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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217)

作者: 长空无双 阅读记录

“……难也得找。”俞雅很郁闷,“没准还活着呢。”

“成,我给你个小东西。”

她妈给她传过来一个工具,顺便帮她的平台加固了一下。俞雅打开工具发现功能俱全,入侵筛选搜索处理都有,还是傻瓜式自动化的,比她自己做的粗糙版要精细得多,毫不客气拿过来用了。于是一边关注着公共平台上的情报,一边跟人交流网络经验。

伊万回来在她旁边坐下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眼,就又转回了屏幕——数秒后,猛地抬头,眯着眼毫不掩饰用一种探究的视线盯着他。

这个男人手放在扶手上,托着下巴回看她。依然是一贯颓丧懒散的模样,神态带点轻慢,又百般寂寥的模样,眉眼俊美到极致。如果不是对这个人本能地带着审视与深窥,俞雅绝不能发现他这一离开与之前的区别。

……一滩死水从底部开始翻涌,不知名的温度开始加热它,于是就从深不见底的地方开始蒸腾出一种类似于恶意与狂热的秽物。

所以是什么勾起了他的兴趣?

俞雅从他身上窥探出不少信息,这些信息又杂乱又琐碎。气味,气味细微的不同。他没有离开酒店太远,大概只是回到了他的座驾上,然后一直在下达指令或者听取下属的回报……洗过一双手,没用洗手液消毒水之类的事物,但是清水冲洗的时间有些长,此刻的手指应该极为冰冷……一般人处在某种狂热的状态中时,保持镇定与冷静会用冷水洗脸,但伊万对自己有种极端的自信,那么只是洗手这种行为就能预示某种事物了……他得知了一件很惊奇的事物?或者是验证了某个很感兴趣的问题?这样东西必定是潜伏在他心头经年累月,才会叫他不自觉透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俞雅最后抬头,跟伊万对视,视线在虚空中碰撞,彼此都不动声色。

然而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后背顺着脊柱爬上来,就像被猎手盯紧的猎物一样,预知到危险临近甚至近在自己脖子上游走的一种可怖。

薛特!她感觉这个男人在反向解读自己!但他从哪里得来的信息?!

第129章 心理专家07

俞雅这辈子做惯了跟心理学、认知科学打交道的工作, 对人的情绪与心理极为敏感。再加上她那身简直是跟玄学一般神奇的直觉^看一眼基本就能琢磨清楚对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人在这个社会总避免不了与许许多多且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她算是特别清醒但总是试图让自己活得糊涂点的那种人,但运用比较广泛并不能说明这是她的强项,她真正擅长的应该说是窥探人的个性——或者说是称之为“人格”的那种玩意儿。

这是个心理学的词汇,大概就是指个人的意识倾向和各种稳定而独特的心理特征的总和。也就是说,潜藏在外表下的精神面貌与心理面貌。因为接触的一些病人大多稀奇古怪——要是寻常的问题也就不会求到她面前来了——所以这方面的运用要说起来其实也不少。长到那么大, 能在她那双眼睛底下还能潜藏遁逃的人少得很, 伊万勉强算半个。

为什么勉强算半个?

大概是因为她确实能把握这个人实时的精神状态与心理动向, 可以大致推测出这个男人的过往与经历, 甚至窥探到他人格的本质与未来的可能性, 但她无法保证正确率。

也就是说——她觉得自己从伊万身上的信息或许是虚假的——虽然这么说可能太高估伊万了, 因为他本人很明显并未接受过任何心理学培训, 他没有得到过如何伪装自己的知识,他的精神与心理是什么样子就呈现出什么样子, 然而让俞雅这种把专精点在心理学上的人都束手无策……可见他到底有多神奇了。

准确地来讲, 俞雅从伊万身上获得的信息是混乱的、复杂的、时断时续的——甚至是矛盾的、冲突的。问题就在这里, 倘若面前这个人患有精神病症, 例如精神分裂或者精神障碍,反倒很简单就能解释清楚伊万的问题, 偏偏俞雅敢打包票这个人的精神完全没问题。他不是隐藏得很深的精神病,所以这就离奇了, 离奇到让俞雅百思不得其解,叫她耿耿于怀。

她是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能力的,她只能把这一切归结到伊万的特殊性上。

怎么会有正常人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偏向?如果它们单独分离, 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多重人格症,但问题是它们融合得很好——以极其融洽又贴切的形式密不可分地存在。它们无法拆分,却也未表现出混乱,而且,不多不少,只有两个,或者说,两重人格,这个数量也有些意思,主人格是无法控制次人格数量的,任何有可能的刺激都会造成人格的分裂,所以为什么不是更多,而是只有两个呢?

伊万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存在这样的问题?俞雅直觉告诉她,他是知道的……那么问题又来了,他怎么没疯?

不同的人生和际遇会造成人格的多面,比如说大部分人都是年少时张扬尖锐,中年时沉稳压抑,老年时感时伤逝,再比如说有人得意时放肆张狂,失意时谨慎多疑,这都是正常的,这样不能说人格出现了分离,只能说是一个完整的人格呈现出来的不同方面,它们是线性连续的关系。但如果这些方面是以平行或是相交的方式存在,这个人还很正常,并没什么精神问题,这就难以理解了。

俞雅不是没从某些超现实的角度去分析……穿越什么的,重生什么的……但她知道所谓的穿越重生都是无稽之谈。人总有后悔的事,总有想改变的命运,所以有了重生这种异想天开。人所拥有的知识在现代社会大多没有用武之地,可是人又渴望实现自己,所以有了穿越这种奇思妙想。但这个世界本身是没有力量能实现这些的。世界就像一个超大型的限定了规则的、刻板又僵硬的程序,就算她自己的存在就有不科学之处——这病毒有且只有她一个。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并不是她的游乐场,相反,她是个真正的外来者,只是借由这个场地偏居一隅玩个小小的游戏而已。她一次一次地开启不同的人生,截取了这世界程序中的某一段,随机选择降临的目标,借由这些人生的目的是温养自己的灵魂——当然,这是白光上的那个“声音”告诉她的。

她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使灵魂受挫。也不知道这些一次次的人生是如何修复她的灵魂的,更不知道它所说的等待着她去接掌的职位是什么。但她挺擅长做这些。大概因为每一个人生对于她来说都挺意思,都有它该有的乐趣,所以她很乐意去经历。至于其余东西,大概到她需要知道的时候,她就会知道吧。

每一段人生,她都从受精卵开始成长,直到人生的冬季,步入死亡。她享受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环境,不同的际遇,不同的困境。而这一切,都在塑造她不同的人格。在转换人生的时候,干干净净离开的是她的灵魂,总有些深刻的记忆、无法忘怀的情感被留在她死去的身体中。她会有过去的记忆,但那些记忆已经不能困束她的任何行为;她还有过去的经验,但那些经验会随时间与“转换”淡褪甚至消隐,换来的是无穷的可能。

于是过往对于她来说就跟看了场电影、阅读一本书一般。每一次都是新的,都是完整的,她所呈现出来的一切都是这个人生这际遇的人应该有的模样。所以那些前世的偏向不会变作“次人格”的虚拟信号,残留在她的身体中,至少一个同等级的心理专家站在自己面前,绝对无法窥探出她身上潜藏着什么令人惊叹与困惑的事物。

当然,既然有自己这个例子,难道不会有别的例子吗?那白光中既然衍生了自己这个怪胎,还有那谦卑的用敬辞与她交流的声音,为什么不会有别人?也许还有别人能以“穿越”亦或是“重生”这种身份而存在呢?怎么才能确保病毒只有一个,而不是两个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