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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仙幕(86)+番外

作者: 香胡胡 阅读记录

龙獒的获得,并不容易,一则幼崽罕有,二则龙獒择主,非天资卓异之辈,不能收服其心,三则,看这头龙獒的体型,明明还有成长的空间,这说明,它的年纪还不大,偏偏它头上的独角,却显示出已拥有成年龙獒的战斗力——这只有一个解释,它的主人给它喂食了天材地宝,而且,不是普通的天材地宝。

如此,车内的人,其身份之尊贵,其背后所倚仗的势力必然极其雄厚,非同一般。

是战?是退?

就在此时,一道寒流自寒涧之中溢出,气流涌动,龙獒身披的白色长毛随之轻轻拂动。

一枚晶莹的玉牌,在飘拂的白毛中闪现,仅仅只是一瞬,黄衫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敢以他的元婴作赌,龙獒的喉间,挂着一枚内蕴展翅红凤的白玉。

那是凤仪宫的标识!

龙獒的弱点,在喉间,那枚玉牌,不仅是一道防护,更是一种身份归属的标识。

龙獒、凤仪宫!

黄衫下意识退了几步,同时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黄衫心念电转,已在心里做了决定。

他自赤色栏杆上轻轻飘落桥上,向着章定真人拱手一礼:“我欲罢战,尊驾意欲如何?”

章定眼中精光一闪,“尊驾为何一改初衷?”

黄衫的目光扫向蹲踞在第二辆马车前的龙獒,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原因若何,尊驾如何不知,何苦不饶人?”

章定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龙獒?!”

黄衫无奈,“龙獒择主,资必卓异,凡其所见,可忆万载,獒之所仇,遁形无地……我只是接到消息意图劫取墨佩,并不想送命,更不想从此天大地大,却无处容身。”

章定眯了眯眼:“且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再次看了一眼龙獒头上那尖尖的黑角,黄衫心头一紧,又一松,龙獒幼生期好动,成年后从不会离开主人身边,车内之人,必是龙獒之主。再根据他所得信息推测,不用说,便是那情报所说的十几岁的小姑娘。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带着一头成年龙獒,这人的身份,必然极其尊贵。

锁阳台在吉州只是一个小势力,惹不起凤仪宫,如果有把握将车队中人全部灭口也就罢了,偏偏车队不仅有一个元婴两个金丹,还有一头龙獒,如此,即使满心不甘愿,黄衫也只能选择收起了手中的灯笼,同时,解除了身上的变化。

如同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一点一点发生变化,皮肤由松驰变得紧绷,肤色也从枯黄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因为骨骼的挪位变了样,就连体形,也由清瘦变成了魁梧。

不到半柱香时间,如同时光倒流,黄衫由时日无多的老人,变成了身形壮硕的壮年人。

直到确认黄衫确实恢复了本来面目,章定这才收起了手中法宝,“你倒是识时务。”

黄衫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便是整个阳洲,也得认凤仪宫的牌子,何况我这小小的元婴。”

章定真人认真想了想,“这倒也是。”

被奚落了!

没搭理僵住了的黄衫,章定真人掠至玄月的马车前:“小姐,这群人杀,还是留?”

玄月略作思索后,让花娘打起了马车前的车帘:“真人,让他近前来。”

“是。”

黄衫真人被带到玄月的车前,玄月轻抚着再次卧回脚畔的小獒,“你叫黄衫?叫你们的人都停手吧。”

黄衫不敢违拗,仰天一声长啸,“锁阳台之人停手,后退至桥尾听令。”

啸声刚落,赤阑桥尾,热火朝天的拼杀便顿时停了下来,同时,那些与陆衍、陆珉拼杀的人,全都后撤,停在了赤阑桥尾静立等候。

陆衍与陆珉目光一碰,他们已同时收到了章定真人的传音,便静立在当地,默默戒备。

见桥后安静了下来,黄衫真人朝着车上的玄月拱手一礼:“黄衫此前不知小姐一行是凤仪宫之人,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黄衫,你从何得知我手中持有墨佩?”

“黄衫不敢隐瞒小姐,墨佩的消息,是楼寨寨主传予我锁阳台的。”

“楼寨?”

“是。楼寨是吉州一带最强的匪寨,寨主姓楼,名楼角,金丹中期,楼角的大儿子在官道设伏抢夺墨佩,为小姐所阻,今日正午,楼寨飞鸽传书至锁阳台,请我们出手拦截,事后以墨佩及重金相酬。”

“墨佩有何来由?”

“百年前,墨阳真人渡劫失败,其洞府被他的弟子渚青继承,不久,修真界开始流传一个消息,墨阳真人另有一秘府,其内留有墨阳真人九成身家,这处秘府,墨阳真人没有传给他的弟子,却是留给了他俗世的后代。

百年间,这个消息从最初的无人相信到后来墨佩出现,引得众多修士争抢,血拼了几十年,死了许多修士,直到应龙府看不过去,认为再闹下去,实于阳州无益,便招集了所有手持墨佩的修士,让渚青真人鉴定,却发现,修界所有墨佩,皆为假佩,墨阳秘府一事,这才沉寂了下来。

近三十年来,修真界断断续续又出现了几枚墨佩,最后又都被证实是假佩,因此,墨阳秘府所藏,仍然无人得到。”

“既然已经出了这么些假墨佩的事,你们怎么还不肯消停?”

黄衫苦笑:“小姐出身高贵,不知我等散修生存不易,别说是一个渡劫真人的九成收藏,便是一个元婴真人的身家,若有机会,也没人会放过。墨佩再现,黄衫又岂能不争。”

玄月默然片刻,自储物袋中将墨佩取出,扔给黄衫:“这就是你要抢的墨佩。”

千方百计要抢夺的墨佩就这样落入了手中,黄衫一时愣在了当地。

“你看看,是真还是假。”玄月放松地倚在了小獒的头上,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让他看真假?黄衫下意识地开始检查墨佩。

看着手拿墨佩反复翻看的黄衫,章定真人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俗世权贵佩带的祛暑气的凉玉,居然引得你锁阳台大动干戈,真有意思。”

确定了果然只是一枚祛暑凉佩的黄衫,只觉脸上火辣辣地发烫,他双手捧着那枚墨佩:“黄衫鲁莽,惊扰小姐,望小姐莫怪。”

花娘自黄衫手里一把夺过墨佩,“怪,怎么不怪,你让主人在这赤阑桥上吹了这么久的寒气,一句莫怪就想混过去?”

黄衫吸了一口气:“姑娘意欲何为?”

花娘将墨佩放在玄月身畔的小桌上,回身跃下马车,围着黄衫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家主人如今缺一个御马之人。”

让他做车夫!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花娘,黄衫气得眼睛都红了,“姑娘何苦如此羞辱人!”

“羞你又怎么啦?”花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如果我们落在你的手里,别说羞辱,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黄衫几番意欲暴起,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头卧在车上的龙獒身上时,却又不得不将胸中翻涌的怒气咽了下去,“罢。我黄衫认栽,御车就御车。”

花娘哼了一声,“当谁稀罕似的,别说你一个元婴,便是化神真人如你这般劫杀主人,也别想轻松过关。”

花娘的轻视,再次气得黄衫握紧了拳头。

对于外事,玄月索来都是交由花娘来处理,因此,即使觉得让一个元婴真人来为她御车有些过份,玄月也并没有阻止,她相信,花娘所为,必有理由。

“我要在阳洲游历一段时间,等我回宫,你就自由了。”

一句话,让黄衫由无限期仆人变成了短期仆人,黄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苦笑,谁让他打劫错了人呢,偏偏不仅势不如人,便是连逃,也不可能,没办法,只能认栽。

“如此,小姐且容黄衫一天时间,锁阳台的人到底跟了我这么些年,黄衫还要为他们做些安排。”

玄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你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