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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王妃重生了(73)

作者: 甄道简 阅读记录

顾庶妃拿绢子一捂嘴角,笑道:“ 姐姐何必着急,咱们原是在说那夏雨雪的事,这会子却要同室操戈了,岂不遂了旁人的心思?”

沈玉筝这才缓了缓颜色,“说来也是,我虽在秦楼楚馆混迹多年,却也没见过像夏雨雪这般妖娆的女人。”

“所以妹妹觉得,她像是西梁国经过‘容步’训练的□□间谍。”

“看你素日是个孤拐性子,不料脑子里竟然能想出这种东西来,看来平日里竟都是装的,假清高罢了。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了,表面清纯的,实际上才最是放荡的,若是妹妹肯放浪一回,怕是连夏雨雪都是要甘败下风的。”

顾庶妃听了,羞得面红耳赤,“姐姐若是这般打趣,妹妹便不同你讲了。”

沈玉筝赶忙道:“我原不过随口说说,你又何必当真?如今夏侧妃这样猖狂,咱们两个若不联合起来,恐怕在这楚王府中难有立足之地了。”

顾庶妃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咱们又有什么法子?”

“夏雨雪自打进府以来,狐媚得王爷夜夜笙歌,昨儿我见王爷眼圈发黑,面容浮肿,显然纵欲太过的缘故,咱们身为王爷妃妾,难道就这样任由那狐狸精糟蹋王爷身子不管吗?王爷若是有个好歹,叫咱们依靠何人去?所以,咱们得到那狂香楼去,力劝王爷收敛 。”

顾庶妃胆小,“咱们哪能劝得了王爷?若是王爷发雷霆之怒,怪罪你我,如何是好?”

“与其坐以待毙,莫若放手一搏。”

就这样,沈侧妃同顾庶妃两人来到狂香楼。

一进院子,便闻到了金丝楠木浓郁的香气,本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可她们二人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酸到心底去。

金丝楠木乃是皇家御用木材,寸木寸金。

整座狂香楼就是一座黄金屋。

只有心尖上的人,才会让男人金屋藏娇。

这方面,沈玉筝最有体会,当初,柳汀溪也是这般爱宠她,特意建了一座藏玉楼供她居住,甚至为了给她极奢侈的享用,落下贪腐罪名,被抄家罢官。

有才有貌的女子,哪个不希望被男人狠狠爱着的?

她如今算是体会到了当初柳家大娘子来她的藏玉楼前哭闹的心情。真是风水轮流转。

命人往里通传,不一会,传话的出来,“王爷请两位王妃进去。”

进到里间,只见烟气缭绕,恍若仙境,夏雨雪头上绾着飞仙髻,上面插满华丽繁复的头饰,身上穿着芍药色裸肩薄纱舞衣,下面是一条用轻薄的彩纱和绢绣制成的彩云般的裙子,手中拿着一把洁白羽毛扇子,正在跳霓裳羽衣舞。

旁边伴舞的,是颠柳并几个歌舞伎,皆绾飞仙髻,只是头饰衣着都素简了些。

夏雨雪的身形纤巧袅娜、柔若无骨,一举一动都透着妩媚,直把楚王看得神魂颠倒、乐不可支。

沈侧妃、顾庶妃不好打搅王爷雅兴,只在一旁讪讪地站了,撇嘴、鄙夷。

一曲终罢,夏雨雪如风去花止,站稳了身子。

楚王喜笑颜开,拍掌道:“一舞销魂、妩媚动人,真真是‘浩态狂香昔未逢’,本王都不知道‘身在仙宫第几重’了。”

沈侧妃、顾庶妃面色一沉。

伴舞的歌伎们退下。

夏侧妃款款过来,扭骨糖一样粘进楚王怀里,玉臂盘上王爷脖颈,媚笑道:“王爷。”

竟然这样旁若无人,沈侧妃、顾庶妃不觉面红过耳。

王爷哈哈大笑,用手刮了下她粉腻的鼻子。

她们两个过来,不是来看他们调情的。沈侧妃向前一步,伏身礼道:“妾身见过王爷。”

顾庶妃也随着行礼。

夏雨雪并未将身子移开。

楚王依旧揽着夏雨雪,和颜悦色道:“两位爱妃平身。”

她们站起。

楚王美滋滋地看着怀中的夏雨雪,又扫了眼她们和颠柳,意醉情迷道:“夏妃如玉环,沈妃如昭君,顾妃如西子,柳妾如貂蝉,本王今儿可是要作一首《四美吟》了。”

夏雨雪浮浪地笑道:“妾身跳霓裳羽衣舞,沈妹妹跳反弹琵琶舞,顾妹妹跳响屐舞,颠柳跳白纻舞,一齐献与王爷,可好?”

楚王喜道:“如此甚好,本王可是要一饱眼福了。”

沈侧妃语气冷淡,如一瓢凉水从头泼下,“依妹妹看来,夏姐姐跳狐旋舞,才是最适合不过的。”

夏雨雪略惊了惊,“急转如风的胡旋舞?罢了吧,妾身惯不会旋转的,若是转的急了,便觉头晕。”

“夏姐姐误会了,这狐旋舞,不是胡人的胡,而是狐狸的狐,乃是商朝时妲己所创,在摘星楼上一曲就迷倒了商纣王。”

话一出口,现场气氛顿时冰封。

连顾庶妃都觉得沈侧妃过于冒失了,如此犀利的言语,岂非惹恼了楚王?

果然,夏雨雪只略变了变颜色,并未作声,可楚王登时火冒三丈,“放肆!”用手一推夏侧妃,夏雨雪就势站起,立在一边。

楚王面色阴郁,如黑云压顶,眸子剜着沈侧妃,“你这贱妇,竟敢将本王比作商纣王?”

沈侧妃慌忙跪倒,光洁的额头触地,“王爷,自从夏侧妃入府以来,您花费重金,不惜逾制建了这座狂香楼,日日饮酒、夜夜笙歌,只把好端端的身子作践得日渐憔悴,妾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已然忍耐了许久,今见王爷一直不肯收敛,惟恐长此以往王爷的身子会垮掉,这才不惜冒犯王爷,前来相劝,还请王爷恕罪!”

顾庶妃也跪倒,恳切道:“请王爷当心身子!”

楚王随手操起一只和田碧玉盏,“啪!”地掼得粉碎,“两个不知轻重的醋坛子,你们可仔细着,几时把本王的性子惹上来,便要你们如这碧玉盏一样,掼个粉碎!”

顾庶妃吓得发抖,不敢再言语。

可沈侧妃胆子够大,抬起头来,眸子里满是倔强,“王爷,英雄爱美人,本无可厚非,只是凡事应该有度,倘若失了分寸,便是不可挽回的灾难,妾身如此说,实是有过切肤之痛,当年,柳大人也是这般宠爱妾身,也建了一座藏玉楼供妾身居住,其奢华程度,不在这座狂香楼之下,更有无数珍宝源源不断送来,柳大人因此犯下贪腐重罪,被抄家流放。妾身也几次被卖,辗转来至王爷府下,妾身实在不希望悲剧重演,这才恳请王爷不要沉迷女色。”

夏雨雪丹唇微启,“原来沈妹妹不该跳反弹琵琶舞的,合该跳上一曲《琵琶行》,与顾妹妹一起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

“胡闹,还不快滚!”楚王骂道。

顾庶妃连忙起身,欲退出。

沈侧妃猛然往前爬了两步,如一片逶迤的白月光,“妾身不能眼睁睁看着王爷自毁,王爷若不肯醒悟,妾身绝不离开这狂香楼!”

楚王面容扭曲,“把这贱人拖下去,重责二十杖!”

两边过来人,将沈侧妃拖到外面,打起竹杖来。沈侧妃一壁惨叫,一壁大呼,“妖女狐媚王爷,妾身请王爷爱惜身子!不可学明仁宗朱高炽,纵欲而亡!”

楚王恨得牙痒痒,“妒妇诅咒本王,给本王狠狠地打!”

沈侧妃叫得更惨了,口中依然叫骂不休。

楚王气得用手点指着,“打,一直打,不要停,打死拉倒!”

“啊?”顾庶妃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睁开眼神,顾庶妃发现已在自己的翠竹馆内。

父亲顾司药在床边。

“儿呀,你惊吓过度,以至昏倒,如今醒了,为父也就放心了。”

顾庶妃看着雪青色的帐帏上绣着竹报平安图,那一根根竹子,硬生生的,像极了打人刑具。

顾庶妃把一颗小小美人头缩向被子,眸子里含了一天一地的恐惧,“杖毙……杖毙了!沈侧妃被杖毙了!”又拼命晃着头,“不关我事。”

顾司药叹了口气,“儿呀,你好糊涂,如今楚王得了夏侧妃,正在兴头上,你和沈侧妃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规劝,他岂有个不恼的,一时发作起来,便要打要杀的,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哪受得了那样的惊吓,吃了这一遭的亏,往后休要再这般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