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示意品易扶她躺下。
品易恭敬的照做,以前他或许心有不敬,但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有过不敬的想法,他对皇后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鉴!
端木徳淑闭上眼,所有的负面情绪强硬的压下,这条不出的路是她选的,他们说的再难听她都该受着!否则怎么能是不听不问的死人一个!
但不是说,她就要受了今日险些被捂死的杀身之事!宗之毅不如意关她什么事!路是你自己走的!江山是你的!她是抢了他的刀了还是杀了他的马!
他的江山走到这一步,跟她有什么陷害上的关系!宗之毅却要把今日的气全撒在自己身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娘娘……”其余人解开身上的绳子,也跪着走了过来:“都是奴才(奴婢)不中用——”
“请娘娘责罚,请娘娘责罚……”
端木徳淑睁开眼,看品易一眼。
品易手里动作紧了一分,点点头,弄死了宗之毅又如何!他竟敢对主子下如此狠手!真是给他脸了!他难道不知道他凭什么能活到现在的!
品易看着主子惨白的脸,娘娘身体虚弱,又在月子里,宗之毅有什么气对着徐知乎使!气撒在你乾心宫的人身上谁管你!
品易为娘娘按压了会胳膊后,将娘娘神色缓和后,才将娘娘的手臂放回锦被中,转身走出去。
第400章
吉利见品公公急步向外走去,慌忙跟上:“公公,刚才奴才见小杨公公出去了,恐怕是报信了。”
品易停下脚步看向吉利!
吉利点头,里面的情况没人说不能说出来,从里面出来的宫女报了信,这件事肯定是传出去了:“公公,要追回来吗?”凤梧宫不是要维稳吗?
品易镇定的看向透明的帘布之外,影影绰绰的光阴中,外面寒风如旧。
品易悠悠的声音响起:“去就去了。”
吉利抬头看品公公一眼,这……又回头看看走廊的尽头,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边,徐知乎刚刚睡下,下一刻披上衣服起身,浑身弥漫着肃杀之气的向外走去。
……
赞清皱着眉小心翼翼的跟在皇上身后,他本不想问,可毕竟惊动了品易,那些个小宫女们或许威胁几句可能不会开口,但品易……“皇上……”
宗之毅心里很烦,但面上平静如常:“喊什么。”
赞清垂下头,又觉得不够,噗通跪下:“回皇上,都是奴才没用,奴才以为就那些人了,谁知道……”还剩一个欣圆。
宗之毅不想听他说这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宗之毅站在窗口望着窗外,造化弄人罢了。
赞清见皇上久久不说话,余光扫过去,见皇上坐回了椅子上。
宗之毅吹了一路的冷风,人也冷静不少,如今……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本来只是跟她回忆回忆雷冥九,让她好好想想,她是不是忘了什么?看着她睡在那里,比往日丰盈了一些的身子,安详的睡色。
真难以置信她竟然还睡的下去,她怎么可以还睡的下去,这半年多来自己怎么过来的她知道吗?她可有一点想过自己的处境,夫君享受多年,怎么甘心换来的只有什么都不是!
宗之毅那一刻有种杀死她!自己也死了一了百了的想法!还有什么好活的!兜兜转转不过如此!还活什么!
宗之毅苦笑,他还有子女,她也还有子女,但她的子女已经不全是自己的了……这种耻辱与悲伤……是不是就是她当初的想法。
宗之毅伸出手只是想摸摸他的脸的,可着无望的日子,枕边人变了心……
宗之毅平静的垂下头,怎么会不知道赞清想问什么?他动了妩墨,徐知乎怎么会就这么算了!
宗之毅嘴角漏出一抹酸涩的笑意,他是不想又任何情绪!他也知道要忍,他更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么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宗之毅抬抬手:起来吧,还跪着做什么!过一会还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天地!
小六子匆忙奔进来,慌的险些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快速扶着帽子靠近:“禀皇……皇上,徐相来了……”
赞清闻言顿时心惊的看向皇上:怎么办!怎么办!?皇上你……
赞清四下看看,可找了一圈又能躲在哪里。
宗之毅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如果不是才让人不耻。
宗之毅起身,闲闲的整理下衣袍。
徐知乎脚步从容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位脚步稳健的属下,大殿外已经重兵把守,再无人进出。
小六子、赞清立即护住皇上!
“乱臣贼子!有辱你徐家宗门!”赞清紧张又不妥协的盯着徐知乎!
徐知乎脚步从容,神色不见任何波动,仿若他已经记不起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可这里所有人都清楚,徐相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是真的不在乎。赞清想到这里,更靠近了皇上一分,仿佛这一分便能救下主子一样。
徐知乎看也不看三人一眼,在距离最近的高木椅上坐下,衣袍平整的落在鞋面上,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着莹莹的光。
赞清看着他,额头不禁冒出一层冷汗,前面的人表现的越平静越诡异,越让他心惊!
宗之毅抬起头放在赞清肩上,坚定又不失气度的将他拨开,对上徐知乎。
少忧恭敬的为主子泡了一杯茶,顺便给皇上身边也放了一杯。
宗之毅不会跟徐知乎比耐性,这种东西也没几个人能必过徐知乎,只可惜,这个男人一身才学都用在了一个女人身上,或者这样说更显得自己无能,他连一个只顾着想女人的人都比不过,不是更可笑吗!?
“徐相辛苦,半夜三更到别人家来,管人家的房里事。”
徐知乎看他一眼,神色如常、声音如旧:“本官也没有想到,皇上堂堂七尺男儿,征战天下多年,也算是一方枭雄,如今已经沦落到闺中对女子动手,才能觉得自己长了脸。”
宗之毅的手骤然握紧,这也是他今日的结症!下一刻又松开:“说的好像你妻妾跟野男人跑了你会无动于衷一样。”
徐知乎温和一笑:“当然不会,本官会直接弄死那个胆大包天的野男人了,至于剩下的那个弱女子,不用本官动手,她自己也该知道寻个风水宝地尽快死干净才对,免得被后面一落千丈的境遇和权利弄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说呢。”
宗之毅闻言心中更恨,但却连反驳的话都不能有!他现在对妩墨连处置权都没有,还谈什么杀了这个男人!
徐知乎端起茶杯:“看来皇上也知道自己错了。”
谁错了!是你错了!你胜之不武!你——
徐知乎对身后少忧点点头。
赞清见状立即上前护住皇上。
宗之毅气的一把把他推开!他倒要看看徐知乎要怎样对他!他怕什么!大不了就是再给他灌几碗毒药!他就当卧薪尝胆了!
徐知乎静静的喝口茶,长期自律中无意保养的肌肤在烛光中反射着盈盈的光……
半盏茶喝完,徐知乎抬头,殿内碍眼的人都已按照他的想法‘本分’摆出了各自该有的姿势,周围兵器刹刹,看着也舒心几分。
徐知乎叹口气:“我本看在子女的面子上,对你一再忍让,也为了不让她难做,对你多有宽容……”
“你闭嘴!宽容!忍让?!徐知乎夺人妻女还有脸说宽容忍让!”
“我只夺你妻可没有动过你女儿一根头发,你今日可是剐了我儿好几眼,我可有说什么了。”
宗之毅闻言转过头!跟这个人已经无话可说!
徐知乎满意的点点头,招招手,门外走过一行穿着轻薄姿容相貌都不同以往的男子,尽管吉利掩饰,但还是遮不住一身媚态好胭脂水粉的味道。
宗之毅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徐知乎看眼宗之毅,将茶杯放下:“皇上不觉得这些人十分眼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