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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作时光(212)+番外

若父亲真的是假装得了癔症,母亲知道吗?

若是母亲不知道,她为父亲流下的泪,做出的那些努力,岂不是可悲的笑话?

他慢吞吞地走在宫道上,高高的城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扭头看去,几个太监抬着步辇朝这边走来,坐在步辇上的,是穿着如月华般华丽裙衫的福寿郡主。

面对福寿郡主,他总有一种难言的愧疚与尴尬,他往旁边退了两步,让步辇先通过。

“世子?”花琉璃差点没认出,这个穿着灰蓝色锦袍的少年,是当初那个看起来有些天真的谢世子。不过是大半个月不见,他看起来沉闷了许多,眉头下意识地皱起,看起来有些愁苦。

“福寿郡主。”谢世子拱手行礼,看不到半点年轻人的朝气。

“世子面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可是中了暑气?”花琉璃见他面色青白,额头上全是汗水,从锦囊里取出一个小瓶:“这是解暑的药,世子若是觉得不适,可以服食一粒。”

“多谢郡主。”谢世子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发软,脑子有些晕,接过花琉璃递来的解暑药,想也不想便吃了一粒。

薄荷的清香瞬间传入大脑,让他一点点清醒过来。他再次向花琉璃道谢:“多谢。”

“世子不必客气,这种解暑药军中常备,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花琉璃失笑,这个世子性格还是单纯的,她递过去的药也敢吃,难道不怕药里有其他东西?

由于谢世子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花琉璃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更难堪,找个理由离开了。

“郡主慢走。”谢世子目送着步辇离开,从药瓶里又倒了一粒解暑药到嘴里。

吮吸着薄荷的药香味,他似乎有了回家面对一切的勇气,他抬起头颅,大步朝宫外走去。

公主府的大门,依旧艳丽,但是谢世子看着紧闭的大门,却感觉到了几分难言的冷清。他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绕了一个弯,进了东角门。

地上有一些下人没来得及清扫的枯叶,谢世子刚穿过跨院,就听到下人们吵嚷的声音。

“快来人,驸马自残了。”

“公主,这可怎么办?”

他一路快跑,来到了父亲居住的院子里,就看到父亲浑身血污,被几个仆人按着给伤口上药。母亲心疼地看着父亲,哭得泣不成声。

“驸马。”乐阳哽咽道:“我一定会想办法送你回南方养病,一定会。”

听到母亲的话,谢世子苦笑,哪还有南方?母亲还不知道谢幺爷已经被抓走,皇舅与太子早就猜忌上了谢家。

谢家早就自身难保,就连那些好名声,也被毁得干干净净。

而他们一家,注定是回不了南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游手好闲花长空。

温柔良善花琉璃。

宽容大度姬太子。

贤惠可亲田贤妃。

聪明睿智好英王。

第132章 自缢

“母亲。”谢世子走到乐阳公主身边, 扶住哭得站不稳身子的她:“太医很快就来,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太医?太医若是有用, 驸马怎么会病了这么久还不好?”乐阳公主心中又急又气, 破口大骂道:“都是群没用的庸医,这都快一个月了, 驸马的病半点没好, 反而越来越严重。”

谢世子知道自己不该怀疑父亲,可他却控制不住地想, 谢幺爷刚被抓住没几天,父亲的病就严重了, 真的只是巧合, 还是……

刚走进院门口的两个太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们能在太医院做事,大多都是世代行医,医术精湛之辈, 被乐阳公主骂庸医,心里当然不会太畅快。

不过医者父母心, 有时候病患家属因为伤心过度口不择言,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听见便过去了。

避免谢驸马继续发疯伤害自己,太医让公主府下人把谢驸马手脚用柔软的布条捆绑起来。

开好凝神的药方, 太医对守在旁边的小厮道:“三碗水煎成一碗,吃完药以后观察一段时间,近几天不能留驸马单独一个人待着。”

“多谢大人。”小厮感激道:“驸马现在这个情况,去他熟悉的环境, 是不是更利于养病?”

两个太医没有回答,收拾好药箱以后,便出言请辞。公主府天天闹着想把谢驸马带回南方养病,宫里一直没有同意,说明这事有猫腻。他们只是看病拿药的大夫,不想趟这池浑水。

“两位太医大人请留步。”谢世子追上两位太医:“请问二位大人,家父的症状,为何突然加重了?”

“癔症属于脑疾,这种病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受到刺激就患上了。”一位太医答道:“世子也不用太担心,谢驸马这种情况还是有机会好转的。”

谢驸马身边,十二个时辰随时都有仆人环绕,公主又对他上心,这样的患者已算幸运。

“多谢。”谢世子心事重重地谢过两位太医,转身回到父亲的院子,父亲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伤口也被太医包扎好了,躺在床上没有继续在闹腾。

听着母亲悲切的哭声,谢世子上前安慰:“母亲,父亲已经睡下了,你不要担心,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乐阳公主擦去脸上的眼泪,看了眼床上睡过去的谢驸马,带着谢世子去了院子里:“你怎么回来了?”

“儿子想你们了,所以求了皇舅,让他同意儿子回府小住一日。”谢世子看着乐阳公主红肿的双眼,心疼地让下人取来冰,让乐阳公主敷上。

“傻孩子,我与你父亲已经遭到陛下的厌弃,你别老想着回来看我们,万一陛下连你也讨厌怎么办?”乐阳公主想让谢世子马上离开公主府,回到宫里去:“你现在马上……”

忽然,她语气一顿,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儿子:“那你在家里住一晚,明天早点回宫里。”

“好。”谢世子没看出乐阳公主眼神的不对劲,他哄着乐阳公主回了屋子,让她早点休息。

乐阳公主是个既怕苦也怕委屈的性子,从小到大,但凡她想要的东西,都会用尽手段得到。当年她对驸马一见钟情,得知父皇想让顺安下嫁给他,她便使计让父皇厌恶顺安,最后谢家公子就成了她的驸马。

婚后她发现,驸马对她虽好,可心里却藏着一个人。一开始她以为是顺安,后来她发现,驸马对顺安根本没有感情,他真正心仪的,是名动京城的卫明月。

这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后来卫明月怀着身孕上战场,她总是忍不住想,若是卫明月死在战场上,或是被毁去那张艳丽的容颜,就好了。

可是卫明月不仅没有死,还成了整个大晋最有名的女将军,无数女子敬仰她,就连一些文人书生也为她写下歌颂的文章。

夜深人静时,就会控制不住地猜测,身边这个最爱的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浮现一个月前,那两个丫鬟说的话。

一哭二闹三上吊……

皇兄虽然因为谢瑶刺杀太子,对他们家产生了厌恶之情。但是他向来待亲人很好,只要她闹着自杀,也许皇兄会看在她的面上,放过他们一家。

乐阳从床上爬起来,从柜子里找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强忍着痛苦,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写起了求情的血书。

她能依仗的,只有皇兄的心软。

夜色渐深,谢驸马捂着划伤的手臂,从床上坐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有些发热。

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突然他意识到不对,转身准备躺回床上,发现床帐后站着一个人影。

“父亲……”谢世子掀开纱帐走出来,“父亲装疯卖傻这么久,辛苦了。”

“什么装疯卖傻?”谢驸马愕然:“这几日京城里外国使臣多,你不早点休息,守在我屋子里作甚?”

“使臣?”谢世子走到谢驸马面前:“使臣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离京,如果还留在京城的,唯有金珀与玳瑁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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