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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深渊的Ta(267)

作者: 九十九六七 阅读记录

陈月洲出生在一个以“体力劳动力”为主要“生产资料”的家庭中,即使人类为了适应时代不断地变迁和进化,男女之间的脑力偏好随着进化逐渐偏向于“个体偏好”,但男女“相对力量”的差异依旧是无法用“个体差异”代替,也就意味着在以“体力劳动力”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家庭、以“男性劳动力”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家庭,势必更容易获得“物质资源”男性的地位,会很容易高于女性。

而以体力劳动力为生产资料的家庭在我国属于大范围,而我国人口基数这么高,势必无法像北欧诸国那样高福利高保障,那么,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以男人和体力劳动力家庭出生的陈月洲,他本人所能构想出的平等局面是什么?

绝不是——父亲尊重家庭劳动的母亲。

这不可能。

陈月洲所处的环境下,现阶段,他的大脑所能构想出来的平等,肯定是建立在女性也走出家庭、开始用智力作为主要生产资料,和男性获得同样的社会资源之后,这样的社会发展到一定的阶段,通过一波又一波人思想的变迁和换血——才能够进入对“自由选择职业不被歧视和霸凌”等等问题的价值探讨。

你让那样原始的大环境出身的陈月洲站出来肯定家庭工作者的价值,还宣传什么人人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巴拉巴拉……对于陈月洲这个人设来说——不可能,太跳跃了。

就像失败的“空想社会主义”一样,走还不会,你就想让他跑了。

同理,这个观念绝对不会出现在端琰自身上,所以端琰对陈月洲的此类发言一直保持沉默。

为什么?

端琰是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出身,他的父母并不是典型的中国式丧偶式婚姻家庭下的姿态(他的母亲精干又爱家,父亲理智又和善)他比陈月洲的环境更加进步一轮。

再加上他自身在去性别化相对发达的瑞典生活多年,他的三观来源于生活环境的影响,他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妻子说出“女性一定要走出家门否则家庭主妇会被XXX”这个阶段的观点,他更偏向于“你随便,请你做自己所认为不会后悔的事”这样的观念。

也相对的,这样的人也会存在这样的人身上的弊端。

陈月洲在剧情中并不是局局获胜,赵韩洋梓线其实他并不算是完全胜利,赵韩洋梓的结局一切正如吕佳音所料。

这也就意味着陈月洲的观点,他只是一个观点。

观点哪个更值得选择,这些说到底得结合你自身的实际情况来判断。

但是,为什么和陈月洲有共鸣的人比较多?

我想,是因为陈月洲这个大背景环境和我国大部分地区人们所生活的背景环境是相似的,他所产生的观点自然可能就会受更多人所认可。

最后,有人说,主角多多少少会代表作者的不少观点。

这句话我是认可的,但是,主角,不是只有陈月洲一个人。

每个带有个人观点的角色,都是主角。

99的伦理学老师曾经说过:无论我站在讲台上发出多少个声音,你能听到的只有两个:你想听到的,和你最不想听到的,你对你想听到的拍手鼓掌,你对你最不想听到的恶语相向。

所以,再次恳请各位天使把每个观点落实在角色的身上,谢谢咯。

第130章 52.7.2+

陈月洲在外面走廊上哭了一会儿, 慢慢将悲伤的情绪压下去,他擦了擦眼泪,转身看着身侧一直默默抽烟的端琰:“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不去下一间?”

“不去了。”陈月洲摇了摇头,“你要怎么指望一个生活在一成不变的大环境中的人,去思考大环境的问题?”

他拍了拍胸口:“我并没有对这一家人怀抱任何期望, 只是心存侥幸, 想给身体里这个死去的灵魂……一个交代而已。”

“死去的灵魂?”端琰看向陈月洲。

“没错, 死去的灵魂。”陈月洲道, “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数个死去的自己, 不是吗?”

……

走出公安局的时候, 夜已经深了。

赵天喻去停车场取车, 端琰不知去向,警局门口多了辆揽胜运动, 车门推开的时候, 一个看上去保养极好的女性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把抱住紧随自己走出局子的赵可, 呜呜地哭了起来。

紧接着,驾驶座上下来一位瘦白的中年男人, 上前抱住赵可的同时,也抱住哭泣的女人。

“你们干什么你们……反正你们也没怎么在意过我干什么……反正你们眼里……”赵可烦躁地向后退着, 倔强地不肯和对方拥抱,可眼圈却红了。

“说什么呢小子!爸爸妈妈怎么能不爱你!”男人说着说着落泪了,他抬起大手擦了把眼睛, “听你堂哥说你出事了,我和你妈在外地收账,急急忙忙就回来了!”

“小可……妈妈以为……妈妈以为你也要不见了……”女人抱紧儿子的肩膀,泣不成声。

陈月洲看着那边一家人团聚的景象,有些落寞地抽回视线,转过身,本想伸手叫滴滴,却忽然想起自己不但没有手机、没有钱……还没有家。

该去哪儿呢?

陈月洲抬起还隐隐有些痛的右臂,抚摸着包满纱布的脖子。

酷夏的深夜,南城区中心街上人烟依旧不见少减。

繁华的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五颜六色的霓虹,绚丽的灯光不断在瞳中放大成一片一片模糊的光圈。

隔壁商店玻璃橱窗倒映出他的身影——苍白、消瘦、单薄,形影相吊。

除了样貌变得更精明、更漂亮、更出众……更像前世的自己那般光鲜亮丽,一切似乎和半年前那个糟糕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

她还是她,孤立无援。

他还是他,固步自封。

然后,一直都是一个人。

陈月洲眼神有些飘。

为什么突然觉得,这样的世界,越来越没有意思了呢?

仿佛钢筋混凝土盖起来的摩天大楼,规模宏伟,秩序俨然,却因为缺乏温暖,丝毫无法让人产生入住的想法。

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为什么明明生活就是这样的,明明他早就不对生活报以任何期待了,把所有的爱与善意已经当做奢侈品当做奇迹了,为什么他却依旧会从这样的生活中体会到悲伤呢?

自己是被原主的回忆带偏了?

还是,上了年纪,逐渐开始懂得孤独了?

一束光打在脸上,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本能地伸手遮眼。

光线熄灭,漆黑的Q3停在他身旁,端琰推开车门:“上车。”

“去……哪儿?”他本能地问。

黑夜中,陈月洲消瘦的身影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孤孤单单地站在那里。

“答应过你,身体康复的三天时间内,给你整理的机会。”端琰道,“这三天时间我家你还可以居住。”

陈月洲闻声垂下头,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你都说了,大家都是陌生人,你没必要遵守这些没必要的约定,像个陌生人该有的样子不好吗?”

“善始善终是我的性格。”端琰看着陈月洲,“任何事情,我都会给它画上一个在我心中合格的句号,包括你的事。”

陈月洲闻声想了一下:“我想逛逛,还不想回去。”

端琰蹙眉:“去哪儿?”

“去附近的商业圈。”

“上车。”端琰定位了最近的商业中心,“我送你。”

陈月洲点了点头,钻进了车厢内。

五分钟后,车子在附近繁华的商业大街上停下,端琰将车停入百货商厦的停车场,陈月洲推开车门跳下,进入商场。

他先是来到一层的服装区,拿了好几件自己平时最喜欢的“直男审美”的简约连衣裙后,给自己挑了件上白下蓝、裙摆上满是花边和蕾丝的蓬蓬裙,之后选了件镶满水钻的白色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