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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网红小药铺(40)+番外

作者: 二狮 阅读记录

谢无宴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坟头在哪里,小伙子点点头。祝泉泽直接塞他了一张毛爷爷。小伙子也很爽快,说他带路。

子桢小声揶揄:“哟,祝老板,看来最近生意兴隆,出手阔绰啊。”

祝·一毛不拔·泉泽对子桢温和一笑:“算你账上,回去记得报销。”

子桢:“......”

......

等小伙子带人上山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眼看着快到目的地了,小伙子说什么都不肯再往前走。

“就这条路,一直往前,看到石碑‘马蹄村’就是了。老太太就埋在那颗大树下。”小伙子缩了缩脑袋,“我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了,怕老太太凶。”

祝泉泽深表理解,与人道谢后,三人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

小伙子说得不错,村口石碑边上的确有一颗大树,腰围竟然需要两个成年人环抱,估摸着岁数能有成百上千。而大树下,的确有一个小小的坟包,没有墓碑,没有名字。

仿佛不远处已经掉漆了的“马蹄村”三字,才是这里祭奠的姓名。一个消失的村庄里,和这个村庄里的最后一位老人。

榆树和槐、柳一样,都是垂枝的树木,眼下秋天已至,那榆树秃了一半,垂枝盘虬卧龙,在夜色里颇为可怖。

谢无宴微微皱眉——坟头有榆,大凶不祥。

又是一阵风吹过,榆树枝条沙沙地动了起来,空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呜咽,倒是没什么怨气。

既然谢无宴没有察觉不妥,祝泉泽的胆子就很大,他打着手机上的手电app更近一步观察,只见那条粗壮的主树干在头上分了叉,变成两股,交缠在一起,恰巧形成了数个小空洞。

而那个呜咽的声音,似乎就是风穿过小孔所成,和山风吹笛子似的。

不一会儿,风停了,果然,那呜咽声也不见了。

祝泉泽长出一口气:“哎,他们说的鬼哭声就是这个吧?真是的,传得那么玄乎......”

说着他就垂下了手,手电乱晃了一下,子桢却在这个时候“咦”了一声:“坟包后面,那是祭品吗?”

祝泉泽又把手电打了过去,坟头的另外一边,没有灵牌,没有香炉,也没有烧成灰的纸钱,却放着一些水果。

奇怪,老太太都独居那么久了,怎么还会有人来祭奠?

祝泉泽上前蹲下,打着手电又仔细一照,从水果的新鲜程度上来看,它们不会超过一个星期。祝泉泽扭头,正打算和身后人说自己的发现,余光里却出现了一张人脸,就隐藏在榆树茂密的垂枝里。

那是一张血红色的人脸,整个脑袋上都没有毛发,皮肤满是皱褶,只有一对又黑又圆的大眼睛,没有眼白。就好像一张血红的皮紧绷在了一个骷髅上。

吓得祝泉泽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蹦了起来,往谢无宴身后一缩。

几乎是同时,子桢跟着往祝泉泽身后一缩。

比怂大会似的。

唯独谢无宴八方不动:“......”

他向后轻轻拉住了祝泉泽的手,十指相扣,安抚似的在人虎口揉了揉:“不怕。”

第38章 猴的报恩

虽然谢无宴拉着他的手, 但祝泉泽依然平静不下来。他在后面拿食指戳了戳谢无宴的背, 小声提醒:“大佬,有鬼......”

谢无宴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不怕。”

他没有感受到丝毫鬼气, 而这个世界上, 没有任何鬼能在他面前匿藏。

谢无宴没理会那张脸,径自从兜里抽出一张上画着元宝的咒符, 右手捏决,那张符就“噌”的烧了起来。谢无宴轻飘飘地松开手,符咒在空中变成细碎的黑色灰烬,飘散于坟头。

这一口气就是给老奶奶烧了几百万元宝。

紧接着, 那张鬼脸竟然就凭空消失了,榆树垂枝里空荡荡的, 只剩下了夜晚不睡觉的风。

祝泉泽再次小声开口:“那, 那是老奶奶的鬼魂吗?”

他突然心生一念:“它它它那一整张脸都是红色的, 全是皱纹!如果这是死相的话, 老奶奶是不是被人毒死的?所以想伺机报复?”

谢无宴回头看了祝泉泽一眼, 解释道:“不是鬼。那张脸只是一个幻象,原主不在这里。”

“那原主是什么啊?!”祝泉泽心有余悸。

谢无宴又抽出一张正方形白纸片, 飞速地叠成了一只纸鹤,放在了老奶奶坟头:“等着看吧。今晚太晚了, 我们先走。这里没有鬼。”

原来, 那纸鹤相当于一个摄像头, 可以记录坟前发生的一切。

子桢这才哆哆嗦嗦地从祝泉泽身后跟着探出脑袋:“谢天师, 您这随身带了不,不少纸啊?”

道修很喜欢问鬼修的一个问题。

谢无宴起身,很平静地瞥他一眼:“怎么,你出门不带纸么?”

子桢:“......”

谢无宴带头转身:“走了。”

两个废柴酱油瓶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再被山风一吹,水汽蒸发,浑身就愈发地冷了。谢无宴牵着祝泉泽的手走在前头,子桢擦了擦额头,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跟着,一边小跑一边喊:“哎哎,你们走慢点。泉泽,要不你也拉着我吧!”

祝泉泽还没搭腔呢,谢无宴就冷冷地拒绝:“不行。”

子桢:“......”

一行人回到九皋镇,子桢回了道观在山脚下的接待处,而祝泉泽和谢无宴一起回了小药铺。

临近午夜,祝泉泽却睡意全无。他睁眼闭眼,视网膜上都是那张怪异的红脸。而且,他一想到那张脸,就会不受控地联想到那天梦里趴在爷爷脑后的红毛怪,或许是因为两个东西的头型有点相似,也有可能是因为它们身上是同一种血红。但是祝泉泽心知肚明,两者并不是同一种怪物,因为梦里的怪物是独眼,而这次的脸上明明长着两只眼睛。

偏偏这个念头吓人的很,祝泉泽磨磨蹭蹭地洗完了澡,也没回房睡觉。

谢无宴都已经盘腿在棺材上坐好了,准备例行入定,却看到祝泉泽穿了一身睡衣还在楼下晃悠,遂扭头问:“你怎么了?”

祝泉泽撇撇嘴:“睡不着。”然后向谢无宴抛去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

谢无宴失笑:“......你这是在暗示什么?”

“你想多了。”祝泉泽嘴里不好意思承认,突然就来了胆子,扭头打算上楼。

谢无宴却起身跟了上去。

祝泉泽在自己门口站定转身,把人拉住:“你干嘛?”

谢无宴眼里带着一丝浅浅笑意:“你不是睡不着么?怕你做噩梦,来给你下个清心咒吧。”

祝泉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放人进屋,乖乖地爬上了床。

谢无宴在他床头坐下,用食指敲了敲床头柜:“衣服撩起来,这个咒得画身上。”

祝泉泽满腹狐疑地皱起了眉头:“画哪里?”

谢无宴瞄了一眼祝泉泽露在外面的锁骨,目光又游走到他的下腰,轻轻地在那里挠了一下:“就这儿了。”语气里带着七分笑意,三分轻佻。

祝泉泽怕痒,连忙裹着毛巾毯在床上一滚,远离谢无宴。他笑着骂道:“你又骗我!”祝泉泽记得爷爷说过,只有那些特别厉害的护身符咒才是画身上的。区区一个清心咒罢了,哪用得着费这么大劲。

显然此人动机不纯。

谢无宴佯装不满:“你都脱光了让鹤鸣山那老头糟蹋,怎么就不能让我画了?”

“我呸,你怎么说话的!”祝泉泽估计子桢师父听了这话能气得犯高血压,啐道,“人家画的那可是救命符!”

“好了好了,别动。”谢无宴脸上的笑意憋不住了,把人在床上按住,“不逗你。”

他微微俯身,只是在人太阳穴两侧轻轻地点了几下,默念一句咒语,祝泉泽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地上,给秋夜添了一丝清凉与空旷。谢无宴关灯,起身给祝泉泽又添了一层毯子,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