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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深渊的Ta(711)

作者: 九十九六七 阅读记录

端琰看着陈月洲:“你的手术预计在两个月后, 术后休息半年, 我问过梁帆, 在你以北川综合医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的身份参加那边的考试,我会替你找好家教, 就可以……”

听着眼前男人仿佛早就替自己规划好了未来人生的模样, 陈月洲莫名有些反感。

这种换个国度生存的大事, 自己好歹现在是这家伙的妻子, 以为带个行李出门这么简单、都不用问自己的意见吗?

陈月洲直接冷着脸打断道:“瑞典的学校难道说中文吗?”

虽然自己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能去国外读书那有多好,可并不是这么个读书法——这种没有安全感的、被动的、还不具有选择性的出国不是他想要的, 反而让他担忧自己的处境问题。

“你既然有能力考研,英语基本交流难道还有问题?”这时, 端琰反问。

此言一出,陈月洲直接懵了。

考研和英语口语?

这两者有关系吗?

除了那些名校在复式阶段经常会加考口语外,试问谁规定了硕士研究生必须擅长口语?

他陈某人还算是张嘴能说出来几句话的类型, 如果遇到那种因为方言过重无法正确发音的学子……端琰这说法是打算逼死人?

“我记得赵天喻大二就在备战GRE了。”端琰补充道。

陈月洲:“……”

备战GRE……

赵天喻可是高考分数直逼700分数的人,他们两个能比吗?

既然赵天喻备战了,那么作为赵天喻好基友的端琰怎么不考呢?

可能高考100分和300分的人都是学渣基本等于没什么区别,400分和500分的人都能勉强叫做学酥,可是当分数超过600分时,上升空间越是小,人和人的差距就越是大。

到了那个阶段,每10分的差距,都仿佛一个阶级的差距。

更何况自己和赵天喻之间差了五十分左右,根本就不能一概而论。

而且,退一万步讲,自己复习还是没复习又怎么了?

怎么听端琰这口气,反而在责怪自己学习不用功似的?

推卸责任明明是自己的强项,这家伙凭什么先下手为强?

陈月洲一脸不爽。

虽然自己和端琰相处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等自己关于他的任务已做完了,端琰爱去哪里去哪里,理论上没必要这会儿和端琰争个高低……

可是,从和端琰二度复合之后开始,自己就一直为了任务迁就这个家伙,怎么感觉迁就着迁就着……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

谁还没个脾气了?

陈月洲一时间没忍住,冷着脸反驳道:“提前批本科毕业的你可能不知道,没人要求硕士必须口语顶呱呱,没考过四级却考过英语一然后读了研的人大有人在。”

陈月洲这句话强调了“提前批”和“本科”这两个词,暗示端琰掂量一下他自己的学历,别对别人的学历说三道四,二人之间的对话中的□□味瞬间变得浓了起来。

端琰察觉到了陈月洲的戾气,看着陈月洲有些严肃的双眼,平淡而冷漠道:“我没有针对你的成绩。”

他道:“我只是告诉你,即使到了斯德哥尔摩,你如果有能力学习依旧可以学习。”

陈月洲沉默。

去斯德哥尔摩能够继续学习?

能吗?

如果是去隔壁的日本,虽然和国内大不相同,但至少是一个人种,因为历史文化传承相互影响的关系,还是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可是瑞典呢?

环境和国内几乎完全不同,消费高得要死,他们两个过去了住哪里?难不成还要让梁帆帮忙找房子吗?找到之后的?租房子?

端琰虽然在瑞典长了十几年,可如今也在国内住了十多年,公安大学毕业也没什么之外的履历,过去之后能找什么样的工作?

的确端琰卖了他们家的两套家属院房子能换一大笔钱,让二人在瑞典至少一时半会儿不用担心生活成本,可是……以后呢?

最关键的一点,他们会开心吗?

端琰想回到斯德哥尔摩的原因无外乎那里是他童年成长的地方,在他二十七年的人生中,只有在斯德哥尔摩的前十五年左右谈得上幸福可言,之后的人生便是无尽的压抑和黑暗。

所以,说到底,他只是想回到幸福的生活之中去,然后偏执地把回到斯德哥尔摩认为是重新获得幸福的答案。

可是,使人幸福的从来不是生活的地点,而是身边最关键的人。

那个没有外婆、没有教授和梁帆以及那些大家庭里面兄弟姐妹的如今的斯德哥尔摩,真的是端琰想去的那个吗?

如果回去之后发现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怎么办?

回国?花光了身上大部分的钱在瑞典置办一切,到头来灰头土脸地回国,没有了可以赚得盆满钵满的铁饭碗,端琰打算怎么过?

不回国?就这么在异国他乡死磕?就端琰的玻璃心还不得裂条口子流出滚烫的黑水来?这厮死磕也就不说了,为什么还得带着一个倒霉的自己死磕?自己连英语都说不顺,更何况还要额外加一门瑞典语。

陈月洲想开口说“不去”,可想了想,三个月后鬼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与其在这里和他较真,不如先由着他。

于是,陈月洲选择了沉默,两人不欢而散。

直到第二天,陈月洲一觉醒来,发现床头多了几本书,诸如《英语口语》和《瑞典语入门》等。

他烦躁地拿起书本翻了几眼,发现某几页上似乎还贴了标签,上面是清秀的字迹:今天看到这里。

陈月洲顿时头疼。

端琰这家伙……来真的。

他跳下床去卫生间洗漱,将书本丢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看都没看。

等收拾完毕后,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便放了些电视剧,玩着手机翻看微信群,查看最近朱媛事件的近况。

朱媛还是没有给钱,朱媛父亲的那位老情人昨天似乎又去学校闹了一番。

眼见着朱媛停职的呼声越来越高,陈月洲有些心急。

他能理解朱媛迟迟不肯做出任何行动的理由,有时候人都明白某个情境下做什么对自己最好,可是心底就是气不过,觉得伤自尊。

这时候不能要求当事人做出那种对旁人而言所谓理智的事,只能由旁人出面推她一把。

但说到底,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能够解决朱媛的父母。

怎么办呢?这事情怎么做呢?

想着想着,陈月洲忽然觉得眼前一白,四肢变得无法控制,手机“砰”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在了沙发上。

大约五分钟后,他的视力才渐渐恢复,但双手依旧没有任何力气,连弯腰低头捡起手机都做不到。

【宿主?宿主你还好?】478忙跳出来问。

“好个屁……”陈月洲深吸气,“这才一个月不到……我就变成这幅样子了……如果只剩下二三十天了……我岂不是得天天……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这可怎么办呢……怎么解决朱媛的父母呢……”陈月洲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如果让端琰知道我又晕过去了……他肯定会发火吧……幸好我是在家里晕过去……否则他又该说我……说……”

说着说着,陈月洲的话语忽然停下来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

——如果自己不能解决朱媛父母的问题的话,那利用端琰来解决呢?

这个想法一出现,陈月洲就觉得自己胸口不太舒服。

如果认定端琰能解决朱媛的父母,那么就意味着,自己在内心深处已经承认了当初赵可出事、察登科一家人出事和端琰有不可推卸的关系,那么这个任务的那至今没有少一分的[报复值],就不单单是惩罚端琰这么简单了……

说实话,他真的特别想开口问端琰:“你到底有没有直接涉足过杀人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