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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变成猫(45)+番外

“发生什么事了?”刘晓东莫名其妙。

吴嬷嬷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半天,刘晓东终于明白过去这四十八小时简直是天翻地覆。

原来那天马科三人驾车回家,居然遇上了抢亲这么狗血的事情。

邓有才是彻底疯了,在接二连三遭到马科无情的拒绝以后,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说,还成了族人的笑柄,这厮回去思量了几天,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决定软的不行来硬的,先把人抢回去再说。

他的眼线跟了马科好几天,终于找到了机会,率领二三十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人士,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截住了马车,实施了抢亲计划。

“不是吧?他被人抢走了?”刘晓东一阵头皮发麻,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了吴嬷嬷的肩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掌柜你别急,大小姐她没事儿。”吴嬷嬷被他吓了一跳,忙说,“有定邦和满仓护着她呢,那帮人没抢着她。”

“哦。”刘晓东觉得自己都要心肌梗塞了,左右看看,“那他人呢?”

“去衙门了。”

“衙门?”刘晓东的声音又提了起来,“他去报警了?”

“这事儿都怪定邦啊。”吴嬷嬷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这孩子随身带着刀子,不当心把邓有才给捅了,邓家把人抬回去,当夜就咽了气,七老爷连夜带人到家里来,把他和满仓都绑去衙门见官,太太就是为了这个昏过去的。”

刘晓东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脑袋先是一片空白,旋即转的飞快,想着要怎么摆平这件事情,吴嬷嬷还在那里絮叨:“我的个老天爷呀,大小姐一个人半夜跑去城里请郎中,一宿都没睡,早上起来又跑去衙门打点,两天了连口饭都没吃着,我中午让花见去城里看看,到现在这丫头还没回来,太太也不醒,这可怎么办哪……”

“行了行了。”刘晓东二话没说跑回马科的房间,找到笔墨写了封信,对吴嬷嬷说,“太太可能是高血压,一时半会大概醒不来,你去找找邓梁,让他带着这封信去趟西州,让账房把能凑的现银都给我送过来,我这会去城里找大小姐,你在家好好照顾太太。”

马科不在,家里连个主心骨都没有,刘晓东一回来吴嬷嬷感觉找到了点儿方向,忙不迭地答应了。刘晓东去马夫人房里看了看,只见她脸色灰白,脉息几乎没有,怕是情况不好,出屋悄悄对吴嬷嬷道:“你有空给太太准备点东西吧,我看着是不大好,免得真要那什么了,现准备东西太忙乱。”

之前郎中也说马夫人是凶多吉少,吴嬷嬷听了垂泪道:“知道了。”

刘晓东给家里留了点银子,骑着马就往城里赶,天擦黑才到衙门口,过来过去找不到马科的影子,又跑去店里,果然在那儿发现了他。

两天不见马科都瘦的脱了形,裹着件斗篷在大堂里烤火,花见在旁边陪着他,火盆边热着碗饭,没动几口,几乎还是满的。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刘晓东大步走近了,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花见吓了一跳:“二掌柜你这是……”

“你先出去吧花见。”马科说,“我跟他商量点事情。”

花见狐疑地看了他俩一眼,带上门走了,刘晓东松开他:“怎么样了?”

“定邦和满仓都被抓走了。”马科垂着眼说,“我花了好些钱都没见着,也不知道递进去的东西他们都收到没。”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看看。”

“你回家了吗?我娘怎么样了?”

“我看是不太好,这个年纪,心血管疾病的死亡率很高。”刘晓东也没瞒他。

马科将头埋在他胸口,带着哭腔“嗯”了一声,道:“那天我有点懵了,那么多人,定邦让我先走,我就真走了,没想到他们在后面杀了人,早知道这样,我就跟邓有才他们走算了,大不了他们发现我是个男的,最多羞辱我一顿,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嘘。”刘晓东心疼他难过,摸着他的脑袋安慰他,“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几个还不是一样难过,过去的事儿都别想了,事情总能摆平的。”

马科忍不住掉了眼泪,哽咽道:“这下可好,三个人都命在旦夕,我跑了一天,连一个都没救下,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刘晓东将他抱在膝头,坐在火盆旁边,拍着他的脊背安慰他:“别担心,还有我呢,我已经叫账房去筹钱了,最晚明天晚上就能拿到现银,看能不能先通融一下,把人保出来。”

马科摇头道:“邓七公早就使了钱了,他死了儿子,肯定恨透了我,无论我们花多少钱都没用的。”

刘晓东也知道这事儿太难办,但这时候不敢给马科增加压力,吻吻他额头,道:“先别想那么多,来,再吃点儿饭,吃完我带你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马科毕竟是个成年人了,也知道担心没用,硬撑着吃了半碗饭,惦记着家里还躺着老太太,便和花见回了庄里。刘晓东跟他一块儿回去,才知道邓梁不在家,自己的信还没送走,索性觉也不睡了,骑着马连夜往西州跑去。

刘晓东狂奔一夜,天亮到了店里,吩咐账房把能收的账都收了,能折的货物都折了,又找了钱庄将店子也抵押出去,折腾了两天终于筹到了很可观的一笔现钱,装好包裹都凌晨了,打了个盹儿又单枪匹马回了邓庄。

屋漏偏逢连夜雨,刘晓东回家才发现门口钉着黄表纸,立刻明白,马夫人没了。

家逢大变,却依旧是冷冷清清,在邓庄的地界上得罪了邓七公,没人敢跟马家再扯上关系,只有邓梁和几个老客户过来送了纸。

刘晓东进屋的时候看见花见和吴嬷嬷在那儿守灵,却没有马科的影子。

“大小姐呢?”刘晓东有种不祥的预感。

“二掌柜你可回来了。”花见一见他眼圈就红了,“他去城里了,前天他把家里的作坊典给了钱庄,把五亩地也押出去了,筹了些钱,早上送去了衙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刘晓东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个人?”

“我本来要陪他去,他让我在家陪着吴嬷嬷。”

刘晓东一看吴嬷嬷就明白了,她跟了马夫人一辈子,年纪也大了,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八成是心脏不太好,确实得有人看着:“算了,我去找他去。”

刘晓东快马加鞭赶到城里,却四下都找不到马科的影子,衙役说他中午就走了,作坊里也没人,只有几个伙计在清点财物。刘晓东回了衙门,问明情况,原来通过马科的打点,大人已经答应手下留情,将满仓的斩立决改为发配充军,至于定邦,死罪是免不了了,邓七公盯着他,谁也没办法。

刘晓东还不死心,递了帖子求见,那官员却叫人送出话来,坚决不会再收他们钱了,这案子判到这份上已经是极限,不可能再轻判了。

身在这个世界,没人脉没关系,现找个飞檐走壁的大侠去救人也来不及了,刘晓东完全没办法,只能蹲在墙角揪头发,差点连猫毛都薅光了,也没想出个主意来,在街上晃荡到天黑,马科没找见,自己倒是又累又饿撑不住了,只好又回了庄里。

马科居然已经到家了,两天没见更加瘦的可怜,头上簪着白绒花,身上穿着件素白的孝服,腰带一扎腰细的一手就能握过来,看的刘晓东心都疼了。

花见做了点简单的晚饭,吴嬷嬷吃不下躺着去了,只有他们三个坐在桌边,大家心情都不好,谁都不吭声。

马科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吃了半碗实在吃不下了,放下碗叹了口气,道:“定邦要判斩立决了,满仓也要发配去极北之地,娘也去了,这个家,都要散了。”说着眼圈红了。

花见忍不住啜泣起来,刘晓东心情也很沉重,说:“我下午去了趟衙门,都知道了,再递钱也递不进去。”

马科叹息一声,道:“花见,我们都吃不下,你收拾收拾早点睡吧,明儿娘就入殓了,后天还要下葬,事情多着呢,得保重身体。”

花见哭着点头,马科又对刘晓东道:“东哥,你跟我来。”

刘晓东正好也想问问他下午去哪儿了,便跟着他回了房间。

马科回房脱了外面的孝衣,拆了发髻,用白布带束成一束,坐到桌前,道:“东哥,我有件事情想同你商量。”

他里面穿的也是纯白孝服,领口微敞,细瘦的锁骨和单薄的胸膛依稀可见,刘晓东还记得前几天抱他的时候,小胸脯明明是有点儿肉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瘦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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