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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飞行的鲸(出书版)(22)

作者: 岑桑 阅读记录

艾周问:“怎么了?”

“呃……”朱西西貌似考虑了一下说,“我在想,是像金毛呢,还是像二哈?”

“找死啊!”

艾周刚要动粗,但是想到汪鹿在侧,立时温柔了。

江纪言这天开着车过来的,四个人很快就出发了。朱西西坐在副驾上,说:“什么礼物,还要开车去。”

江纪言说:“到了就知道了。”

艾周问汪鹿说:“你知不知道?干吗搞得这么神秘,先透露一点儿呗。”

汪鹿微笑着摇了摇头。

艾周心里当然是极度好奇的。但是,车子开了一会儿,她就没那么好奇了。再开了一会儿,她就有点儿心虚了,后来,她直接颤抖了。

因为这条路也太眼熟了,昨天晚上她刚走过。

果然不出所料,江纪言开车直接进了港口。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在等他了。

江纪言说:“礼物昨天刚到港,我要自己来拆封。”

朱西西兴奋地说:“到底是什么礼物啊?!”

江纪言保持着神秘的微笑,就是不说。

可艾周跟在后面,手都凉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江纪言的礼物早已被人开过封,并且还被人喷成了特别时髦的“黑泡泡”。

装“礼物”的集装箱被调了出来。开门的工作人员发出了一声“咦”。显然他是发现门锁被砸过又挂上了,但他还是缓缓地拉开了大门。

江纪言激动地走过去,突然,大吼了一声:“谁干的!”

艾周躲在汪鹿的身后,感觉自己又要晕了。

正文 ChapterEight你的一员

1:什么意思

朋友间该不该有秘密,这真是千古难题。

艾周刚解决了向朱西西申报方至存在的问题,现在又冒出一个“毁车事件”。还好已是期末,大一就挂科,那是谁也不想的。艾周和朱西西的最后一门,要1月12号才考完。朱西西又要恋爱,又要备考,没多少心思留意艾周内心的挣扎。

艾周旁敲侧击地问过江纪言那边的情况,朱西西说那天港口的监控坏了,没找到谁干的。车子退回原厂重喷去了,费用他有律师去谈。

艾周说:“那车挺贵的吧。”

“废话,三千万,喷个漆大概也要几十万了。”

艾周吓得吐了半天的舌头。她想,这要是让江纪言知道是方至,还不把他整死。

所以,有关“平安周末行”的事,艾周把它深深地埋在心里,不敢透漏半个字。

还好,不久就是寒假,艾周带着门门及格的庆幸准备回家了。朱西西决定不回去,艾周说:“你疯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不在家里过啊。”

朱西西说:“在家里都过快二十年了,少过一次又死不了。纪言约我去他们家过年。”

“我靠,这么快就要见公婆了。”

朱西西娇羞地说:“讨厌!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快了啦。”

艾周捂着胸口作呕。

回家的那天,艾周去Befixed领桃子。小暴对桃子有点儿依依不舍,说:“放完假,再把它带回来。”

“好啊。”

小爆又问:“你和同学一起走啊?”

“不,西西不回去了,我自己回。”

艾周回答得心不在焉,方至躺在沙发上睡觉,她瞄了一眼又一眼。小爆回头看了看方至,拿起桌子上的半个面包,“嗖”地扔过去,砸在方至的头上。

方至懒洋洋地半转过身,说:“干吗?”

“艾周要回家了。”

“哦。”方至眼也没睁,只是抬起胳膊挥了挥说,“Bye。”

艾周撇了撇嘴,心里冒出一股怨气。可她凭什么怨呢?她和他之间好像发生了一大堆事,可是论起来,他们是不是朋友也有待商量。方至说完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像又睡着。艾好想上去踹他一脚。当然,她有贼心也没贼胆,只能抱起桃子走了。

艾周从Befixed出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要不要喜欢这么古怪的人啊。”

小爆从门追出来,说:“等等,等等。”

“干吗?”艾周转身问。

“这个给你。”小爆递过来一只黑色的手电筒。

“现在谁用这个啊,有手机不就行了。”

小爆微笑,拔下手电头上的保护罩,一按开关,“啪啪啪”闪出一串蓝色的电花。他说:“你的手机行吗?”

艾周接过来说:“怎么想起给我这个?”

“至哥说,你一个女生自己坐火车不安全。哦,对了,他还让我提醒你别吃陌生人给你的东西,水也别喝。”

“他为什么自己不给我?”

小爆耸了耸肩,说:“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啦。”

“我不知道。”

艾周觉得自己快要憋炸了,他到底是闹哪样呢!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每天摆一张臭脸,然后又找别人来关心自己,算什么!

艾周把桃子往小爆怀里一塞,又跑了回去,方至还躺在沙发上睡觉。

她把手电,不,电棍,往桌子上“啪”地一拍,说:“你想送我东西就自己送,你老是找别人什么意思!”

方至连身子都没转,背对着她说:“不要就扔了!”

艾周简直要气炸了!她一咬牙,心一横,走到方至身后,大喊一声:“去死吧!”然后抬腿朝着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脚。

方至翻身“腾”地一下坐起来,可艾周已经逃也似的跑到门外。

小爆是捂着肚子进来的,因为他快要笑趴下了。方至的脸已经黑成了铁锅,可小爆根本忍不了,他说:“至哥,说真的,你到底对艾周什么意思啊?”

方至又慢悠悠地躺下,说:“要你多事!”

2:电棍的含义

说实话,艾周也不想回家。有半年没见到妈妈,心里是想她的,可是站在门前,她还是不想踏进门。妈妈自从和爸爸离婚后,脾气变得有些喜怒无常。开心的时候也蛮好,但是哪一句不对,就突然黑脸不说话。

艾周最怕她这样,家里只有她们两个。妈妈一言不发地往客厅里一坐,家立时变成了冰柜的代名词。不过,艾周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妈妈见到她根本顾不上黑脸。冰箱里塞的都是她爱吃的,她的卧室收拾得和她离开前没什么两样,连高考的习题集都原样摆在书桌上。

唉,到底是亲妈。两人一见面,先抱住流了会儿眼泪。

第二天午后,艾周去了海滩。

冬天的海,平静而安详,浪花翻涌着白色的泡沫,扑向海岸。远处的海洋馆,依然还在,只是上面昂首翘尾鲸鱼蒙了层灰。夕阳从它背后照过来,光亮亮的,有点儿孤独,有点儿暖。

艾周不由得想起了方至。

这个让人生气,却又心动的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一定又在弄他的那些破车吧。突然想到要有一个月见不到他,难过像海水一样悄悄漫上来。她在背包里摸了摸,找到了那只手电。“啪啪啪”地按了会儿。这个动作,在冬天的海滩,显得有点儿寂寞。

突然艾周灵机一动,“嘿嘿嘿”地笑起来。她拿出手机给方至发微信:“我明白你为什么送我电棍了,你是想对我放电对吧。我全get到了!”

三分钟,方至就回话了。他说:“怎么还没电死你!”

艾周抱着电话,哈哈地笑起来。

于是寂寞的沙滩又添加了淡淡的、精神病的气息。

艾周发现,分隔不见得是件坏事,因为面对面有些不要脸的话,你是死也说不出口的。但当他变成了一个头像,很多话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她决定表个白试试。

她在微信上写道:“知道吗?我喜欢你。真的,不是开玩笑,你认真点儿啊。”

这一次,她等了好久方至也没回话。

艾周想了想又写道:“怕了我吧。”

这次方至回了,他说:“我在考虑。”

“考虑什么?”

“考虑你回来,我用什么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