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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195)+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绥晩平日里深入浅出,对宫里头的人大多认得不全,更何况后宫佳丽众多,其实对绥晩而言大多都是生人。

若往常遇到一个很是眼生的女子,她也只当是后宫中的某个嫔妃,并不会多加留意,只是今日这人……

缄默片刻,她问:“方才走过去的是何人?我怎么以前从未在宫里见过她?”

闻言,书珃默了默,这几日宫中变故巨生,她都只顾着照看自家主子了,哪还能分出其他心思来打探后宫其他事情。

是以,她摇了摇头,并不是很清楚。

倒是后头的宫女低声开了口:“回公主,这是灵芜宫的宛妃娘娘。”

“灵芜宫?”绥晩微微蹙眉,“我记得灵芜宫以前好像没住人?”

“公主说得是,宛妃娘娘前不久才入主灵芜宫,如今风头正盛。”宫女低眉顺首,轻声应道。

“难怪。”绥晩了然。

只是眉头仍然稍作不解,有些阴郁。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对此人有丝极淡的排斥感,莫名不喜。

宫女微微抬眸看了绥晩一眼,张了张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绥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并没有看到她的神色,反倒是一旁的书珃注意到了,沉声问:“你还隐瞒了什么?”

闻言,宫女冷不丁抖了一下,吓得立即垂下了头去,低声道:“没……没有……”

见此,书珃不由得冷了声音:“说!”

宫女吓得立即跪在了地上,不停叩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紧接着,所有宫女都跪了下来,“公主饶命……”

绥晩眉头一皱。

那个宫女吓得仍在抖个不停,哆哆嗦嗦说不出半句话来。

书珃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宫女,道:“你,你来说!”

另一宫女抖着声音道:“他们说……宛妃娘娘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子,是因为她和以前的贵妃娘娘很像,说……皇上因为万分思及贵妃娘娘才将宛妃娘娘当成了她……”

话音还未落,便听得书珃喝止道:“胡说什么!”

那个说话的宫女终于熬不住了,害怕得不停地叩头,“这话不是奴婢说的,都是奴婢听别人说的,公主饶命……”

绥晩微垂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掌心处的指甲向下深陷,每一寸疼痛都纠葛着她的灵魂深处,提醒她从未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清醒。

书珃的脸色微变,看着一旁神色复杂难辨的绥晩,张了张唇:“主子……”

终于,绥晩面无表情地松开紧攥的拳头,拢着的衣袖之下,掌心处是一片深嵌的指甲印。

好像疼过了,突然感觉也就没那么疼了。

——

殿内,女子轻轻地替男子揉着两鬓的穴道,眉眼温婉,神情柔和。

男子微阖着双眼,一脸舒缓。

见到如此温情画面,绥晚原欲进殿的步子一顿,脸上的神情立即就淡了下来。

听闻门口的动静,景翕帝缓缓睁开眼眸,见到绥晚,脸上有过一丝柔和之色,道:“婉婉过来了啊。”

他拂开自己脸上的手,朝她招了招手,笑道:“过来。”

绥晚只略顿了一瞬,便提步走了过去。

“父皇。”

绥晚原意过来便是陪景翕帝用膳,是以两人也没多言,景翕帝便让人立即上了菜。

至于殿中突然多出来的那个女子,景翕帝没向她介绍,绥晚也没多问。

只是,虽然没一人提到过这个女子,但她却在此有着极强的存在感,即便是想忽视也让人忽视不了。

自菜上桌后,这个女子便一直时不时地在给景翕帝布菜,而景翕帝也用得十分理所当然。

好像这不过是一件再习以为常的事情。

绥晚脸上不显,心却是慢慢冷了下来,这顿饭更是吃得索然无味。

膳食过后,该女子更是习惯性地给景翕帝倒了一杯温茶,然后一脸温柔地给他揉着肩背。景翕帝虽然没有多言,但那副神情分明就是在享受这份体贴。

如果不是年轻女子的姣好面容提醒着两人的年岁相差,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好像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从未有过的契合感。

绥晚只觉着心里不断地硌得慌。

不知是景翕帝忘了还是怎么,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绥晚介绍过此人。

而接下来的几日,绥晚都在养心殿见到了这个女子,她也总算明白了宫女口中的正是受宠是什么意思。

绥晚这些日子也从宫人那里听到了不少事,比如这个楚云妩以前其实只是个并不起眼的小小才人,因为某一次无意中偶遇了景翕帝,据说那日景翕帝见她之时便直接给愣在了那里,因为她实在太像逝世的先贵妃,倒不是说长得有多像,而是给人的感觉很像。

在那之后,她便直接从才人一步跃升到了妃位,自此入居灵芜宫。

所有人都说,她是因为沾了文贵妃的光才会有此尊荣,即便很多人眼红也不得不承认,谁让她们就没有这个本事能让皇上将她们当成是贵妃娘娘的替身。

甚至有很多人说,依照如今受宠程度,她就是下一个文贵妃。

别人都说她是借了文贵妃的名头才得此荣华,绥晚却觉不然,论受宠程度,绥晚知道母妃是及不上她的,因为景翕帝还特许了她出入养心殿。

后宫虽然佳丽繁多,但除却中宫,景翕帝以前从来不会让人过来,即便是文惜云,他也都是自己去的倾云宫,而不会让人来养心殿,更别说让人和她还在同一张桌子上用膳了。

这哪是风头正盛,分明是独有殊荣。

绥晚的心中一片哀凄,她知道不该由己怨人,可她也做不到像景翕帝那般绝情,人不过才走了没多久,便彻底忘得干净,就好像曾经的那片温情从来不存在一般。

果然是人走茶凉,最是无情帝王家!

新人欢宠,旧人凄凉。

翌日用膳之时,景翕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终于向绥晚介绍了楚云妩,他后面还想说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楚云妩则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这个笑容仿佛让景翕帝想起了什么,神情一片恍惚,眉眼却是缓缓柔和了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

绥晚知道他之前想要说什么,可她觉得其实楚云妩和她母妃一点都不像,眉眼不像,神情不像,性格不像,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哪哪都不像。

可她也清楚地知道,无论她怎么说,景翕帝也是听不进去的,别人说的再如何也不管用,只要景翕帝自己觉得像就够了,即便他说楚云妩就是文贵妃,也会立马有人上前附和。

他是一国之君,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敢反驳。

她如今只是一个失去母家庇佑的独身公主,即便再如何受宠在这错综复杂的宫中也得小心谨慎,学着隐下所有锋芒,她不能和景翕帝反着来,不能惹他生气,因为一旦失宠,她便是众矢之的。

她再也不能耍以前的小性子,因为她身后空无一人,从此没人可以护着她。

看着景翕帝的怀念神情,绥晚其实一直在想,既然您这么思念母妃,为何她在世之时您不好好待她,可她到底还是没将那句话问出来。

因为她知道,那些都不重要了。

第157章

这日一整天,景翕帝都约了朝臣在御书房谈事,便没让绥晚去陪他用午膳,而是让她晚些时候过去。

在去养心殿的途中,绥晚正好遇上了从养心殿那个方向而来的楚云妩。

两人算不上多熟,只是近几日在养心殿互相打了几次照面而已,实际上就连话都没说过。

倘若不是因为景翕帝,这两人可能碰上了都不知道谁是谁。

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绥晚对此人就是有一种没由来的抵触感,打心底地感到不喜,往深处了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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