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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80)+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绥晩本就神智不太清明,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她只知道她绝不能让她离开。她一把掀开掩在她脑袋上的袖袍,紧紧地抱着他恍然失神地念道:“兰师兄,我会乖乖听话的,你不要走……”

好一会儿,身下躺着的男子没有半分动静。

她死死攥着他的前襟急道:“你答应我的,你说不走的。”

须臾,躺着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我不走。”

他说这话时面色并无异样,但若细听去,则可听出他言语间的隐忍之意。

因为两人砸地的动静实在太大,屋外的三人听到一声巨响,便急忙冲进了屋内。甫一看到满地的碎片,三人愣了片刻,再环顾四周便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人。

三人当即变了脸色,他们当然不会蠢到觉得这是二人在屋内玩闹,然后不小心摔了。方才那声巨响实在太过震耳,兰雪辞怀里的人倒是无事,但垫在地上的人却不像是安然无恙的样子。

“少主,您没事吧?”

“师兄,你摔哪了?”

兰雪辞闻声微微睁开双眸,拍了拍身上之人的肩膀,他道:“晚晚,你先起来。”

绥晩仿佛也知晓自己做错了事情,任由着书珃将她拉了起来。她偷偷抬眼看着仍然躺在地面上的男子,垂着脑袋害怕得一言不发。

白青和竹沥本想伸手去扶兰雪辞,他摆了摆手,自己缓缓地站了起来。从起身到稳稳站定,他的脸上都丝毫看不出有何异样。

“师兄。”

“少主。”

他的面色无波无澜,十分平淡地说道:“我无碍。”

突然,从一旁伸出一只纤细的小手,书珃都来不及阻止绥晩,便见她扯住了兰雪辞的袖袍,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兰师兄,我再也不胡闹了,我会好好听话的,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少女的眸光怯弱又带着几分卑微的试探,可怜且充满了无助。

“我不离开。”

兰雪辞看了她一眼,倏地叹了口气。继而,他微微侧头对书珃说道:“带她去……”

绥晩紧紧扯着他的袖子,拼命摇头道:“不,我不走。”

兰雪辞还没说话,竹沥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是我师兄的房间,你留在这做什么?”

书珃也觉得自家主子的要求甚为不合理,于是稍稍拉了拉她。少女的眼中此时完全看不到他人,她可怜兮兮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手上的动作紧了又紧,就怕他真的赶她出去。

“嗯,不赶你走,这屋给你。”

她终于心满意足地眉开眼笑。

“不是,师兄,她……”

竹沥还想说什么,便被兰雪辞打断,他按了按眉心,疲乏地说道:“白青,快速将屋内地面清理干净。”

“好。”白青立即应下。

兰雪辞微微侧头看着书珃道:“你给她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药找白青拿。”

书珃虽不知晓自家主子手又是何时受了伤,但还是点了点头。

兰雪辞微微颔首,对着竹沥道:“去你那屋。”

他先一步步伐稳健地走了出去。竹沥转头正想说什么,猛一瞥到他腰后方的血迹,立即慌张地跟了上去。

“师兄,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兰雪辞本就着着一身雪白袍子,背后的一大片红色实在太过显眼,不止竹沥注意到了,除了懵懂混沌的绥晩外,白青和书珃也看得一清二楚。

明明就受了伤,可方才他愣是一句话没提,还面不改色地安排好了后面的事。若是绥晩不闹着,而他不得不离开此屋,只要他不提怕是都没人察觉到他是受过伤的。

书珃看着一旁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子欠兰少主的情恐怕是很难再还清了。

……

“师兄,你忍着些。”

兰雪辞早已褪了衣物,竹沥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清洗着伤口。每碰一下便颤一下,仿佛受伤的人是他一般,反倒是那个真正受伤的人比他还要淡定。

方才进了屋,兰雪辞褪掉外袍后,才渐渐露出背后那道可怖伤口,一整块碎瓷片几乎全部没入肉中,只有一点点零星白色瓷头露在外头,但因为血迹的沾染几乎都看不真切。

兰雪辞自行用内力直接将体内的碎瓷片逼了出来,一时间血肉翻飞,竹沥弄了好久才极不容易地将血止住。

竹沥看得心疼,手下的动作不由轻了几分,边给他包扎伤口边叮嘱道:“师兄,你晚上睡觉时可得注意些,别压着伤口了,不然伤口很容易崩开,那我这就白忙活了。”

兰雪辞没说话,倒是白青在一旁应道:“少主又不是你我,会知晓分寸的。”

白青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上面,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盘子里那块带血的碎瓷片,他看了片刻道:“少主,宫姑娘把您的白玉杯给砸了呀。”

这碎瓷片不是别的,正是绥晩砸得那对白玉杯中的某一块。

竹沥闻言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如今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白青微微苦着脸,他敢说要是他敢把兰雪辞的东西给砸了,他绝对不能完好地见着明日的太阳。宫姑娘砸了少主的白玉杯,少主竟然完全没有反应。

少主,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竹沥一看他表情就知道绝对没想什么好事,他正好包扎完了伤口,见此不由得踢了他一脚。

白青立即跳开,不解道:“阿沥,你踢我做什么?”

彼时,屋外传来几声轻轻的叩门声。

“先不和你计较,我去瞧瞧是谁。”

白青对着竹沥冷哼一声,傲娇地别过头去,说着便立即跑向了门口。他一把拉开门,看着门口的女子惊讶地挑了挑眉道:“书珃姑娘,你有事吗?”

闻言,书珃面露难色,顿了顿才道:“我找兰少主。”

白青走回屋内,看着已然穿好衣袍的兰雪辞道:“少主,书珃姑娘找你。”

除了兰雪辞没有抬头,其他两人都好奇地看着走进来的书珃。她面色怔了怔,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书珃姑娘,你不是要找少主吗?”白青忍不住问道。

“是。”她点了点头,她看着兰雪辞极其为难地说道,“兰少主,我家主子……”

后面的话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她又想做什么?”竹沥终于不满地说道,“我师兄还尚在伤中,需要静心养伤。况且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我师兄向来清清白白做人,这要是传了出去,我师兄的名声还要不要。”

白青立即纠正他,疑惑道:“难道不是宫姑娘的名声受损更严重?”

竹沥睨他一眼,“你闭嘴。”

兰雪辞终于抬眸,他微微蹙眉,“她怎么了?”

“主子她……她非得吵着让您给她上药,不然她既不肯抹药也不愿睡觉。”

书珃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完,她心中却是忍不住腹诽,主子对兰少主的依赖性是越来越大了,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这关我师兄什么事?你看看我师兄都为了她伤成什么样了?”竹沥激动地指着盘子里的血瓷片道。

白青赶紧拉住他,对着兰雪辞道:“没事,少主,您就过去瞧瞧吧。”

“不是,小白,你别拉着我。”

待他挣脱开来白青的禁锢,另外两人早已默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屋内。竹沥还想着出去阻止,白青立即扯住他道:“阿沥,你就别过去添乱了。”

“谁添乱了!师兄那还伤着,谁知道过去又会发生什么?”竹沥终于有些委屈地道,“她是不是见得师兄好,师兄为了她受伤的次数还少吗。”

“少主什么时候还受了伤?”白青不解。

竹沥简直不想和他多说,但到底也没有再说着要去阻止。须臾,他压下心头余火,说道:“走。”

“阿沥,你还想着去啊?”

“去哪里?去睡觉,都这么晚了,谁知道师兄什么时候回来,我去你屋和你挤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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