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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46)

作者: 叶紫晴 阅读记录

这无疑是让白哉欣赏的品格,但同时也让他无可避免产生了一个连自己都难以宣之于口的疑问。

她是单对自己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如此?

似乎觉察到他的视线,名嘉的眼睛扫过来,正跟白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顿觉尴尬,仿佛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掩饰性地闭上眼睛催促道:“快点睡吧。”说着还翻了个身别开了脸,名嘉死咬着牙才没笑出声来。

“是。”她熄了灯,掀了被子躺下来,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Episode 41

第二周,露琪亚从番队的穿界门去往空座町执行任务,白哉没有去送,名嘉也没问过关于露琪亚的任务情况。

时间就这样平静地溜过了半个月。

远征军凯旋的消息席卷了整个瀞灵庭。

虽说作战过程极为艰难,这些年间陆续也有些队员战死,但征战多年,远征军战绩辉煌,功勋卓著,听说从黑陵门入庭时,还引得大家竞相围观。

“听说远征军将士们都会编入护廷队,是真的吗?”晚上白哉回家后,名嘉就问起这件事。

因远征军的事沸沸扬扬,白哉倒也不奇怪名嘉知道这些。成婚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名嘉不只拘泥于后宅的一方小小天地,无伤大雅的外务,也不排斥告诉她知道。

“今天队首会议上总队长已做了安排,番队里也分来一位三席,听说在远征军时担任先锋队的总指挥。”不久前队里刚从十一番队调来一位副队长,性格和他那一头火红的发色一样急躁不稳重,相比之下,这位远征军出身的三席倒更可靠一些的样子。

名嘉一边煮茶,一边好奇:“能在远征军的先锋队做总指挥,想必实力过人。不知道是怎样的人呢。”

“年纪也不算大,名字叫做丰崎宗盛。”

滚烫的茶汤从茶杯边缘溅了一些出来,名嘉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扔在地上。白哉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免于被茶烫伤的厄运。

“小心点。”白皙的手指被烫得有些发红,名嘉脸色有些泛白,看上去颇有点心神不定。白哉捉了她的手指查看,见她面色难看,不由担心起来,“烫伤没有?”

他的印象中,名嘉并不是个冒失的人。

被手指上灼烫的温度揪回一丝理智,名嘉倏然回神,立刻意识到方才的失态。

“没事没事。”她笑着补救,“茶杯有点烫,没拿好,不要紧。”

女中拿来药膏,白哉看着名嘉仔细地给手指上药,已经不见方才的慌乱,冷不丁问道:“你认识?”

“什么?”名嘉的表情无可挑剔,说话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贯以来浅淡的笑容,“您说丰崎宗盛大人吗?他以前是我父亲的近卫。”

“没想到,他还活着呢。”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不是白哉的错觉,总觉得从中听到了一丝讥诮和嘲讽。

闺阁中的名嘉,说一句“千娇万宠”似乎都不足以说明她在家中的地位。以女子之身承嗣,因有四枫院夜一的例子在前,虽说不上惊世骇俗,却也到底是没办法时的办法,武藏人前人后处处维护抬举,连自己专用的道场都让给名嘉,以此来表明自己对于这个宗女的重视。

自挑中了丰崎宗盛后,武藏也时时提点培养,每次名嘉去道场练习,若要有人对练,都无一例外是丰崎宗盛陪侍在侧。有些事,尽管没有大张旗鼓广而告之,却不代表当事的人心中也没有底数。

“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斩魄刀?”刺桐盛放的季节阳光明媚,结束了练习后,名嘉的心情却依旧有些沉重。她已经升入四回生了,却仍旧没有感受到斩魄刀任何的回应,同级的同学已陆续开始悟刀,这让一贯心高气傲的名嘉难以接受。

“您才刚升四回生,都没有开始上高级鬼道课程呢。”丰崎宗盛从来都走在名嘉斜后方半步,向来不逾越,见名嘉脸上浮现出难掩的苦恼,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宽慰,“事事都要赶在头一个,您好歹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尽管心里还是沮丧,名嘉也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打我下手还那么狠!”声音里不由自主就带了点娇俏的嗔怒,“手腕都酸了。”明亮的眼睛斜睨着身旁长身玉立的少年,从来一帆风顺未遇挫折的名嘉小小地抱怨着:“明知道我为斩魄刀的事情烦心呢,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嘛!”这么说着,她自己倒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争强好胜的自己,若丰崎宗盛刻意相让,恐怕又会埋怨他小看了自己吧?不过,反正她心情欠佳,总得让她找个人发泄发泄!

如此一想,似乎又有点心安理得起来,剔透的眼睛飞快地往边上瞟了一瞬,骄纵的表情闪耀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丰崎宗盛一时有点痴了。

他出身普通,在宗主身旁服侍的机会就异常珍惜。名嘉公主刚做宗女没多久,宗主就调了自己随侍左右,举止行动中的暗示之意曾经让他做梦都觉得如此不真实。名嘉一天天长大,美丽也一天天以极具侵略性的姿态肆意张扬着,像花圃里盛放的火红的刺桐,也像盛夏明媚的骄阳,叫他不敢直视,又舍不得不看。

一贯不服输的大小姐,又是承嗣的宗女,被宗主寄予厚望,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也许有人会觉得太过跋扈张扬,但在丰崎宗盛眼中,就连这点小小的沮丧烦恼和任性骄纵,都显得比别人可爱似的。

神差鬼使,他就叫了她的名字,甚至有些冲动不计后果地握住了她的手——那样千娇万宠的公主,她的手却有着常年握刀磨出的细细的薄茧,指骨硬朗清奇,像她从来都挺直的脊背一样。

名嘉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觉得脸颊旁一片冰凉,她迟疑着抬起手,指尖触到潮湿的水迹。

多少年以前很小很小的细枝末节,几十年来她甚至觉得已经快要淡忘了这些过往,却在午夜梦回时让她沾湿了枕。

她躺着没动,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屋顶,脑海中却觉得记忆前所未有的清晰。

火红张扬连成一片花海的刺桐旁,什么都发生得那样快。第一次有异性攥住她的手,丰崎宗盛手掌宽大,明明没用多大的力气,却让名嘉觉得整个人从手腕到头顶都烧起来。他的声音润得像玉,紧绷着无措和小心,喊她的名字,却没加敬称,那样的语调,说不出的暖,又说不出的疼。

其实,在不知情人的眼里,丰崎宗盛看来也和个贵族家的公子没什么两样了。无论学识见识,还是气度相貌,他都没有一丁点平民的寒酸气,就是跟在武藏身边,也从来不卑躬屈膝,在一众战战兢兢的侍卫中,他总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可到底出身天壤之别,就算武藏的意图早已不瞒着两人,他也从来规行矩步没有过逾越。那唯一的一次,就只是叫了她的名字而已,就像是觉得自己过于唐突冒犯了她一般,她刚露了惊容,还没做什么,他就触电一样松开了手,白玉般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

要不是名嘉自己也觉得像偷着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喘不上气来,怕丰崎宗盛还要更尴尬。

但也就是这样一个小心翼翼想对她好又生恐冒失、害羞着又始终舍不得离她远些的男人,对她连个招呼都没打,一句话都没留,就跟着远征军迈往了生死不知的未来。

而她也甚至没多问父亲一句。

仿佛那个夏天那次鼓足勇气才有的牵手,是少年和少女凭空的一场梦一样。

喉咙一阵酸,冰凉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里,浸湿了长枕,心里难以抑制地觉得悲凉起来,名嘉死死攥了手指咬紧牙关,尽量维持呼吸的平稳,不敢发出声音。

深知白哉一贯耳聪目明,名嘉生怕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小心吵醒对方徒增麻烦,正想起身,刚一动,白哉便感觉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