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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深渊的Ta(704)

作者: 九十九六七 阅读记录

一旁的护士见这边病床有家属出现,忙凑了过来:“你好,你是刚才联系的端琰的妻子吗?我是……”

“他为什么昏厥?”陈月洲根本没空听护士的废话,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说话语气,他厉声打断道,“出车祸了?病例在哪里?诊断报告在哪里?”

“不是车祸,是过敏。”见陈月洲没耐心,护士也没什么耐心了,她直话直说,“检查结果是过敏和受凉发热导致休克,因为他是警察,我们提前给他做完了所有诊疗,旁边就是费用单子,麻烦你补一下费用。”

“过敏?发热?”陈月洲一脸不可置信,他抓过一旁的诊疗单,发现还真是发烧发热和过敏,顿时觉得更奇怪了。

回想起端琰从接到电话就突然严肃的神情、昨晚莫名其妙的夜不归宿夜以及吕博昨晚奇奇怪怪的表现,他拿过桌上端琰的手机,抓起端琰的手挨个试了指纹验证,最终靠右手小拇指解锁了手机。

手机一揭开他便注意到,端琰总共有六十多条未读微信,来自至少三四十个人。

陈月洲本能地解锁微信界面,一条条向下翻着。

端琰似乎昨晚一直在找有用的关系户寻求办什么事,这些人的备注不是这个区局就是那个辖区派出所的,还有几个是北川市几所看守所和南都市监狱的。

他一条一条看、一条条翻着,期间因为护士的催促,还去替端琰缴纳了各项费用。

由于手头上没有多余的钱,不清楚端琰其他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也不清楚吕博给的这张卡的密码到底是多少,陈月洲在内心挣扎了片刻后,难得掏出了自己用来续命的那张银行卡,替端琰垫付了医疗费。

等交完费、取完药、并在护士的引导下安排端琰转去了住院部的病房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于是,陈月洲叫了份外卖,端着饭碗坐在端琰床前,一边吃饭一边继续翻着端琰的手机。

直到有人打开前方的电视机,电视中播起了一则午间新闻——

[于昨日清晨六点半被批准逮捕的北川市六七区北川国际中学正选区教务主任、北川市教育局委员及北川市人民代表大会委员端溪于今晨五点四十五分在东宁区看守所中服毒自杀身亡,并于今晨六点半在东宁区看守所附近的一家宾馆里发现了其丈夫的尸体,目前案件已被高度重视调查……]

正打算将年糕塞入口中的陈月洲瞬间睁大了眼睛,蓦然看上病床上还处于昏厥状态的端琰,大脑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题外话#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公信力【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但是我真的不是找借口【拍胸膛】99我这些天吵架后虽然没法写文,但是可是准备了4W字的题外话【疯狂拍胸膛】因为这段剧情比较紧张,所以不贴题外话。

第270章 155

端琰一直昏迷不醒, 陈月周就坐在床旁边守着。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作为病人家属出现在病床旁。

而这人生初次的看护工作,实在是太难熬了。

端琰昏迷的这段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陈月洲有一些应接不暇。

在新闻报道端溪和吕博过世后不到八个小时,电视新闻紧接着播报了与之相关的其他新闻,而这一次矛头不再对准这对夫妇二人,而是对准了一个陈月洲只在端琰回忆中见过的名字——上官泽。

据说有人举报他涉黑, 上面已经正式开始了对他进行调查。

望着床上熟睡的端琰, 陈月洲内心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心疼端琰,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向来不愿意给他人示弱的男人倒下的样子;可是心疼之外, 他更多的是焦急。

他不知道等端琰醒后, 应该如何把对方父母已经过世的消息如实转告, 他甚至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他虽然不知道端琰和父母之间的感情究竟是好是坏, 但是对自由渴望到极致的端琰在获得所谓的“自由”的那一刻,就在不断地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如今连最后的家人都离去, 端琰究竟还能否承受这样巨大的代价呢?

端琰虽然早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把他自己逼向极端的绝路, 但一个极端的人之所以没有彻底走向崩盘, 除了可能尚且存在的一丝丝的良知以外,更多的是来于生活环境的稳定性和家人的牵绊, 即使那份牵绊很微弱,但是只要端琰还在乎这些人, 他的行为就会有所顾虑。

可是,如今的端琰,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了。

醒来之后的那个无所牵挂的端琰, 是否会彻彻底底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变成一个连最后的底线都失去的人?

陈月洲很害怕,这个男人一旦极端起来,自己是根本拦不住的。

因为担心端琰醒来后发现真相会想不开,陈月洲晚上没有回家选择了陪床。

医院是不提供家属床铺的,但是可以租赁折叠沙发,幸好他的个子不高,折叠沙发的长度刚好能让他躺下。

这一夜,陈月洲睡得很不踏实,早上天刚蒙蒙亮就爬了起来。

他叫了跑腿,买了牙刷、牙膏和毛巾等洗漱用品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等出来的时候发现护士正在换药,陈月洲凑近看了看,恰好此刻端琰微微睁开了双眼,无神的双目慢慢有了焦点,轻轻缓缓地落在了陈月洲的身上:“我在哪?”

声音是极其轻的,嗓子很哑,听起来非常疲惫。

“你在医院里,你昨天晕倒了,被救护车送了过来。”陈月洲回答。

“我晕倒了。”

“没错,你晕倒了,又是过敏,又是发烧,于是休克了。”陈月洲放下自己的洗漱道具,“你好好休息吧,别乱动了。”

“我没关系,我爸在哪儿?有没有谁联系过你?”端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陈月洲一听顿时眉头一跳,神色中多了几分闪躲。

陈月洲的犹豫让端琰的神色顿时黑了几分,他费力地抬起手臂,想要去抓桌子上的手机,却被陈月洲眼疾手快抢先了一步:“你身体都成这个样子了,还不快躺下,这时候还要玩手机?”

“把手机给我。”端琰打断陈月洲,并问“发生了什么。”

陈月洲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把手机还给端琰,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就在这时,隔壁床的老太太醒来了,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瞬间,新闻清晰地播报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据本台消息报道昨天……]

陈月洲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一月跳起来一把夺下老太太手中的遥控板,一脸冷漠道:“这还不到八点,你就开始看电视,别人还休息不休息?”

老太太一听顿时来了火气:“我说奇了怪了,病房里就两个人,既然他醒了,凭什么我不能看电视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医生说了,他的身体状况需要静养,你要不然叫医生来,你要不然换个病房,或者你要是不服气可以把你家属叫过来,我当面跟他们说清楚。”陈月洲说完直接将遥控板丢在了一旁,摔出了“砰”一声脆响。

本来看电视就是个小事,老太太根本没当回事,可如今看着陈月洲为了这芝麻大点的事面色铁青还上纲上线,她不仅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神色严肃的端琰,发现气氛似乎不太对,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躺下,拉上被子拿出手机听戏曲去了。

陈月洲的一举一动端琰看的很清楚,他在陈月洲的行为中读出了两种情绪:焦躁和慌张。

陈月洲一定有什么大事瞒着自己,但是,还能有什么大事?

无非是和自己母亲有关。

如今母亲在看守所里,有些事情尽力而为之后,只能听天由命。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端琰开口问。

“你晕倒了,有人用你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所以我赶过来了。”陈月洲回答。

“我身上剩下的银行卡,你应该都没有密码。”端琰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