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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容王妃重生了(93)

作者: 甄道简 阅读记录

近侍怯怯道:“回王爷,奴才已经找遍了,实在寻不着人影,这才回来向您禀报的,王爷要打要罚奴才都认了,恕奴才无能!”

王爷气得发抖,“拖下去,重责八十!”

倾城一听赶紧站起,这可是王爷平日最得力的近侍,八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废了,于是道:“王爷,您即便是打死近侍,也寻不来人,这小禄子服侍您一场,倘若就这么死了,王爷事后想起,必然后悔。”

王爷就坡下驴,“既然王妃求情,小禄子,本王就饶过你。”

小禄子赶紧爬过来磕头,“谢王爷,谢王妃不罚之恩!”

王爷歇息在牡丹院。

夜里睡不着,辗转反侧。

倾城知他心中有事,料与晚间所议之事相关,不便打扰,便装作熟睡。

王爷起来,偷偷看看倾城,见她睡得人事不省,方才放下心来,悄悄起来,穿上衣裳推门出来。

门外守夜的小子一见,过来殷切问道:“王爷,您怎么起来了?”

王爷回头仔细看了看,然后转过来,吁了口气,“心中有事,睡不着。”

小禄子不愧是个机灵鬼,“王爷不如出去走走,或可散散愁闷。”

王爷抬头,见皓月当空,散下如银的光芒,将整座王府花园照得如同白昼相仿,遂点点头,“你陪本王到外面走走吧。”

小禄子便陪王爷出了牡丹院,向蝶池旁走来。

倾城悄悄起来,穿好衣裳,偷偷跟在后面。

主仆一边走着,一边说话儿。

王爷道:“那个宋老夫子,你今日可见着了?”

“回王爷,奴才见着了,奴才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立即举家迁走了。”

“你果然是个机灵的,替本王解了围。”

“王爷过奖了,奴才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一个眼色早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倾城听得真切,心中愤愤然,果然是王爷搞的鬼,我倒要看看,他究竟为何要这样做。

王爷一路情志郁郁。

小禄子最是会察言观色的,“王爷,奴才看您实在快要憋疯了,王妃是您最要紧之人,这么大的事您竟然要瞒着她,想来有不得已的苦衷,奴才听说有一个法子,可专门应付您这种情况。”

第56章

王爷道:“什么法子?”

小禄子道:“若是有了心事,可对着一个容器,将心事一股脑地倾诉出来,然后将这个容器封上,或埋于地下,或投于山谷,总之是别人发现不了的地方,心中的烦闷便可解去不少。”

王爷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当真?”

“只听人家说过,这玩意听起来有点情调,奴才倒不曾试过。奴才想着王爷一向有雅好的,想必这法子管用也说不定。”

“你去给本王寻个容器来。”

小禄子四下看看,“这里离尚善堂最近,只是里面全是王爷的好东西,倘若埋了扔了,王爷可舍得?”

王爷急得一伸掌想打他,“你没见本王都快憋疯了吗?是本王重要,还是东西重要?”

小禄子赶紧俯身连连点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王爷在此稍候。”

小禄子说着去了,向尚善堂走去。

倾城躲在树后看得真切。

不一会,小子回来了,拿着一只绿地粉彩折沿盆,到跟前说道:“王爷,奴才瞧着没有旁的合适的东西,就把您的洗脸盆拿来了,不知道王爷可舍得?”

王爷一把夺过来,“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滚远些,本王这就要痛快一下了。”

小禄子应声远远地避开了。

王爷见他走远了,又见四下无人,这才蹲在地上,端着折沿洗,一股脑地将心事倾吐出来。

“想前世,本王对王妃何等痴情,言听计从,从不违拗,直把她宠上天去。有人说,女人,你不能对她太好,否则她不懂珍惜,正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本王不以为然,谁知真让他说着了,王妃的心思从来就不在本王身上,先是毁容戴面具入府,欺瞒本王一世,后来竟然又联合她的青梅竹马凌云志起兵造反,可叹本王还为救她而死,至死都不明白真相。直到灵魂守在她旁边,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追悔莫及。后来侥幸得以重生,又回到第一次洞房之时。不料她也重生了,这一次却是没有毁容。本王原以为她因前世毁容遭凌云志嫌弃,如今重生才不想毁容,后来发现似乎又不是这样的,她似乎也是追悔莫及,要把真心放在本王身上,本王差点就相信了,可是平空里又出来个佘青君,跟前世的凌云志一模一样,对她也是倾心不已。本王略施小计,让侍女假扮毁容王妃与之,他便露出本来面目,誓死推脱,完完全全又是一个凌云志。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王妃竟然与前世一样有眼无珠,认定了佘青君是好人,还处心积虑地私自放走了他。本王的心底隐痛又被触及,看来即使重生一次,王妃心性也没有彻底改变,本王若是再像前世一般宠着她,她必定还会像前世一般闯下大祸。本王这才决定要给她些苦头吃,因此,即便知道顾司药的血书是真,也让宋老先生诬陷是王妃唆使顾庶妃伪造,借此将她贬去花房。不想她竟然私自闹到宫里去,让父皇母后为她解了围,这也是她命该出花房了。本王本想着此事就此掀过,谁想王妃竟然揪住不放,还从宋老夫子口中得知了真相,搞得本王真是头疼。”

倾城听了,螓首之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原来,王爷也重生了!

怪不得,有那么多回,她觉得王爷既熟悉又陌生!

都只为前世的心理阴影折磨着他,他想爱而又不敢爱的顾忌时时显露。

怪不得,那么多回,她不理解他为何变得如此狠心,一点都不像前世的王爷。

怪不得,很多时候,他明明拥着她,却让她感受到了来自于身心的不可逾越的隔阂。

怪不得,他时时刻刻像是在逃离什么,让她永远都不能紧紧攥着他的一颗心。

怪不得,他的爱那么的有保留,努力地使自己浅尝辄止,不敢倾注所有。

在他让她以为他完全爱着的时候,她也总是能够感觉到来自他内心最深处的防守。

一切的一切,如今都有了答案。

他跟她一样,也重生了。

施藤倾诉完了,唤了声“小子。”

小子远远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块雨布和一团麻绳。

“本王倾吐完了,余下的你来处理。”

“王爷,蝶池上有奴才捕鱼时凿的一个冰洞,奴才把这折沿盆捆扎好了,丢进去,王爷的心事,也就永远深藏水底了。

王爷点点头。

小子开始用雨布将绿底粉彩折沿盆用雨布包了,又用麻绳密密匝匝地捆了,然后捧着,向蝶池走去。到了冰面上,向冰洞里抛下去。

王爷默默看着他行动。

小子转身回来,“王爷可轻松些了?”

王爷吁了口气,“果然畅快许多。”横了一眼小子,“你这奴才,鬼把戏还挺多的。”

小禄子弯腰笑道:“王爷既然舒坦了,奴才可否能讨个赏?”

王爷鬼马地扫了他一眼,“刚为本王使了个小把戏,就讨起封赏来了。”

小禄禄嘻嘻地笑。

“说吧,要什么封赏?”

“奴才不求别的,只求这蝶池里的鱼,今后可以随意捕,若捕到了,许奴才拿回去下酒。”

“就这个?”

“王爷,就这个。”

“本王准了。”

“哎哟谢王爷。”

清晨起来,王爷看看身边的倾城,“爱妃,本王为你梳妆。”

倾城一扭身子,不理睬。

王爷吃惊地凑近她,“爱妃,这是怎么了?”

“妾身平白地被贬去花房,你说冤不冤?”

“太子夫妇被圈禁、夏雨雪、卫映婳被打被囚,顾司药已死,宋老夫子也已离府,一干人犯皆已伏法,爱妃还有什么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