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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21)+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空青带着一些暗卫立即离去。三七冷着一张脸对着书珃等人微颔首,上前抱着不知所措的雪榆也即刻消失在悬崖之上。书珃望着崖下怔然了一会,当即立断作了决定,对着裴回拱手道:“裴统领,我也和他们一起去找主子,告辞。”

说着,她几个纵身便离开了此处。

裴回静默了一会儿,对着身边唯一幸存的两个手下道:“速将此事快马加鞭传送入宫中回禀给皇上。”

“是。”

——

绥晩身子向后倒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一片空白,直到身子急速地向下坠落,她才回过神来,她这是要死了?

倏然,她想起了很多她还未曾做过的事,她还没有在父皇母妃跟前尽一个女儿该尽的孝心,她还没有回报师父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她也没有看到辞之迎娶他心悦的那个女子的场景。

会有遗憾吗?应该也是会有的吧。

其实这样也好,她体内的寒症不过几年也会渐入膏肓之境,到那时和父皇母妃相处久了,感情更为深厚想必会让他们更加伤心。

师父和书珃可能会为她伤心一段时间罢。师父还有师兄尽孝想必也能尽快走出悲痛,只是苦了书珃,两人自幼便形影不离,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亲人早已胜似亲人,希望她能早日走出阴影罢。

不知辞之会不会为她的离去而难过?她既希望他能有些难过,至少能证明她在他心中还尚存一点分量,她又希望他不要感到悲伤,因为她舍不得看到他难过的样子。

那个清冷淡然的清贵男子她想她会永远铭记于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喜欢的男子,她既不能和他相守至老,她也害怕看到他和其他女子鸾凤和鸣的场景,就让她怀着这样一份美好憧憬平和安然地离去也好。

不过,人之将死,身后之事都不是她所能管辖得了的了。

绥晩缓缓闭上眼睛,浅笑着坦然地接受即将面临的死亡。

腰间蓦地一紧,她被捞入一个清凉的怀抱,熟悉的浅药香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渐渐飘入她的鼻间。她睁开眼睛,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

“辞之……”

容砚并未言语,只是紧了紧左臂,面色冰寒地看着前方。从绥晩角度看去,竟琢磨不清他此般的神色。

“辞……”

他倏然转过头来,微冷的目光缓缓落于她的脸上,往日波澜不惊的墨眸深处竟泛着幽蓝寒光。

他冷然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方才那一刹那,倘若他没看错的话,他在她脸上看到了释怀,那是对生命的一种释怀。

“我……”绥晩倏地一顿。

“你想死。”他冷冷说道。

绥晩一怔,倏而垂下头去,低声自语道:“我没有武功,除了能坦然接受死亡又能怎么样呢?况且,我本也是个将死之人,只不过提前了两年罢了。”

容砚没有说话,只是眸角愈发变得冰寒,他揽着她使力向下一沉,两人急速地朝崖底坠落而去。风声呼呼地刮过耳廓,绥晩不由得有些害怕地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抱紧了他的腰。

容砚将手中的长剑用力地插向崖壁,长剑沿着崖壁一路“嗤嗤”向下,划出一阵连绵起伏的火花,由于剑的力道阻隔,两人向下坠落的速度慢了不少。良久,长剑终于在一块石壁凸起处停了下来。

两人此时离崖底已不剩多少距离,容砚低头看向崖底,两人下方正处一方寒潭,潭水上方正飘散着清冷幽寒的寒气。他看着微微颤抖的绥晩,眉头一蹙,只得揽紧了她。

“抱紧了。”

容砚倏地拔出长剑,在两人下落之际提力上升,他抱着她急速跃过潭面,在离寒潭一定距离处方才稳稳落地。

甫一着地,他便松开了手,看着她冷声道:“松手。”

绥晩听到他冰冷得毫无情感的声音,她微一愣怔之际,容砚便掰开了她的手,兀自朝着背向寒潭的方向走去。

第18章

绥晩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清冷孤逸背影,愣了愣神,周边掀起一阵凉气,她冷得搓了搓双臂,小跑着追上前去。

“辞之。”

容砚闻言停下步伐,侧过身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缄默良久,他道:“方才你真的想着求死?”

墨色的瞳眸内渐起一丝浅蓝色幽光,见她缄默不语,容砚瞳孔内的蓝色光芒急速蔓延滋生,不过片刻工夫,一双墨眸已完全变换成湛蓝幽眸,泛着冷冷寒意。

绥晩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他,一双蓝眸冷若冰霜得处处生寒,往日清冷淡然的面容更是带上了拒人于千里的冷漠疏离。

“辞之……”

他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看着她,她被他这般冷漠的眼神惊得后退一步,她猛然摇头道:“你不是辞之。”

辞之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视线下移瞥到他似乎异于寻常的袖袍,袖袍下垂着的右手微微□□。她也顾不上他究竟是谁,上前忙拉起他的右手查看,急问:“你的手怎么了?”

鼻间嗅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同于之前黑衣人血液的铁锈气味,此味道极淡,甚至掺夹些极浅的清幽药香。

“你受伤了?”

“没有。”容砚从她手中冷冷地抽回自己的右手。

“不对。”

绥晩坚定地摇头,方才她闻到的血腥味绝不是她的错觉,他肯定是哪受伤了。难道是方才坠落之时?两人下落的速度极快,此类情境之下若要将剑嵌入石壁需要极大的力道,他定是那时震伤了手。

她再次拉过他微颤的右手翻看,甫一触着他的手背,指尖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惊得她的手微一瑟缩。她的手从他冰冷的手背滑过,触其手腕,其温度更是低于常人,她忍不住皱眉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容砚一把推开她,左手快速地点过右臂的几处穴道,蓦地背过身吐出一大口血来。他缓缓抬起头,眸内的温度冷却不减,眸色却是由摄人心魄的湛蓝渐渐褪换成原来的幽深墨色。

“辞之!”

绥晩见此急步上前,视线微垂触及到他墨色的冷眸,她一怔,道:“你的眼睛怎么……”

容砚的目光停顿在她的脸上,冷渐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墨眸此时寂然无声地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摇头甩掉脑海中之前的疑虑。

是他方才从悬崖之上随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也是他救她免于落入寒潭丧命,无论他此刻变成了谁,他都还是她的辞之。

“这里好冷,我们快些离开此地。”她搓了搓双手,上前环着他的手臂道。

容砚看着手臂处多出来的白净小手,迟愣了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走了一段时距,绥晩掏出帕子递给他,他的目光落在那方素白帕子上停顿良久,他眼帘微掀,冷眸淡淡地看向她。

她指了指他的唇角道:“血。”

不等他伸出手来,她便兀自踮着脚拿着帕子擦过他的唇角。她将沾血的帕子扔于一旁,道:“好了。”

容砚直怔着身子,冷淡漠然的面容上浮现少许呆愣。绥晩倒是头次见他如此神情,她突然觉着变了的辞之也不失也一件好事。

那个清冷淡然的辞之虽然会因着太傅头衔看似对她温润有礼,实则分寸疏离,永远不会像此般这样让她靠近于他,他总是会以各种礼教束缚拒绝疏远于她。这个辞之虽然性子冷漠了些,但却不会将她推得远远的。

她见他如此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容砚在她的笑声下终于回过神来,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着脸独自朝前走去。

绥晩立即追上前去,意欲去拉他的手才碰着便被他甩开,如此反复多次被甩开她也不生气,仍不死心地用手去拉,她讨好着笑道:“辞之,我不该笑你,我知道错了……”

终于,她攥住了他的袖袍。他眉头一皱,似乎想要再次将她甩开,她见此立即抱紧了他的手臂,可怜兮兮地说道:“辞之,这里有一方冰冷的寒潭,我体内寒症尚未解,你忍心将我一人留在此?我没有内力护体,你难道想看我冻死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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