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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深渊的Ta(203)

作者: 九十九六七 阅读记录

[好。]抱着一丝侥幸,她将网吧的地址记下,发给了对方。

[那,安汐羊女士,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之后会联系你,记得保持手机畅通。]

关了电脑,她来到附近的派出所咨询了一下,就她身份证的问题,是无法在这里解决的。

这里虽然已经被划入北川,但上面的文书手续还不全,信息网还未和北川连通,某种意义上还不算真正的北川,依旧算是隔壁省份的一个县级市,这就意味着它仍然受2017年颁布的居异制度限制。

眼见着身份证问题陷入了死胡同,她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只好回到出租屋。

无所事事的她在网上买了些书籍,想着趁闲不如看看书涨涨知识,可因为忌惮和不安,她始终静不下心。

最终,只能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在平淡安静的生活中度过,直到那天——

她接到一通电话——

“安汐羊女士吗?”

“是我。”

“对,我是北川市安琪儿妇联公益组织的您的负责人,我们曾经联系过,我已经到了你所说的地方,请问您在哪里呢?。”

“啊!你们到了!”她瞬间从床上跳了起来,边穿衣服边道,“你们等等,我马上过去!”

“好,我们等您。”

——太好了,终于获救了。

她兴奋地锁好门,一步三个台阶地一溜烟跑了出去,来到那家网吧的门口。

在看到写着“北川市安琪儿妇女保护公益组织”标志的本田同时,她还看到了一辆梅赛德斯。

奔驰S,黑色,那是崔初原的车。

她本能地后退一步。

“啊,你就是安汐羊小姐吧。”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女性从本田上下来,露出温和的表情靠近她。

“为什么带他来?”她警惕地问。

“啊?你说你先生啊?”女性露出一脸期待的笑容,一副慈祥的表情道,“我们已经咨询过你丈夫啦,你脾气太暴躁了,是不是该收敛收敛啊?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啊?”

说着,还朝她凑了凑:“这做大生意的人,有时候把工作情绪带入家中这没有办法,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是啊,你看看那些女性大老板,开豪车的,是不是回了家脾气也很火爆?你要学会体谅,怎么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说离家出走就出走……”

“……”

她心口一刺,本能地咬紧牙关。

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给我说,你是什么什么名校毕业,我第一反应是什么你知道吗?你太在意往日的虚荣了!学校再好,你现在不也是做个普通的咨询师不是吗?人啊,不能高看自己,你和你丈夫比,收入错远了不是吗?你不能总活在过去是不是?学历再高,收入不行,说明什么,咱能力不行,不要沉迷过去啦……”

“我什么时候沉迷过去了?颠倒是非黑白有个限度吧!”她一把抓住身旁的女人,“你直接老实告诉我,他给你们了多少钱或者提供了什么服务不就得了?”

说罢,她眼圈瞬间红了,露出又恨又绝望的表情:“啊……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我就不该相信你们,说到底,你们这种民间的狗屁组织,又有几个是怀抱着梦想而创建的?一群被功利心迷了眼的畜生,相比我,巴结这个人好处更多吧?你们当然会选择带来物质的这个人了!”

女人一听,顿时也火了:“安汐羊小姐,我对您说话已经够客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种类型我还没见过吗?”

“什么?”

“考名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嫁个有钱男人吗?不就是为了接触有钱人吗?还说上什么韩国学校,真要是有本事怎么不去哈佛读书?去霍普金斯啊?去耶鲁啊?去牛津啊?去什么韩国?不就是喜欢帅哥吗?不就是想找告负帅吗?不就是考不上好大学只好去韩国吗?还学的什么文史,我都不想说了,谁出国读研学别的国家的历史啊?学冷门专业为了什么你心里没点B数吗?”

女人露出一副嘲讽的表情,“既然如今找到这样的丈夫了,你丈夫那么温厚的一个人,为了找你,雇了一堆人,一听我们有你消息,立刻提着大包小包跑来我们这里求爷爷告奶奶,又哭又道歉,这样的人也会有脾气的好吗家和才能万事兴,丈夫都这么诚恳了,还想怎么办?”

“重点难道不是他提着大包小包找你?”

“你!”女人气得胸口堵,但又碍于身份不能和眼前的女人争吵,只得转过身,看着崔初原,露出谄媚的笑容,“崔先生,您的妻子给您找到了,以后啊,少喝点酒,不要再乱来,这夫妻过日子,不能因为喝了点酒就犯事,行吗?”

崔初原立刻露出温厚的苦笑:“对不起,我……我不会再犯错了。”

说着,装模作样地上前,望着一脸绝望的女人:“老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爱你……我爱你啊……”

“爱我就签了离婚协议,让我走。”她连崔初原看都不看,掉头就走。

然——

身后迅速出现四五个彪形大汉。

“老婆,有话回去好好说不行吗?”崔初原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对着她露出嗜血的笑容。

……

镜头一转。

他手握高尔夫球棒,将她逼入卧室的墙角。

他一杆一杆地挥下,抽打在她的身上。

鲜血翻涌,溅在他的腿上、裤子上、鞋子上、地上、墙上……到处都是红色的。

她拼死抵抗,可在几乎悬殊的身高和体重下,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杀了我啊!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啊!”

“杀了你?凭什么?我还没看你哭够呢。”

“崔初原,你真是可怜啊,不幸的童年让你成了这幅狗样子,外面装的人模狗样说到底还是要一辈子活在不幸之中……”

“你他妈个贱婆娘闭嘴!”

……

镜头再次一转。

满身都是伤的她被锁在卧室的床上。

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在替她清理伤口。

“我每三天会来换一次药,如果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医生收起医药箱,看了眼她。

“你——”她开口。

嗓音是哑的,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洪亮。

“啊?”医生道,“怎么了?哪里疼吗?”

“你能帮我报警吗?”她道,“帮我报警,告诉警察他虐待我。”

“……”医生沉默。

她动了动眼珠,扫了眼医生,笑了,胸膛轻轻地颤动,滚烫的眼泪伴随着这份震颤缓缓滑落。

她道:“他给了你好处是吗?”

医生缄口不语。

“没事了,你走吧,走吧……”她眯起眼睛,清澈的眼底一片浑浊,“走吧,都走吧……”

“你别怪我。”医生道。

“……”

“就算我不做,别人也会做的。”

“……”

“这个世界上需要钱的人很多,我就是个开诊所的,诊所还没什么人。”

“……”

“没有杀人、没有犯法、打你的不是我,我觉得我不需要被谴责,我能做到的已经做到了,而且,我为你治疗了,很认真的治疗。”

“……”

“我没有做错,我没有伤害你,选择沉默是很正常的,人类是没有那么高尚的,当然第一反应是自保。”

“……”

……

镜头再次旋转。

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她的伤口逐渐愈合。

虽然伤口处依旧狰狞不堪,可却不会再因为上厕所这样日常必不可少的动作而导致出血了。

趁着崔初原不在家,她再一次策划了逃亡计划。

——趁着伤还没好,报警说他家暴好了,这次证据总是有实锤了吧?

拖着病躯,她来到距离九九庄园稍远的某辖区派出所报警。

警察一开始对她的报案内容是不感兴趣的,毕竟这种派出机构每天都会接到一切偷窃、斗殴和暴力打人的事件,他们早就对此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