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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在位手册(92)+番外

阴画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自然也有阅尽万人的胸襟:“相爷,如何——”

徐子智笑笑:“大师请用茶,初日早路,喝完好下山。”

阴画见他没有神色起伏,缕缕胡须也高看了他几眼,只是突然开口:“你命中应有一子……”

徐子智神色不动。

阴画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但你也将终身为此子所……苦……”眉目散聚,说明子嗣缘分淡薄,但散聚中有一缓生,按命数应该是有一子,可这一子……

阴画掐指算着,眉头微皱,找不到契机:“相爷可否给本僧写下一字。”

徐子智不急不缓的起身,当然不可以,他的事他自己不探,也无需任何人探听,还有,至于一子是不可能的:“世事无常,有的会无,无的或许也会有,大师何必拘泥于一个答案。”

阴画从不虚言,从不百里取一,他说有自然是有,也一定是有,只是这一子在哪一个点让他有些找不出来,他眉峰散聚按说,这一子的情况在手上?“可否让老衲……”

徐子智负手而立:“师父该下山了。”

阴画自顾自拿起刚才徐子智喝过的茶杯,捡起地上两三石块直接起卦。

徐子智微微蹙眉。

辞诡几步上前,取走了桌上的茶杯,扔入山亭下的深渊:“大师切勿执着,凡事都有因果。”

“老衲从不信无缘由的因果,而且老衲字字铿锵,从不妄言——”阴画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又立即垂下头,看还没有完成的卦象:“不对啊……”虽然卦象未全成,但已初露端倪,可初露头的子嗣缘分却为何更加疏远?

以徐相此人胸襟,就算遇到不孝子也不是会怨天尤地的人,可为何此线如此深,却有成仇之兆!“相爷,老衲从不打诳语,相爷就不想化化自己的子女缘薄之憾——”

“本相还有事忙,阴画大师自己琢磨吧,徐某告辞——”

阴画立即上前:“看一眼就看一眼,徐子智你有子成仇之凶兆,为何不让老衲——”

辞诡站在阴画大师面前,心中虽对这位令人头疼却也实力不俗的老人心有敬意,但也不会让对方如此不合时宜的骚扰自家主子,相爷心里还不够苦的,上赶着跟相爷说什么子嗣缘分。

相爷这辈子会给他们生一个小主子就稀罕了:“大师快走吧,若是错过了时辰,大师无法下山可就得不偿失了。”

阴画这人死犟,认准了一件事没有答案就睡不着觉,尤其当事人还在面前,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此人身上,此人还遮遮掩掩不愿合作,他忍不住有挠脑袋的冲动:“不行,不行,我得再找他谈谈——”他老东西白送人卦相还遭嫌弃了,他就不信了。

辞诡立即挡住他的去路:“求大师别让小的为难。”还有大师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平时不是达官贵人求着你,你还要摆谱的躲的远远的,你这上赶着给不需要的人算什么命:“要不大师给我看看……”

阴画寻找着缝隙:“你有什么好看的,一脸劳碌命,忙完老的忙小的,一辈子就这样了!”说完戳准机会向外冲去。

辞诡顺手把人捞回面前,大师呀你有点大师的样吧:“您老真该下山了,再不走小心镇西王封山了,想溜可就溜不走了。”

“谁说我要溜了。”阴画又不打算走了,他要不算出徐子智这一卦,不撕下他这张万事不过心的画皮就不信邪,明明聚实的朱砂,他倒要看看什么人,什么子能够牵绊住这样凉性的人!

小童满脸苦涩,师父毛病又犯了,可惜这次人家根本就不屑于师父的能力,真是稀罕,师父平时走到谁家门前谁家不是感恩戴徳,祈祷家中能有人入了大师的眼,得以让师父算上一卦,此人竟然如此不屑于顾?“师父咱们还走不走?”您已经好些天没有喝酒了,你说你快馋死了。

“走什么走,去给先去的世子爷念经去!”说着还想偷刚才徐子智拂过的琴。

辞诡稳稳的压住了。

阴画无所谓,他就不信了,他真能不在乎!

徐子智走到山林小路上,发带随风飞扬,心情尚算不错,阴老半仙的话没有撬动他一分情绪,他便是一个鼓动人心之人,对这些事自是驾轻就熟。

命中有子?徐子智不屑于顾的抛回悬崖深处,不可能!

……

品易为娘娘穿好鞋,声音和缓,神色平和,就像每天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清晨,他在服侍娘娘早起:“钟美人那边传话说,谢谢皇后娘娘送去的野果,静贵人也说了,钟美人一切安好,请娘娘勿太操心,让娘娘保重好身体。”

端木徳淑扯动了一下手臂,有些疼,起身的动作僵了一下,唇色有一丝苍白。

品易立即上前托住娘娘的手,不敢触碰一下娘娘的手臂。

端木徳淑握紧他的手,等着疼痛过去才放松了力道,昨晚不觉得什么,今天便疼成这样。

品易不曾把神志放在手掌上,那是逾越:“娘娘,水好了,先洗漱吧。”

戏珠也拿了十几条毛巾进来,寺里不比宫里条件好,这里沐浴只能用水桶。

戏珠扶住娘娘,让品易去试水温。为娘娘更衣。

端木徳淑身上没有大的伤口,都是一些擦伤,擦伤连成片也非常触目惊心,虽然都是皮外伤,可伤在冰洁玉骨的肌肤上,看着便是心心念念的痛。

品易往水中加了一些迷迭香和紫色草,可镇痛消炎,抑制伤口化脓。

品易背过身。

端木徳淑已经沐浴在水中,刺破肌肤的疼痛,让她瞬间皱眉,把雷冥九骂了七八遍。

品易取了些药膏,混在水中,沾湿了毛巾,走过来为娘娘处理伤口。

伺候主子沐浴是非常私密的事,一般除了专职伺候主子沐浴的奴才,便是主子非常亲近的人,贴身伺候的丫鬟奴才才有此殊荣,视为让你分享主子最隐私的事情,便能得主子一份庇护。

品易心中又忐忑又有些不确定,万一主子只是因为昨晚的事……

戏珠看着娘娘手臂上的伤:“他怎么可以——”

“行了,过去了就不要提了,端些糕点过来,饿了。”

戏珠立即放下毛巾:“奴婢这就去。”

端木徳淑看向品易。

品易垂着头默默的做着手里的事情。

端木徳淑声音温和:“怕吗?”

品易没有逃避,但也不敢抬头:“娘娘是指昨晚的事吗?那奴才怕,这件事若被皇上发现,娘娘定万劫不复。”

端木徳淑闻言看了他一会又移开目光,看向虚无之处,知道怕就好:“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镇西王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奴才知道,奴才从未想过昨晚的事,这是事关娘娘生死之事,娘娘定然不会自己开玩笑,所以奴才并不担心自己。”

端木徳淑笑笑,抬起头摸摸他的头:真会说话。又把手臂放下来。

品易稳稳的接住,慢慢的擦药,发丝根部泛着酥酥麻麻的痒。

戏珠拿来了吃的,都是厨房刚做好寺中叫得上名字的点心。

端木徳淑吃了一点便放下了。

戏珠见状,又心疼又想叹气,她家娘娘呀,就是这样,条件允许时,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品位降下来,这会了还嫌弃寺中的食材不好。既然如此还把她们带来的东西都赏给钟美人,连厨子都赏了,活该你吃不下去。

“奴婢去给娘娘做一些。”

“不用。”又不是手法问题:“早膳少备些吧。”

“是。”

一个时辰后,端木徳淑像往常一般出现在大殿之中,点了香念了半个时辰的经文便出来了。

虽然已经到了晚春,但山中空气清凉,正是舒适的时候,走在寺间后山的园林里,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常来这么坐坐也挺好的。”

“娘娘若是喜欢,以后便可常来这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