知酒醉之后,太子竟然对妾身做出这种事情,妾身……妾身真是没脸活了,不如让妾身死了算了!”说着,往墙上一头碰去。幸亏旁边的使女、近侍们将其拉住。

太子吓得头上冒出冷汗,本想着将卫映婳推上楚王床榻,让他与卫倾城夫妻感情出现嫌隙,也在楚王府安插一枚棋子,谁知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稀里糊涂地,自己倒和卫映婳上了床。这下麻烦可大了。

太子妃气得七窍生烟,所有人她都恨,恨卫映婳狐媚了太子,恨太子跟其他女人上了床,恨楚王设下圈套,促成这一切。

大敌当前,她没法跟太子计较,只得先一致对外,“楚王,你竟然设下圈套,让太子往里头钻,好歹毒的心肠!”

“哪里及得上太子与太子妃劫持本王王妃歹毒呢?”

“我们劫持你的王妃?谁曾见了?”

“自是没人见着,但太子与本王庶妃大被同眠,众目睽睽,大家伙儿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此事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太子身为储君和兄长,竟然与弟媳有私情,不知道会怎样,先前娶映婳之时,皇嫂可是拿父皇严办皇子好色一事来要胁过本王的,如今太子倒成了继韩王之后的再犯者,您说父皇是会要了他的双腿,还是会废除他的储君之位呢?”

“够了!”太子妃不寒而栗,缓了口气,“楚王,你想怎样?”

“本王无他求,只想王妃平安归来,王妃若能平安回府,今日眼前这一幕,本王只当什么都没瞧见。”

太子妃和太子对视一眼,如今之势,除了答应楚王,再也没有旁的选择了。

太子冷静道:“好,我们答应你。”

楚王道:“如此甚好。”

太子和太子妃急着往外就走。

楚王上前拦住:“且慢。”

太子和太子妃不解道:“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不放我们回去?”

“自然会放皇兄、皇嫂回去,不过不是现在,要等王妃毫发无损地归来方可。”

太子狠狠挖了他一眼,“也罢,拿纸笔来!”

有人奉上纸笔,太子亲自写了一封信,折好,又从腰间解下太子玉佩来,一并交与一贴身侍卫,“你骑快马到东郊外玉佛寺去,将这玉佩和书信交给方丈,让他立即放楚王妃回府。”

“玉佛寺的方丈和众僧早已逃得不见踪迹,如何能够找到他?”楚王不解道。

太子嗤之以鼻,“那一带群山环绕,卫映婳的舅舅又是流窜在那一带的毛贼草寇头目,他们钻了哪一个山洞都能藏身数日,皇家兵将如何能够找得到?不过本太子想寻他们,自是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