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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55)

她很快接了起来,我听到她电话里的门铃声,听到她说了一声喂,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接着看到了她。

我把行李箱拉了过来,看着她笑了笑,也不晓得电话挂断了没,小声说:“我和顾桐分手了。”

或许是耳朵已经听明白了,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她一带着惊讶,一脸懵的样子看着我:“什么?”

我下意识蹙眉,接着迅速舒展开,咽了咽口水,重复:“我和顾桐,分手了。”

最后三个字,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哽咽声,于是我握拳用力压着手心,努力让自己平静,指着她身后问:“家里有人吗?借住一晚。”

她似乎还没消化我的消息,还是刚才的表情给我让了条道,我拉着箱子走进去,听她把门关上,赶上我的步伐,拉住我的手腕,问:“为什么?怎么了吗?”

我摇头。

她不放弃地又拉住我:“为什么啊?不是都好好的吗?”

我仍旧摇头:“没有好好的。”

她:“可是……”

我打断她:“小柔,先让我一个人待一下。”

她终于放开了我的手,我拉着箱子,沉重地朝之前的那个房间走,快到门口时,听她喊了我一声。

我停下来。

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

我抬手放在门把上,仿佛用尽了全力才将门打开。

没有力气,头很晕,原来心情这种东西也是可以影响身体健康的,我想这种感受三年前明明体会过一次,可为什么这次会不一样。

长大了承受能力要更好了才对。

可为什么……

“不好。”我回答小柔,接着进门,用力把门关上。

一整个晚上,我什么都没有做,没开灯,靠着床坐在地上,感受心脏在胸口沉重地咚咚跳。

我想起那年留下一条短信和她分手,在飞机上一路哭过去,想起近三个月除了必要的谈话不多说任何话,想起每到夜里一想到她心就很疼,想起害怕看到任何和她想象的背影。

如今这个情况到底是糟糕还是好一些我不能判断,但这种沉闷的感觉,真的久违了。

终于坐到腰有些酸痛,口有些渴,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房门。

客厅的灯还两者,小柔没有睡,抱着平板带着耳机,她见我出来,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平板丢一旁。

“有水吗?”我问。

她点了三下头:“有有有。”

难得有这样的服务,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从厨房里倒了杯温水给我,铿的一声放在了茶几上。

我喝了一口放下,转头撞上一直盯着我喝水的人的视线。

她舔舔唇:“你还好吧。”

我强笑:“同样的问题为什么要问两遍。”

她回答:“你不是思考了两个小时的人生嘛,所以再问问你。”

我说:“我没事。”

她叹气:“真没事就好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说:“所以,嗯,发生什么了?”

我拿起水杯,放唇边点了点,没什么欲望地放下,低头道:“有酒吗?”

她点头:“有有有。”

说完她小跑离开,几分钟后拿着两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小跑回来,放在了桌上,接着起身将客厅的灯调暗,回到我身边,看着我说:“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她说话声音很小,加上这背景,真是……

“你是想看我哭吗?”

她拆红酒的手顿住,看了我一眼,“想哭了?”

我把脸埋在双手里,嗯了一声。

但是哭不出来。

红酒哗哗地被倒进杯子里,推到了我的面前,她继续倒另一杯,“我刚刚问顾桐了,额,但是既然你想哭,我就先不说了。”

我把手放开,拿起杯子一饮而下:“你说吧。”

小柔扬眉,给我续了酒,“打电话她没接,发了微信很久才回,就写了四个字,性格不合,然后就没音讯了。”

她举起杯子和我碰杯,见我又仰头喝下,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事我也挺迷茫的。

其实刚才认真想了,我们可以不用走到分手这个地步的,但到底中间是哪里出了错。

明明双方都好好说话,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我叹了声气,又仰头喝了下去。

找了条线,我把在顾桐家门口遇到吴茜的事,挑重点告诉了小柔。

“吴茜走后,我想顾桐她想明白了吧,觉得她对我的喜欢已经支撑不起她的不好受了。”我懒懒地靠着沙发。

酒量不佳,头开始有些晕。

小柔挪了个位置面朝着我,双腿交叉放着,问:“那你也想明白了?”

我点头,又摇头:“回来这么多天吧,顾桐身边的朋友,她的圈子,除了你,我一个都适应不了,她聊的话题,她涉及到的方方面面,我全部陌生,我想这应该算得上是代沟了吧。还有她的……”说到这儿,我长叹一口气,看着小柔:“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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