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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死神]先婚后爱(9)

作者: 叶紫晴 阅读记录

就算弟弟做了世子继承宗族,她出嫁从夫,也高不过名嘉的地位啊!

不过沙都的小心思是没人在意的。对于织田家而言,与朽木白哉成为姻亲,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而让这种姻亲关系成为可能的,是沙都的存在,因而最近,就连一贯不喜沙都的织田夫人,都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

“听闻殿下的婚讯,实在是可喜可贺。白哉殿下风华绝代的人物,与殿下您正可谓门当户对、金玉良缘。”带了沙都去闲院家道贺,织田夫人态度可亲,言语间是沙都从未见识过的亲昵,虽然知道是出于礼节,沙都仍是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

名嘉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夫人夸奖了,名嘉惶恐。”

像是没听懂名嘉的冷淡,织田夫人笑着同惠理子夫人道:“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我们是姻亲,还请贵府不要客气。”

惠理子夫人也端着一脸笑,正要答话,一旁的名嘉放下茶杯,自然地截过了话题:“谢过织田夫人的美意。不过我想,这件事父亲大人定有计较,不敢给惠理子夫人添麻烦。”她脸上仍旧挂着微笑,语气却有点冷,织田夫人心里一凛,暗怪自己糊涂。

名嘉可是原配嫡女,正统的公主,怎能容忍自己的婚事被侧室操持?不是坏了规矩吗?自己平素习惯了闲院内宅由惠理子夫人主持,竟不意犯了忌讳!

这么一想,原打算卖个人情让沙都留下来与生母说说话示好的心思就淡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注:1、寄亲、寄子:日本战国时代大名的家臣中分两个等级,等级较高的家臣称为“寄亲”,等级较低的称为“寄子”。

2、江户贵族中,男主人和女主人身边按照职位高低,分别有上臈御年寄、御年寄、御中臈、女中等女官,通常情况下,男主人身边的女官比女主人身边同等职位的女官地位尊贵,也较有权势。内宅的最高权力者通常是正室夫人,但是实际掌权的最高女官通常是男主人身边的御年寄,女主人身边的上臈御年寄只是职位高,通常没什么实权。

☆、Episode 8

惠理子夫人也有点尴尬。她掌权日久,名嘉归家以来又一直表现温和,猛然被顶了一句,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不由敏感地看了名嘉一眼。

刚订了婚就突然转变了态度,隐隐露出了几分曾经宗女的锋芒,虽然她是盼着名嘉早点嫁出去,可是嫁的对象是如此显赫的朽木氏,真的无碍吗?自己是不是想得有点太过简单了?

大典侍新垣夫人进来通报,说结城家的喜久荣夫人同和子夫人来贺喜,众人自然又是一番礼让问候。和子已经显怀,不久前刚开始绑腹,名嘉特意叫女中在榻榻米上铺了绒垫,才请和子夫人落座。

“你成婚时候我怕是不方便的,趁着现在还好走动,来瞧瞧你。”见名嘉对自己的模样多有担心,和子连忙宽慰道,“你别担心,母亲大人也说了我无碍的。”

方才脸色还有点僵硬的惠理子夫人闻言,笑着附和:“名嘉殿下还是姑娘,对孕事不通也是难免,想来日后自己做了母亲,便能对和子夫人感同身受了。”说着,还特意看了名嘉一眼。

名嘉笑容不变,目光非常自然地掠过沙都,却是对着喜久荣夫人道:“让您见笑了。我们家里多年没有这样的喜事,我竟是一窍不通的,您别见怪。”

沙都脖子一凉,在织田夫人飘过来的目光中顿时收了看热闹的心情,更加端正了坐姿。

目睹一切的喜久荣夫人却像是没看到这些波涛暗涌一般:“您说哪里话,都是缘分,早早晚晚必来的。您与和子亲厚,她才不避讳,不然如今这个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带着她上门给您贺喜。”

又说了一会儿话,和子夫人微微动了动身子,名嘉立刻侧头:“是不舒服吗?”

和子表情有些赧然:“说来惭愧,近来总觉得小腿发胀……”

“您身子日重了,这是难免的。”织田夫人接话,“这种时候,确是不好久坐。”

名嘉略略欠了欠身:“请恕我失礼,我带和子夫人去房里歇一歇,先失陪片刻。”

“怎好麻烦名嘉殿下……”喜久荣夫人与和子夫人自然都要谦让,惠理子夫人也帮着劝说二人不要拘束,和子夫人才歉然起身,与名嘉一道出了会客间。

“我看你们家那位惠理子夫人,插手的是多了些。”两人在回廊里并排走着,众女侍跟在身后,和子压低了声音,对名嘉道,“你又是嫁到那样的宗族去,武藏大人究竟是何打算?”

“她那个人,一生所求无非两件事。沙都许了织田氏为御帘中,我再嫁了人,她再无对手,难免得意一些。”名嘉语气淡淡的,“父亲大人是家督,千熊又是这个年纪,他希望多一分助力以保宗族强盛,自然会节制她。我毕竟要嫁出去的,家里的事,能不管也便不管了。”

和子看了看名嘉,欲言又止片刻,最终默默叹了口气。

曾经作为继承人的名嘉是多么骄傲热烈,像日正当中耀眼的太阳一般,一双眼睛时刻都像燃烧着无尽的生机,充满了好胜心。同时拜入飞鸟夫人名下的不乏出身高贵的世家千金,唯有名嘉是以女子之身承嗣,相比她们,她的功课要多得多,却从不见她有不如人之处。神奇的是,便是她时常涉足政事,见识眼界都开阔得多,和子也并不觉得与名嘉有距离感,她的人缘在圈中出乎意料的好。

当年让名嘉退居近江究竟所为何事,闲院家捂得紧,她也深谙这个圈子中的某些默契,就算如今再见,也从不探问,只心里为名嘉不值。

天之骄女,几乎拥有整个瀞灵庭最尊贵的出身,却不得不委屈为人继室,一辈子被一个出身流魂街的平民压在前面。就算夫家地位显赫,未来夫君再卓越出众又有什么好呢?

安排和子歇息下来,名嘉挥退了侍从,反过来劝说和子:“你叹的什么气?家里有了男性继承人,对宗族来说是好事,我又是这样的出身,嫁人能选择的余地也不大,这婚事有何不好?”

是啊,门第来说,是再般配不过的,恐怕在男人们眼中,这桩婚姻的政治意义也是非同凡响。但是作为女子,若是一桩婚事打从一开始就只能以这样的角度考量,毫无感情基础,无论怎么看,都有些悲凉。

不过事已至此,难得名嘉看得开,和子也只得附和:“也是,毕竟是四大贵族之首,白哉殿下又那般风采,是好事呢。”

相模孝景这一次生病乃沉疴反复,他上了年纪,虽有医官悉心照料,康复得到底缓慢。银铃闻讯,亲自与白哉登门看望了这位历经三代的朽木氏重臣。

卧床的孝景连起身都有些吃力,在白哉的示意下,最终只得在床榻上做了个行礼的动作,苦笑道:“劳动家主大人与银铃大人移驾,老臣这副身子却是不争气了,恐不能再为大人效力。”

一旁侍疾的嫡长子景虎代父亲赔礼:“家父久病,委实身上羸弱,望家主大人和银铃大人恕罪。”

“孝景大人不必客气,专心养病要紧。”白哉对景虎抬了抬手,“景虎大人也不必拘礼。”

银铃态度关切,亲自为孝景端了水:“你劳累一生,如今想退下来休养,我亦能理解,依你看,大总管一职,交给哪一位为宜?”

景虎闻言,便默默对白哉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合上拉门之后远远坐到了廊下守着。

孝景与银铃君臣多年,此刻知道银铃并非象征性客气,而是真心想听他的意见。他自己一生对朽木氏尽忠,也希望后继之人能够同样忠于职守,便不推让,一一评价了平素就多被器重的几家。

他评价中肯,无有偏颇,优劣好坏都直言不讳。白哉在一旁听着,对照自己平日对这些人的印象,也不得不为相模孝景老辣的眼光所动。这位老臣,在品人方面,的确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