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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288)+番外

作者: 乔忘 阅读记录

“这样一来,战争就会全面打响了么?”

“是。”

“这样,我就成了罪人了,百姓们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是。”

“那你凭什么相信我会照你说的去做呢?”

“凭你身体里流的血,凭柳伴溪已经不是当年的柳伴溪,更凭你答应过我,帮我,而作为回报,我答应你不伤及柳伴溪的性命。”

“你不怕我报告给朝廷?”

福雪康忽然笑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你不会。”

“为什么你笃定我不会?”

“因为你已经回不去了,星霓。即便回去了,你的心真的能和从前一样么?你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回到柳伴溪身边吗?而且朝廷到底是什么意思还不一定,是想劫你,还是想杀了你?你哪儿也去不了,除了我这里。”

这番话,说得潘星霓哑口无言。她的处境,简直比‘死’的那时候,更无路可退。毕竟,她正是因为帮助‘往’,才让形羌枉死。

的确,回不去了。她想起柳伴溪,竟然不再是那样的思念,而是带着憎恨了。是她先变了,不是自己。她可以原谅柳伴溪不追究她是怎样被人迫害的,但她绝不能原谅柳伴溪为了一己私欲,非要置形羌于死地。

“好,我写。”她咬着牙说。

“形羌有没有给你什么信物?你要附上那东西,才可信。”

“有,他给了我一块贴身的玉佩,说那玉佩他从不离身。”

“你写吧。你的信与东西,自然会有人为你带给连奉国王。”

潘星霓转身,福雪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背影。

连奉。

老国王在听过译者译过来的信后,直直地昏了过去。再醒来时,身边站着形琥。形琥上前握住老国王的手,也是泪眼婆娑。

“形羌······形羌真的······”老国王的声音哽咽,近乎沙哑。

“父王,形琥已经看过了,确实是形羌随身的玉佩。形羌每到一处,都会给我们写信回来,可是这么久了,他再也没有写过信了,而且这么大的事,连奉也没有派人来说一声。父王,看来不会有假。可怜了形羌刚娶的妻子,还流落在大豫委曲求全,心惊胆战。”

“大豫皇帝,为何要杀掉我儿?”

“信中说,皇帝认为形羌的新婚妻子长得太像大豫的不觉居士了,皇帝在他们新婚的时候就想抢夺她去,碍于礼法只得作罢。”

“大豫的皇帝,要天下女子都有,唯独对形羌的妻子起了歹意。可怜形羌,我的形羌······”老国王的话断断续续,根本没办法说清楚。

“父王保重身子,大豫欺人太甚,我们友好出使,没想到他们的皇帝竟然背地里干这种勾当。”

“形琥······”老国王吸了口气,“形琥······”他紧紧握住形琥的手。

“父王,我在,我在的。”

“你一定要替形羌报仇。他是你的弟弟,是连奉的王子,身死异乡,连死讯都是他可怜的妻子告诉我们的···你一定要替他报仇,把他的骸骨找回来,再把他可怜的妻子接回来,那是我们连奉的王妃。不要···不要让她在大豫担惊受怕受人侮辱。”

“父王,相信我。无论有多难,我绝不会让大豫好过。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这就去和邻国联系,求他们助我们一臂之力,联合讨伐大豫。”

“只怕他们不肯。”

“大豫不过是欺负我们是小国,欺负我们距他们甚远。但是形羌的仇,关系到连奉的尊严,我们绝不能就此罢休。”

“好,有你的允诺,我就放心了。形琥,这王位,父王就拜托你了。”

“父王?”

形琥还没说完,老国王便又昏厥过去。

“有什么事,便说。”

底下的人偷偷看了他一眼,有些胆怯。“陛下,裘将军说不知为何,派往连奉亲自去送信的人都消失了音讯,似乎再也没回来。”

“那信鸽呢?”

“也没有音讯了。”

伴溪的气不打一处来。“看来,朕的边境得好好整治了,他们仗着朕离他们远,便这般放肆么?”

底下回话之人忙低下了头。

“陛下······裘将军还说······”

“说。”

“微臣不敢。”

“你若不说,朕便找人拔了你的舌头,看你敢不敢说。”

大殿上的大臣们都吓坏了。

“陛下恕罪。裘将军说,那边的人都说,是陛下下令让人暗杀王子殿下与王妃。因为王妃长得太像陛下心爱的女子。裘将军说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炉桥、固城、茂县等地都传开了。”

伴溪许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朕早就料到会有人这般传。朕管不住悠悠众口,但这件事,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找王子殿下与居士的事,办得如何了?”

裘文昌站了出来,“陛下,裘将军说还在搜寻,暂未找到他们的踪迹。”

“继续找,朕不信他们能飞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酒后失言寻真迹

“张总管,陛下还未回么?”

小耗子行了个礼,“丞相大人,陛下今日一早便去河阳王那儿去探望王太妃与王爷了,算算时辰,也应当回来了。丞相大人进殿内等等吧,再要不,小的去请陛下?”

“不必劳烦总管了,陛下还能有心出去走走,也是好的。最近多事,陛下心情烦闷,我们这些当臣子的,看着也甚是忧心。”

“还要多亏丞相大人悉心指教,陛下看到河阳王进步迅速,十分开心呢。”

裘文昌笑着点了点头。

“丞相大人,外面热得很,大人还是进殿吧,在外头站了半天,大人额头上都有汗珠了,当心着了暑气。”

“好,那我便在殿内候着陛下。”

裘文昌心中感叹,陛下越来越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君王风范了。和当年那个他们在街上偶遇的孩子,完全不同了。陛下的寝殿中,熏着艾草的香,确实能让人少些烦闷,裘文昌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困意也席卷上来······

待他睁眼时,才发现陛下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他慌忙跪下:“微臣参见陛下,陛下恕罪。微臣失礼了。”

伴溪却一脸笑容,“丞相为大豫江山劳心费神了,朕刚回来,小耗子便说丞相已经来了一些时候了,怎么不叫小耗子找朕呢?”

“陛下难得有兴致出去走动走动,微臣不想扰了陛下雅兴。”

“说到这里,朕也要感谢丞相悉心教导简行了,那孩子确实进步很大,朕心甚慰。”

“陛下,河阳王天资聪慧,又有王太妃谆谆教诲,确实进步很快。”

“你到朕的寝殿寻朕,而不是议事殿,想必是有什么事告诉朕吧,爱卿快起来吧,这没有别人,不必多礼了。”

“谢陛下。”

“是不是王子与王妃有什么动向了?”

裘文昌面色凝重。“陛下,军贤发回来的密报,说似乎有人先了他们一步,连奉上下认为形羌王子已经身亡了,军贤那边的人打探到,连奉国王似乎已经伤心得倒下了,现在由大王子形琥代理国事。那位大王子,近来似乎在联络周边国家,还在集结军粮供给。怕是······”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无论形羌王子找不找得到,他确实没能平安回到连奉。如果不是连奉气急,怎么会做这种举动?这也是朕意料之中的事。再过不久,兵部的人应该也会上报,到时候,整个朝廷都会知道了。”

“是啊。”裘文昌叹了口气。

“陛下似乎并不意外?”裘文昌看陛下仍然气定神闲的样子。

“从形羌王子出事那天,朕就已经猜到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

“是大豫有愧连奉在先,朕心甚愧,连奉发兵,咱们只做抵抗,不要主动伤了连奉才好。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友好关系,就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了,朕心里也恨。要裘军贤做好准备,日后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