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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时光(210)+番外

可,若那些官员的罪名,是真实的呢?

等案子慢慢查清,不知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进去,太子率先发难,找理由把这些官员打进大牢,再把他们的黑暗势力一网打尽……

他们谢家现在,不就是那些“不小心”得罪太子,最后被查出大罪的犯官吗?

想明白这些,谢幺爷全身被寒意笼罩。姬元溯此人,根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辈,那些关于他行事张狂、目中无人的传言,让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心计与手段。

是了,是了。

一个能让昌隆帝如此看重,不管做什么,太子之位都稳稳不倒的皇子,又怎么可能是无脑之辈。

谢幺爷这才意识到,谢家自以为聪明,实际早就掉进了姬家的陷阱中。

先帝当年死得不明不白,昌隆帝登基以后,朝政稳抓在手心,一边安抚文臣,一边重用武将,把大晋江山守得铁桶一般。

花应庭立下撼世大功,本该引得文臣猜忌,可他的儿子转头去参加科举,甚至还一举得中状元。武将的幺子弃武从文的举动,极大地满足了文臣的虚荣心。

这样一来,就连原本文武对立的危机,也悄然渡过了。

这些看似巧合的事,凑在一起就是一环扣一环,让大晋的朝廷与江山变得更加稳固。

昌隆帝让太子娶花家的女儿,既不是猜忌花家,也不是猜忌太子,而是以一种委婉的手段,把大晋的兵权交到了太子手里。

世人都以为太子荒唐,昌隆帝偏心。实际上,傻的是他们。

满朝上下,都被这对父子还有花家骗了。

想明白这些,谢幺爷颓然一笑:“我的事与谢家无关,无凭无据,你不能对谢家下手。”

“谢老先生,你以为钦差晚离京几天,给了谢家掩饰证据的机会?”太子从袖笼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纸:“你们谢家私藏兵器、低价强买农户良田、偷开矿山的证据,全在孤的手里。你们谢家……完了。”

“你不能这么做!”谢幺爷急道:“杜颂闻已死,杜家后继无人。你们又要铲除我们谢家,难道就不怕天下读书人说皇室故意打压读书人?”

“朝廷连恩科都开了,又怎么会打压读书人?”太子嗤笑:“没有你们谢家,也许还会有张家、陈家、王家、李家。天下心怀正义的读书人何其多,只要百姓喜欢他们,爱戴他们,你们谢家又算什么?”

“更何况,谁说杜家后继无人。”太子把手背在身后:“杜颂闻的孙女,天资聪颖,阅览群书,是难得的饱学之士,不久后便会去清河书院担任山长。”

清河书院,是晋国数一数二的书院。这所书院的历史,比晋国的历史还长,教出无数的能臣好官。

“她是女人。”谢幺爷冷笑:“难道你想让一个女人,撑起杜家的百年名声?”

“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不要去判定一个人能不能。”太子微微抬起下巴,笑得十分讨厌:“反正,你们谢家是不能了。”

谢世子跟金甲卫来到大理寺天牢,见到了形容憔悴的谢瑶,他激动地趴到围栏前:“二姐,你怎么样了?”

谢瑶的态度却冷淡得很,她看着身穿锦衣华服的谢世子,忽然笑了:“你没离开京城?”

“父亲与母亲……还在公主府。”谢世子不想把家里的现状告诉谢瑶:“你呢,在牢里有没有吃苦?”

“你说呢?”谢瑶摊开双手,上面全是劳作时留下的血泡:“你跟母亲有没有帮我求情?”

谢世子看着这双粗糙的手,眼神闪烁着说不出话。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根本不想救我出来,不仅不想救我,还想派杀手取我性命。”谢瑶嗤笑一声:“你们想抛下我远走高飞,门都没有!”

“二姐,你在说什么?”谢世子讶然。

“父亲与母亲是不是已经被软禁了?”谢瑶见谢世子变了脸色,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我们是一家人,大难临头时,怎么能各自飞?”

谢世子面色惨白,他看着面色狰狞的谢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的好弟弟,你怎么被养得这么傻?”谢瑶笑出声来:“你可能还不知道,在我被关进大理寺后,父亲并没有想过救我出来,他想杀我灭口。只可惜我命不该绝,父亲大概很失望吧。”

“听说父亲得了癔症?”谢瑶神秘一笑:“我的好弟弟,不如你回去仔细观察,父亲的癔症是真还是假?”

谢世子脑子嗡嗡作响,他觉得身边这些人都太可怕了。父不父,子不子,一切都像是一场噩梦。

他一定是在做梦。

一定是。

裴济怀与花长空带着大理寺高手以及金甲卫伪装的普通护卫,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昌尧州。

谢家与当地太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金银珠宝更是不要钱地送到两人面前。

裴济怀冷眼看着一箱箱宝石,看昌尧州太守的眼神里满是杀意。昌尧州太守祖上并不显赫,以他的俸禄与祖产,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金银财宝。

“王太守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花长空笑眯眯地弯腰拿起一锭金元宝,看了几眼后把它放回原位。

“这都是下官等一番心意。”王太守见裴济怀冷着脸,心里还有些担心,甚至考虑要不要暗中使计,让这两位钦差死于“乱匪”刀下。

可是看到花长空眼里的贪婪,他安下心来。花长空是未来太子妃的兄长,只要讨好了他,所有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一番假意推辞后,花长空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些珠宝:“王太守热情好客,本官最喜欢你这么豪爽的朋友,等你调任到京城,本官一定请你多喝几杯。”

调任到京城?

王太守眼神变得灼热:“能跟花大人做朋友,是下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两人推心置腹了一番,王太守又掏出一叠银票放到花长空手里。

花长空面色更加温和:“王太守久不在京城,大概不知道京城的肥缺有多难。不过咱们交情这么好,再难的事也不是问题。”他压低声音,在王太守耳边小声道:“本官的妹妹,再过两月就要嫁到东宫,什么事不能成?”

“是是是。”能搭上太子妃兄长的门路,他又何须小心翼翼捧着谢家那些人?他对花长空吹捧了一番,才面带笑意地离开钦差居住的院子。

院子外面都是太守府的人,裴济怀走到花长空身边,小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拿好处咯。”花长空极其自然地把银票塞进自己袖子,伸手拍了拍裴济怀肩膀:“裴大人放心,本官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太守府的人带他们去看了粮仓与农田,裴济怀察觉到里面有猫腻,正想多问几句,便被花长空打断。

“好好好,王太守果然是爱民如子的好官。”花长空夸道:“待本官回京,一定要把昌尧州富饶的景象,转告给陛下。”

“多谢花大人替下官美言。”王太守看了裴济怀一言,这个裴济怀虽然是正钦差,可是在花长空面前,连多一句嘴的胆量都没有。

可见花长空在陛下心中,地位有多高。

有个好爹好娘好妹妹就是不一样,年纪轻轻就能这般风光。发现这位花大人不仅好金银外,还喜欢去乐坊、酒馆等地,王太守渐渐放松了警惕,等两位钦差离开的那一日,他热情地把两人送上马,并且附赠了不少土仪。

“裴大人,花大人,一路顺风,下官在此的等候花大人的喜信。”

“王太守就安心在家等本官的好消息吧。”花长空微笑:“如果一路顺畅,你还能进京参加舍妹的婚礼。”

王太守闻言,赶紧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到花长空手里:“不知郡主喜欢什么,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请花大人代为转达。”

“好说,好说。”花长空把银票塞进胸口,胸口被塞得鼓鼓囊囊,很是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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