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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57)+番外

“是,娘娘。”

……

乾心宫内。

端木徳淑没有让人问礼,带着人直接进去,看眼屏风隔断外守着的赞清免了他请安:“太医可否看过了?”

赞清摇摇头,眼里含了泪水,委委屈屈的:“回娘娘,皇上不准传太医,娘娘可怎么办呀,皇上睡前就喝了半碗粥,看起来精神非常不好,奴才跪下来求了,皇上也不松口气,刚才奴才摸了摸皇上的手臂,还有些烫,奴才也不敢私自做主,刚打算叫人请娘娘——”

端木徳淑没空听他说完,抬脚进了里面。

品易看眼哽咽的赞清。

赞清冷漠的扫他一眼,立即跟了进去,眼里的红晕还没有消失,声音压的非常低:“皇后娘娘,可怎么办啊……”

品易站在门外,吩咐殿前小太监去传太医。

小太监和品易是认识的,以前都在一起当值哪里有不认识的道理:“可皇上……”他站在外面都是听见了的,皇上不准赞公公传太医。

“放心去吧。”

小太监不太确定的看眼昔日眼里的偶像。

品易点点头。

小太监咬咬牙,转身去了。

不一会,戏珠出来吩咐品易:“传太医。”又急急忙忙的进去了。

品易端立着,地板上那些血迹可不是小磕碰,又熬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忙于朝政没有请太医,这时候不发热都不太可能。

太医很快就到了。

端木徳淑让开些位置。

太医立即紧张的上前。

进进出出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宗之毅。

宗之毅迷迷糊糊的看到叩住他手腕的太医刚想发怒。

端木徳淑已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他;“怎么样,好些了吗?病成什么样子了还不看太医,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宗之毅的怒火瞬间掩熄,看着她接过宫女手里的毛巾覆在他头上:“你说说,昨晚在哪里吹风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宗之毅抬起另一只手。

端木徳淑握住他,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心疼不已。

赞清见太医号完脉,冒着被皇上赐死的危险硬着头皮提醒:“鲁太医,皇上额头有伤……”说完立即缩了回去。

宗之毅如果能动,眼里的凶光能杀死他!

宗之毅拒绝让太医检查额头的伤势,也坚决不摘抹额。

端木徳淑看着他发着烧,虚弱成这样还不合作的样子,立即让戏珠压住他,强行拆了他的抹额,露出上面触目惊心的伤口,气的端木徳淑又心疼又想给他点厉害看看,都什么样子了!怎么就弄成这样了?!伤成这样还不让太医上药,像什么样子!拿自己当一国之君看了吗!想过他如果受伤了她们会着急吗!

端木徳淑眼眶中立即浮现出一抹红晕。

宗之毅立即不动了,安静的躺回床上。

端木徳淑坐在床上握着他的手,看着太医小心的检查他的伤势,那些处理不专业的伤口粘连在一起,看起来严重不已。

宗之毅回握了一下她的手。

端木徳淑握的更紧:疼就不要忍着,她能笑话他不成,他什么狼狈的样子她没有见过,这时候知道没脸了。

这是外伤,鲁太医不敢自专,更不敢自己做主,依照惯例,必须几位太医同时会诊。

一刻钟后太医院当值的几位外科圣手都去了,几位太医一起商定了方案,急忙给皇上清洗清洗伤口,两处重伤进行了缝合,然后煎药服药,忙忙碌碌半个多时辰才告于段落。

宗之毅让徳淑先走。

端木徳淑就不走,怕人看呀,怕人看不要受伤!

……

训牧苑内,徐子智听完下人‘不经意’间漏出的消息,心思不属,她去了?她去做什么?

“相爷?”宗礼牵着小红马,刚刚绕场半圈回来,相爷并没有让他骑,只是牵着走。

徐子智回神,示意他以后每天坚持,想了想,又让人送走了大皇子,直接去了乾心宫。

……

——相爷到——

“皇上,相爷在外求见。”

宗之毅闻言,挥开还想再给他包扎一圈额头的太医,就要坐起来。

端木徳淑见状,立即上前让他躺回去,可别再牵动了伤口。

“我没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强,头上的伤口不痛了,人也不晕了是不是,都成这个样子了,也不说话,早上问你,还跟我说没事,这是没事吗?你到底在哪里磕的,还能磕两下?”端木徳淑又心疼又觉得他好笑:“自己摔了就没脸说了,还不让请太医。”孩子性子。

宗之毅看着徳淑真关心的样子,心里服服帖贴的,觉得做什么都值了,就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瞒着,也心之所愿。

端木徳淑让他躺好,取下他头上的毛巾,替他换上新的:“躺着吧,他还能嫌你病着就不请安了。”然后垂下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我不说,谁知道你自己摔的。”

宗之毅耳唇微红,都忘了反驳她自己摔的这个话题:“传他进来吧。”

徐子智走进来,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床边的人身上,又立即移开,她真的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染病吗:“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免了,不必虚礼,爱卿可是有什么要事?”

端木徳淑端了水杯放在他唇边,袖笼落下,露出一截戴了指腹宽的白玉镯手腕。

徐子智的余光看着宗之毅就着徳淑的手浅浅的酌了一口,徳淑却没有顺势把杯子拿开而是固执的举着,宗之毅没有办法的又喝了一口。

徐子智握紧袖笼中的手,心口顿时针扎一般的刺痛,与当年几乎不二的情形出现在眼前,一样让他难以接受:“回皇上,微臣本在校场教导大皇子骑马,见太医院方向行迹匆忙,问过后有些担心皇上,便来看看,请皇上勿怪微臣窥探之罪。”

端木徳淑满意的收了杯子,下意识的掏出自己的手帕为他擦擦嘴角。

徐子智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直觉反应就是:皇上不是用着水沫儿当侍女,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怎么不知道上前!想被处死在皇陵吗!既然有人伺候!皇上又何必一副深情不受的样子!

端木徳淑端庄一笑,道:“相爷记挂着大皇子又记挂着皇上,何来窥探之罪,太医已经看过了,皇上身体并无恙,反到让相爷担心了。”

徐子智目光闪过,看到她头上的梨木钗,又移开目光,犹如当年抱着无限希望去见她,她却生活和睦一样,让他像被人打了一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知道下一刻还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应该做的。

就如此刻向来注意言行的他竟然忘了自己是该接话的。

只不停的想,她明明戴了,明明失望了,明明……为什么转眼间又能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是丈夫!无论他做过什么,只要还愿意看你一眼!为你付出一些力所能及的权利,就够了吗!

如果那样!我呢!我当年一样付出了!一样争取过!谁给了我时间!

“相爷?”端木徳淑看着徐子智。

眼眸清润,肤如凝脂,不笑与笑都踩在心里刚好的位置,单听她说话,无论多客套多无聊都能安安静静的听一个下午……

徐知乎立即恭手,神色苍白却也温文尔雅、不急不缓:“微臣失礼,太医脚步匆忙,臣便乱了方寸,既然皇上无恙,微臣就放心了,皇上好好养伤,微臣不敢打扰,微臣告退。”

徐知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宫的,这么多年了,前前后后十多年了,到头来还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等待什么总是棋差一步,宗之毅占据着那个位置,只要他不休,就能得到徳淑轻易的原谅和放在心上的认同,不过是受个伤!不过是发烧,也值得她在床前忙进忙出!

他生病的时候呢!她曾经也想过为他送一颗柠檬的,忘了吗!就因为那一旨赐婚!就因为宗之毅是丈夫!就因为你认定他才是相濡以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