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陆先生(15)
“诶，这该再请一顿饭啊。你可别小气，两顿饭一顿就解决了——”沈祐轩也开着玩笑。
“噗，那估计是要请你喝风吃土了。”
沈祐轩看着楚凝的笑容，怔怔的着了迷。她笑起来很好看，仿佛万木复苏，冰封都融化，世间万物到他的眼中也都黯然失色 ，眼前只单单看得见她的一颦一笑，只听得见她的一言一语……
他心想——只要是你请，那我喝风吃土也甘之如饴。
*
也不知道沈祐轩是有意还是无意，偏说要去吃烤肉，一顿饭吃下来也不过一百块钱。要是楚凝没记错，上次那顿火锅可是花了将近三倍的价格……
她看着沈祐轩吃的那样开心的样子，只觉得他的温柔令她觉得温暖。
吃过饭之后，沈祐轩本来要送楚凝到寝室门口，但她推说吃饱了想要散步消食，便拒绝了。
寝室十一点关门，现在才十点钟，所以楚凝倒也不着急，一个人慢慢的在校园的小路上闲庭信步。看着两旁的路灯将地照得明亮，与月光汇成隐隐流动的河流。两旁的树木投下影影绰绰，正值夏日，树木茂盛，晚风舒适怡然。
楚凝看着这个自己呆了四年的校园，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却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特别留念的。自从十年前的那场事故发生之后，她的感情变得淡薄起来，对很多事情也看的云淡风轻，可有可无。当然，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例外。
回去的路上，楚凝拿着手机翻看着网上的招聘信息，她应该想办法找第二份工赚点钱改善一下目前的情况。不然要是手上一点钱都没有，遇到点紧急的事情，怕是只有干瞪眼的份。
招聘的信息很多，真真假假，条条框框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天她需要在星源公司工作，只有晚上和周末双休有些时间，怕是也只能找六点以后的工作才行。而且还要找那种工资结算周期短的，比如一周结算这种……毕竟她不想欠沈祐轩太久。那种总需要记挂的感觉，让她有点闹心。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忽然一个招聘信息落入眼中。
“招募形象气质佳的女生来酒吧当服务员，薪资可周结，两百块钱一天，工作时间在晚上八点到两点。”
不管是哪一点都十分符合此时楚凝的需求，只是……酒吧这一点，让她有所顾忌。
说来大概有点落伍，她长这么大，还真的没去过酒吧这种地方。那种地方莫名就会给人一种不正经、混乱的感觉。
在沉思间，楚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寝室楼下。
她刚准备刷门卡，冷不丁冒出一声车喇叭，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这是谁神经病，大晚上吓死人。
楚凝忍不住在心底吐槽一句，转身朝着声源处看了一眼。
第十八章 酒后失态
当看到那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时，楚凝怔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方向。大脑里是轰隆一声，一节节火车乌拉拉的穿过。
虽然并没有看到车里面坐的人，楚凝的脚步却是鬼使神差的朝着那边走去，冥冥中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她。
站定在车窗旁，楚凝敲了敲窗户，车窗随即摇了下来。
“陆先生。”楚凝低低的唤了一声，她分明听到自己心中那欢呼雀跃的声音，却只能强行压制住，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是他，真的是他。
白天的那人，也是他。
“阿凝。”陆忱定定的看着她，没有任何预兆，就这样唤了她一声。
他叫她阿凝？
至少有五年，她不曾听到他这样称呼过自己。
从前，他都是唤她阿凝，语气和蔼，目光也都是温柔的。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对她的称呼就成了楚凝，显得生疏。语气依旧是和蔼的，那种与对待其他人并没有差别的和蔼。
那温柔的目光却是再没有见过，他总是带着笑容，楚凝没有办法从那格式化的笑容里感受到半点温度。
这因为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楚凝很清楚，这些日子她辛辛苦苦做的心理建设，轰然倒塌，只剩下一片废墟。
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在灵魂深处扎根。她不去想，不代表那不存在。
“陆先生，你这么晚，怎么来我学校了？”楚凝垂眸看着他，轻声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陆忱眯了眯黑眸，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上车，这样站着怪累的。”
“哦。”楚凝点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打开车门，她算是理解为什么会觉得陆忱的举动如此古怪反常。车厢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味，闻着那味道，大概是高度数的烈酒。他怎么会喝的这么多……
楚凝疑惑的侧过脸庞，看向醉醺醺的陆忱：“陆先生，你没带司机吗？自己开车跑过来，多危险。”
陆忱没有说话，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楚凝，仿佛第一次见到她。
楚凝只当他是醉的糊涂，没去在意。
她从口袋里将手机摸出来，打开通讯录，翻找着吴秘书的电话，想要通知他来接应一下陆忱。也许是关心则乱，她的动作紧张，找了半天还没找到。
陆忱慵懒的将脑袋靠在座椅的枕头上，眼睛半睁着，看着她的举动。车厢里的灯光微弱，手机屏幕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五官显得越发的精致，几缕微卷的头发垂在她的耳畔，让脸部线条显得越发柔和。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诶？”正在翻找通讯录的楚凝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应了一句，之后才寻思出不对劲，身子微微一僵，回过头望向他：“什么？”
“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还没接通就挂了。”陆忱沉声说着，俊朗的面容此刻没了慵懒的醉意，反而一本正经，看上去十分清醒。
楚凝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根本就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假的。
“我……我那是……”她结结巴巴的，他的注视让她很紧张。
陆忱缓缓地坐直，身子渐渐地朝前倾，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的拉近。
车厢里的位置总共就这么点，楚凝的身子僵硬着，她都能够感受到他靠近时的热气，手机从手上滑落，“啪嗒”一声掉了下去，发出闷响。
楚凝一个恍惚，眼眸变得清澈，一只手下意识的隔在自己和陆忱之间，另一边弯下腰去，想要用捡手机来躲避。
这个场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选择当只鸵鸟来逃避。
“为什么不回答我。”
被拒绝让他有些不悦，陆忱伸手毫不犹豫的抓住了楚凝的手腕，力道也没有控制。
楚凝被捏的有些痛，下意识的呼痛，刚俯下一半的身子猛地伸直。慌乱之间，竟然按到了喇叭，“叭叭”两声刺耳响亮的声音起来，将大脑都吵得清醒大半。
楚凝的脑袋也在挣扎的时候撞上了车顶，她抬着一只手捂着脑门，咬着下唇，眉毛眼睛都皱起来，却是一声不发，自个默默地消化着这份疼痛。
陆忱迷离的黑眸也明亮几分，刚才几秒钟发生的一系列动作，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松开楚凝的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抱歉道：“刚才是我的错，对不起。”
“陆先生。”楚凝垂下眼眸，从地上将手机摸了起来：“我还是打电话叫吴秘书来接你吧，你这个样子，让人不放心。”
“你呢？”
楚凝被问住，心底揣测着他话语的意思，明明有答案，但并不敢说出来。
“你会担心我吗？”陆忱的声音软下来，完整的问了一遍，大有不得到答案不会罢休的架势。
楚凝的眼睛眯了眯，轻笑：“肯定会担心啊。”
她的语气故作轻松，又补充一句：“你帮过那么多人，大家都为你祈祷过，希望你身体健康，平平安安。”
陆忱沉默了一阵子，薄唇再次扬起那标准的微笑来：“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