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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94)+番外

作者: 倏晚 阅读记录

绥晚心中不免叹息,果然还是如她所料,隐谷的人什么也问不出来。

崖香将她带到一处小楼前,笑着道:“我只能将姑娘送到这了,我先前早已容禀过少主,姑娘直接进去便好。”

“多谢。”绥晚朝她微一颔首。

绥晚推门而入,顿时一阵浅幽的药香直接传入鼻尖,身后的大门缓缓被人合上。

屋内的光线不算幽暗,但也算不上特别明亮。屋里没有掌灯,只有屋梁处悬挂的几颗硕大夜明珠便支撑着全部光亮。靠门外边是一处十分宽阔的空间,最中央处放着一个正香烟袅袅的香炉。

她走近了去,才发现炉子里香味和郯城客栈里闻到的一模一样。气味很浅很淡,若是不凑近了仔细去嗅,几乎微不可闻。转过楠木屏风,里间一片敞亮,最为显眼的便是三面环墙而立的大型古木药柜。

药柜前站着的白衣男子背对着她,正认真地在看着什么。

兰雪辞合上药屉,而后他缓缓转身,只见他身前的桌上早已铺了不少药材,他将方才取的药也一并放了上去。他低头看着桌面上的各类药材,微微蹙眉思索。

兰雪辞不是没发现绥晚的到来,只不过他此时正在调配药方,实在没有多余的工夫去搭理她。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先坐会。”

说完,他又转身走向了身后的药柜。

绥晚自行寻了个离他最近的椅子坐下,继而便看着他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翻找着药柜,然后又从药屉里取了药放到了她身前的桌上,如此反复来回。

小半个时辰后,桌上已经堆砌着大量她识得的不识得的各类药材。

绥晚的视线也随着他来来回回移动,只要一想到他就是容砚,她喜欢的人一直都在她的身边,她心中的小鹿便“砰砰砰”地直撞个不停。

她的目光很是专注,专注得连兰雪辞走近了也不曾发现。

兰雪辞是倏然想起崖香不久前让人传来的话,说她是来找他用膳的,而他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于是他便停了手头的事情,边数着桌上的药材边道:“我让人送些膳食过来,过后你自己去用。”

须臾,一片安静。

兰雪辞抬起头,这才发现她的异样。少女脸颊微红,眼神涣散,显然早已神游天外。

“晚晚。”

微寒的男声终于拉回了她的思绪,少女微露迷茫地看向他,忙问道:“兰师兄,怎么了?你忙完了?”

兰雪辞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须臾,只听得他淡声道:“过后我让人送些膳食过来,你自己去用。”

“兰师兄,你不吃吗?”她讶然。

他摇头,“你自己去便好。”

绥晚想到他这几日都不曾好好休息,如今又不好好吃饭,她顿时就不开心了。她皱起眉,缓缓说道:“兰师兄,你这样不对,不能不吃东西。”

“你先去,我忙完后再去。”他道。

“那我等你一起。”她坚持。

“我一时半会儿忙不完。”

“反正我等你一起。”

兰雪辞拗不过她,便随她去了。因为桌上的药材长时间的铺置着确实不大好,他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地直接离去,否则前头功夫尽废,而将药材一点一点地放回去也不大现实。

于是他只得加快了手中捡药的速度,但是待他挑完药,也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兰雪辞唤了人进来,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而后几个黑衣人便进来取了桌上的药材迅速消失不见了。

绥晚早间只吃了几块糕点垫腹,早已经饿得前胸贴着后背。

她皱起小脸道:“兰师兄……”

兰雪辞道:“走罢。”

“好。”她立即喜笑颜开地跟上他的脚步。

第75章

绥晚实在饿得太狠,所以几下便扒拉完了碗中的饭。虽然她动作迅速,但整体吃相仪态却还是维持着女儿家基本的优雅得体。

倒不是因为兰雪辞在此的缘故,而是多年来的习惯使然。虽然游无望对她许多方面很是随意放任,但姑娘家该有的仪态礼仪却是对她毫不马虎。

毕竟,她不只是他游无望的徒弟,还是一国堂堂正正的公主。不能说因为被他带大,就完全和他一样恣意随意,便什么都不顾忌了。

他可以什么都惯着她,唯独这点不能。绥晚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就这一点她学得最好。至于其他,因为游无望对她并不苛刻。

她不喜欢医,他便说好,那就不学。

她觉得学武太累,他也说好。

诸如此类,以致于这些年来她确实好像没学到什么实用的本事。

游无望对她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对她的恨铁不成钢,而是对自己平生收的两个徒弟的不省心与无奈。因为两人没一个能继承他的衣钵,两个都是不喜欢学医的主。

大徒弟是个男子,他还能强迫着逼人去学,对于绥晚这个小徒弟,到底心疼她是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她不喜欢不想学那就只能算了呗。

对于没人能继承自己衣钵之事,游无望没少明地里暗地里唉声叹气,一想到兰翁垣还有个天赋异禀的外孙后继有人,他的心就跟个刀割似的。

两师兄妹没少受他的念叨,但游无望也只是说二人如何、自己又如何命苦,从来不会提起隐谷兰雪辞到底有多好,毕竟自己收的徒弟偶尔也还是要护着的。

绥晚最开始还会觉得愧疚,后来听得多了便也和她师兄一样完全可以淡定地无视,为此游无望没少骂这两人没良心。

绥晚倒还不会主动去触他的霉头,但她那个无良的师兄那就完全不知脸皮为何物,有时兴起了便还会适时地去添一把火,经常把游无望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追着赶着说要把他这个不肖徒孙逐出师门。

今日不是这个便是那个又犯了何事,两师兄妹总有本事把游无望气得一跳一跳的,因此尧谷的大多数日子也都是在这种鸡飞狗跳中度过的。

绥晚放下碗筷,缓缓看向对面仍然慢条斯理的冷清男子,她有些好奇他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听竹沥说,他自幼便跟着兰雪辞一起生活。竹沥是兰翁垣的徒弟自然从小就生活在隐谷,那他应当也是常年居于此处。

隐谷向来隐蔽隔绝,难怪这些年来父皇都探听不到关于容砚以及他父亲的任何消息。不过他在此处,那他父亲又去哪里?还有,他和兰翁垣到底是何关系?他为何会叫兰雪辞?为何会成为隐谷少主?

绥晚心里仍然存着很多疑问,但她此时却不能问,因为他还不知晓她已经晓得了他便是容砚。既然他不说定然是有他的苦衷与用意,她也就当自己也不知晓便好了。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即便她问了,以这人的性子不告诉她的可能性极大,她问也只是多费口舌。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她该知晓之时自会知晓。

就像如今,她不也知晓了他便是容砚,她总能等到能清楚地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的那一日。即便等不到也没关系,只要他是容砚便好,其他的什么都没关系。

她的目光实在太过坦荡,兰雪辞想不注意到也难,他也知晓自己说什么也撼动不了眼前这个少女的心思。

这小姑娘表面上看起来温温顺顺乖巧可人,其实心底里就是一根筋的主,真要倔起来怕是天得被她捅个窟窿都不一定会罢休。

他上回不是也没领教过,蹙了蹙眉到底什么也没多说。

兰雪辞由着她不表示绥晩也愿意放过她,少女晶亮的眸中徐徐掬起一轮明月,小姑娘眉眼弯弯,笑得甜美,柔柔地唤他:“兰师兄。”

兰雪辞挑了一块甚好的鱼肉咽下,继而又小酌了口清酒,完全不作理会。

她道:“兰师兄,你成亲了吗?”

对面的男子丝毫不受影响。

“哎呀!我怎么忘了,白青还总是说着要撮合你我,你定然是没有成亲的。那兰师兄,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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