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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身份惹的祸(29)+番外

作者: 所求不能 阅读记录

“她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他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还没有。”

房峙祖向前倾着身子,眸光专注地瞪着他:“你措辞最好给我委婉些,尽量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我若是瞧见了她伤心,有你好看的!”

唐明哲苦涩的淡然一笑,“遵命。”

第28章 此生

唐明哲驾车如约来到朝阳中学门前,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停在那里。距芷荀下学还有一个多钟头,而他刻意来得早些。

他栖着车门而立,任凭冬日暖阳洒在他的脸上。他将自己沉浸在这等待的美好时光里,因为这样美好的等待,是最后一次。

芷荀柔美如朝露的脸映入他的眼眸时,他几乎后悔对房峙祖做出的让步。她同一众同学簇拥着走出校门,那娟秀芊芊的身姿使人的目光越过所有的身影,定格在她一人的身上。

唐明哲本就相貌英俊,身姿挺拔,外加他时常出现在各类报端、杂志扉页中,很多学生都认得他,他也是众多学子心目中的偶像。不同于房峙祖的低调谦逊,唐明哲个性略显张扬。

所以当芷荀向他姗姗走来时,也引来了不少女生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而她却浑然不觉。

“你是知道我下学的时间的,为什么还来这么早?”见到他,她先是习惯性的柔柔一笑,而那笑容里仍旧带着掩饰不住的些许疏离。

“你怎知道我来得早了?”

“它们已经代你说明了。”她瞧着他脚下那若干的烟蒂,莞尔一笑。

他恍然报以一笑。他那有些糟的心绪,都从那些烟蒂上显露出来了。

他们来到位于西藏路的一家名叫味卢居的餐馆。他们之前来过一次,芷荀很喜欢这里,不仅因为这里的东西好吃,还因为店内装饰得古朴雅致,而且很安静。

开始,芷荀只当是生意不佳,后来才知道,顾客吃到的每一道菜肴都由老板亲自烹饪的,价格当然极高,因此顾客才特别的少,而老板也喜欢这种经营状态。

无论同他在一起做什么,芷荀总是言笑晏晏,竭力扮演一个好女朋友的角色,而言谈举止中所表露出的疏离却如影随形。他从她的眼眸中收寻不到热恋中的女子所应有的光彩,她温婉乖顺,行止规矩,处处妥当得叫他挑不出任何毛病,唯独缺少热情。

“芷荀,其实你并不喜欢我,是吗?”他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她在震惊中迅猛的抬起头来,错愕地望着他。

他想,如果此刻她矢口否认,哪怕只是违心的谎言,他也要改变自己之前的决定,立刻向她求婚。

可是,她的表现却使他无比失望,眼看她默然的垂下眸去,他的心便一分一分的下沉。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同意与我交往呢?”他继续发问。

“因为大哥很想我们在一起,他说你很喜欢我……”芷荀依旧垂着眸,用一支精致的银勺,徐徐搅动眼前的羹汤。她没有勇气对着他的眼眸,如实的说出这番话。她就是没有办法虚情假意,她总不能对他敷衍一辈子吧!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无奈地轻笑,摇了摇头。她还真是听峙祖的话!

如果她表示钟情于自己,他就会改变主意,绝不放弃她;或者峙祖根本没有对她动情,他也会倾尽全力的去追求她。可偏偏两种都不是,他也只能无奈的承认,他们真的是没有缘分。

“芷荀,我放手,给你自由。”

在这家环境优雅的餐馆里,他与她,做了了断。

唐明哲回到家,在沙发椅里颓然地坐了一会儿,抄起电话,播了房峙祖的号码。

“峙祖,我同芷荀讲清楚了,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唐明哲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洒脱。可对方的声音显然不对。

“明哲,我刚好要打电话给你,”电话另一端,房峙祖的声音异样的低沉:“我刚刚接到咸州老宅的电报,我母亲她……过世了……”

房老夫人过世得极为突然,之前没有任何征兆,不过,对于一位近七旬的老人来说,也很正常。

芷荀回到学校,躺在寝室的板床上,释然地吐了口气。

多日来压在身上的包袱终于卸下,整个人轻松得飘飘然了。可她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中午,她便接到了房老夫人离世的讣告。房峙祖特意打发了孟德安来,接她去房家老宅为房老夫人吊丧。

芷荀片刻也不敢耽误,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随来人去了。

至从那日,唐明哲来和房峙祖阐明,不能娶芷荀为妻后,房峙祖便暗下决心,此生,他再也不会对芷荀放手。无论用何种方法,以何种形式,他都要拥有她,给她贴上自己的标签。此前他已承受过了那种疼痛的洗礼,他已清醒的认识到,芷荀对于自己的人生,意味着什么。他再不会做令自己追悔莫及的决定了。

母亲过世了。他想着母亲生前没有见过芷荀,可在这最后的告别仪式上,他要让母亲的亡灵知道芷荀的存在。

第29章 尴尬身份

汽车徐徐转入巷口,展眼望去,汽车马车分停路的两侧,挨挨挤挤已摆满整条巷子。车夫只好在巷外找一处泊车,把原本滞在那里等生意的一伙黄包车赶远了些。下车后,孟德安引着芷荀从房府的一角门进入。

她被孟德安指引着步入园中,意料不到的景致令她叹为观止,移步换景,景景引人入胜。还没走几步路,芷荀就不禁感叹中华园林建筑的精妙绝伦了。

曲折盘旋的回廊,花墙上纹饰各异的镂窗,脚下青石铺路,手边扶栏偶现。

穿过游廊、转过潇湘竹丛中的石子小路、踏过九曲平桥、绕过几重庭院,一路上,丝竹管弦之声如缕,哀乐不绝。

忽然哀乐大振,眼前出现一片刺眼的雪白,灵堂庄严凝重,她胸口一阵酸楚。虽与亡灵未曾蒙面,可因为房峙祖的关系,爱屋及乌,她对房老夫人满心的亲切敬爱之情油然而起,此刻更是哀戚非常。

房峙祖正在一处花厅内招待前来吊丧的宾客,忽然仆从来报:“孟爷从沪上回来了,正在花厅外等着回复六爷呢!”

房峙祖当即撇下众客走出花厅,见候在外面的孟德安,急切出口询问,“江小姐接来了吗?在哪里?”

“我先带江小姐去了灵堂祭奠老夫人,此刻在正厅,这就带她来见六爷吗?”

不待孟德安说完,他已急不可待的直奔正厅而去。

房峙祖一面与前来吊丧的亲友招呼寒暄,一面在正厅内极速收寻芷荀的身影,“人呐!在哪?!”他回转头来朝紧随其后的孟德安道。

孟德安亦四下环顾,困惑而失措:“咦?刚刚我让她等在这里,怎么不见了呢?”

他闻言登时火了,声色俱厉:“这里人这样多,园子又这样大,你就不会弄个人跟着她!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他一时情急,竟不分青红皂白起来。

孟德安难得见到他的主子如此,慌乱之下不及细想,也担忧起来,嗫嚅着道:“我是叫了一个小丫头跟着她的,怎么也不在这里了……”

其实这么一个大活人,又是在自家的园子里,会出什么事?他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想想自己如此又觉得可笑,遂收起那冷厉的面孔,同孟德安分头寻找芷荀。

房峙祖一路寻找,路过大哥房天莱的书房时,透过窗子,发现大哥正与一女子立在窗前叙话。他本不是多事之人,不喜干涉别人的闲事,可此时正是为母亲治丧期间,大哥与谁在此?并且两人举止亲密,格外引起了他的注意。

房天莱拿开揽在女子肩头的手,去揩抹她的脸颊,像是在为她拭泪。那女子是在哭泣?这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他一步步走进,那柔美侧颜愈见清晰……

那玲珑有致的面部轮廓曾叫他怎样的日思夜想直至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