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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58)

作者: 长空无双 阅读记录

“去!”娄昭眼睛更亮,有种跃跃欲试,“我还没见识过呢。”

“那我叫人带你。”俞雅道。

不是云师亲自带着啊。娄昭有些小失望,但还是很开心:“好好好!”

姑奶奶吃完饭带狗子出门转悠去了。俞朝辞偷摸摸凑到小伙伴旁边:“什么是‘市’啊?”

娄昭正摸着她老掉牙的手机费劲地看日历——居然还是直板的——闻言头也没抬:“交流会。鉴宝会。技艺交流会。拍卖会。都有,看用的什么名目了。”

走市是行家的说法。

旧时大都城里的市都经官府严格控制,历史年轮越往后滚,贸易才越流通越发达,这种控制力度才有所降低;村镇乡间稍随意些,但也得逢着年节大日子,附近的人才会从四面八方汇到某地,集结出一个临时性的大贸易市场。不过要说到坊间所指的“市”,还要有讲究。

这些市大多是买卖单一且极有特色的,例如古物、石玉、工艺一类。

首先是传统,数千年来匠作承的就是父子师徒,规矩相当严苛,又是九流三教出入的地方,行辈这是要顶在脑门上说的,任时代风云变幻这圈子仍是如此常态,谁要是乱了规矩那真真是与众为敌。

其次是封闭,圈子就这么大,极度排外,流派也好,世家也好,散人也好,一直以来的观念就是,行道上的事行道上解决,传承单薄也好过外界不通事的人将这行道给搅浑了水,于是要出去容易,要进来便难得很。

再者就是混乱,真正的鱼龙混杂之地,水深得淹死人都能不存尸骨,一半背后是白一半背后是黑,想来就知道如何不简单。

别看现在手艺人难寻,这玩意也是自成一体,不是寻常人能了解的。

走市走市,走的便是这种所在。中华上下五千年,官家的学识说来是正统,但全是纸上谈兵,根里的那些文化其实都在这些市里,不都走一番看一遭怎知底蕴之深世界之广阔。但是鉴于好东西里那没法变的烂糟粕,家里有小辈要历练的,总会向道上知会一声,这种宽容才是基于老一辈的交情,不至于吞人吞得渣子都不剩,莽莽撞撞的新手多半都得吃些个大亏才能成长起来,但有那一声知会,别人总会手下留情些。

这种都是很有讲究的。没长辈带着娄昭也不敢随意走。

俞朝辞同学举手了:“我可不可以也跟着去见识?”

娄昭无比淡定:“只要云师同意就行啊。”

俞朝辞继续问:“姑奶奶说找人带你,意思是她自己不去吗?”

“呃,”娄昭歪了歪脑袋,小声道,“其实这些年云师很少出来走动了。身份太贵,也不欲与小辈争锋。不过我听说……嗯,据说……那啥……”她声音更小了,“大概也是在……躲人。”

某种隐约的八卦气息叫俞朝辞很是震惊。

既震惊又兴奋。

第33章 黄昏恋人03

适应新环境一般来说是个痛苦的过程。

但俞雅早已习惯了自己生活的步调, 到哪都是一样,顽固到只有环境适应她的,没有她适应环境的;而俞朝辞好歹是个年轻人,接受能力比较强,挣扎了两天之后也认命了,自觉明园跟其他地方也没什么两样, 一边等着娄昭正式搬进来, 一边到处溜达熟悉小区。

由于之前交的新朋友就住隔壁, 所以俞朝辞难免对隔壁多投注几分注意, 小伙伴是没看见, 却发现:“我咋觉得这家的安保比我们家还要严苛啊?”

姑奶奶一屋子的古董, 价值连城不是随便讲讲的, 别说放明面上的保镖了,就是宅子本身的安保系统都专门做过用来防盗的, 姑奶奶身边还都是能人异士, 光管家品叔就不是个简单的, 在这种前提下, 他还觉得隔壁比自家要夸张,于是很好奇:“这家住的人是什么身份啊?”

倒不是说人多。事实上平时看见走动的面孔也就三四个, 可是那种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是显而易见的——就算不是军队的底子,也有几分雇佣兵的影儿。

在这种好奇心驱使下, 俞朝辞成了个暗搓搓的偷窥狂。姑奶奶不出门,他也没地儿浪,娄昭据说在忙, 他还没人家混熟也不好去打扰,待家里无所事事整天窥视隔壁。

大概也就某天傍晚被俞幼哈遛的时候惊鸿一瞥,见到隔壁院中一辆黑色车子里出来个人,由于人家是坐在轮椅上的,他难免多看了一眼。然后眼角余光就瞄见对方鬓角花白的头发,应当也上了年纪,穿的是旧制的对襟长衫,黑底铜纹,那股子气度——怎么说呢,气势着实太盛了些,沉压压又极具魄力,郁郁且厚重,看一眼都仿佛有座山杵在心头上那般,叫人透不过气来。

总觉得是哪里来此隐居的大佬……深居简出,养尊处优。

所以隔天黄昏无所事事闲逛,瞥到隔壁院子里拿着剪子正在修松柏枝条的身影时,他被惊了好大一跳。

是坐在轮椅上那位?他能站啊?

俞朝辞不敢看。但又实在心痒。做足了心理准备再抬头时,隔壁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有些遗憾,但除此之外倒也没探出什么究竟来——当然他完全没想到最先打入隔壁的竟然是俞幼哈!

事实上当戴星上门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小伙伴来找自己串门玩耍。娃娃脸青年立在那,表情很奇怪,像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想憋住又实在有些为难,结果就整合成一副扭曲且尴尬的表情,看到他之后,右手成拳放在唇边假装咳嗽两下:“那个,我想说……你家狗子……呃,狗子……”

俞朝辞有个好几秒摸不明白意思,但片刻后浑身一凛,疯狂环顾四周,对啊他家俞幼哈呢!姑奶奶今个出门又没捎它,好像不久前还看到大佬在他面对沙发上看电视——电视是还开着,他就低头玩个手机,可现在狗影呢?

戴星眼睛里遮不住的笑意微妙地安抚了俞朝辞的紧张感,他狐疑地看着对方:“你……看见了?”

“咳……”戴星眨眨眼,有些难以启齿,“我觉得……你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隔壁庭院里很热闹——相对于一直严肃静寂的氛围来说真的算热闹了。大概所有人都出来了吧,脸上都带笑,嘻嘻哈哈围观着。铁栅栏的院墙边上本来长着不少常青的灌木丛,错落有致形态优美的那种,现在被人推倒了一片清出个过道来。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里外接应,正在用工具小心翼翼绞铁杆。

铁杆粗得并不过分,但问题是这玩意儿还不是看上去的铁制,外层铁锈是没错,但里头裹着的分明是种坚硬的合金!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绞段铁杆呢,因为俞幼哈此狗的脑袋现在正夹在两根铁杆中间。

俞朝辞简直叹为观止!讲真,铁杆之间的空隙还挺狭窄,窄到粗粗一眼看到时,他都大惊失色,以为自家狗子已经被夹断脖子——见它稳稳站那,甚至还耸拉着狗脸浑身不爽的时候,稍微松了口气——可是俞幼哈那么大一个狗脑袋到底是怎么钻进去的!他指着狗子的手都在抖:“这种高难度操作怎么做到的?”

戴星一脸沉痛,手搭在额上纠结了半天:“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让当事人亲口讲比较好。”他扭头就喊,“肖恩!自己讲!”

话音未落不远处又探出个脑袋,正在清理灌木丛的男人慢吞吞起身,完全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得到他的身材非常高大,褐发蓝瞳,典型的外籍人士,他两手搭在铁栅栏上望出来,也是一脸沉痛:“骚瑞,窝就素开玩敲……”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勉强还能听得懂,“斗逗狗……”

戴星一巴掌捂住半边脸:“你家大佬确实凶残。肖恩没事干,看到外面有狗子,就随口挑衅了一下,谁料你家大佬一个起跳就扑过去了。”铁栅栏并不是笔直的,戴星指指铁杆上方弧形的豁口,“本来大概是想借一借力,然后跳进墙里去,但跃得太高失了平衡,一脑袋撞进豁口,然后掉下来了——幸亏被卡住的时候狗爪子还是攀到了铁杆,多挣扎了会儿,否则直接凭着身体的惯性摔下去绝对会拧断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