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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天骄(662)+番外

他这个时候,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独自一个人坐在花厅,闻着王家大宅挥着不去的血腥味,脑海里不断浮现,王家上下惨死的画面,王梓钰强撑的坚强终于撑不下去了,他挺直背瞬间塌了下去,眼中的水雾“啪”的一声落下……

“父亲!”

“母亲!”

“对不起!”

王梓钰双手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一点点流出……

有些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拥有他的可贵。

王家出事的消息一传出去,沈卿就带着沈笑笑回京了,他回来后,并没有去皇上安排的别院,而是带着沈笑笑来到楚九歌的住处:“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有人敢在京城对王家出手?那些人莫不是疯了?”

“应该是席家动的手,学北王当年灭武林世家的狠劲,想要一举将王家嫡系斩除。”楚九歌刚从王家回来,还来不及喘气,就面对沈卿的咄咄质问。

“席家?席国公那老东西莫不是疯了?他以为他是谁?想学北王?他有北王的本事与能耐吗?就算他有北王的本事与能耐,王家也不是武林世家,用武力灭人满门这种事,席家也做得出来,他们就不怕成为第二个杨家吗?”沈卿整个人暴躁不已,双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

王家满门被灭的事,让他想过了沈家村的遭遇。

当年,他不止一次问自己,他是不是做错了?他是不是不该进京考科举?他是不是该臣服在杨家的逼迫下?

当年,他不止一次问自己,如若他一早就下娶杨氏,沈家村是不是,就不会被杨家血洗?他的笑笑,是不是就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他无数次问自己,是不是自己错了?

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明明犯错的不是他呀。

“种种证据指向武王与王家二房,席家不会有事。”苏慕白查不到席家参与的痕迹,皇上定然也查不到,他们根本无法将席家所做的事公诸于众。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席家不如北王。

北王当年带兵,出其不意的灭了武林大大小小二十余个世家,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躲起来,他做得光明正大,也不怕背负骂名。

席家,小人也!

“证据?”沈卿嗤笑不已:“咱们又不是刑部审案,讲究有证据才能判案。咱们这种人要报复会在乎证据吗?当年,我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血洗沈家村的是杨家人,我还不是把杨家折腾的死去活来,死的死,疯的疯,就连太子也给废了嘛。”

“所以,律法没有办法给王家公正的裁决,我们自己来。”楚九歌闭上眼,掩去眼中无法言语的悲伤与无力。

地狱空荡荡,恶鬼在人间。

律法是公正的,但律法能惩治的只有动手的人,像席家这种隐藏在幕后的,就是律法也奈何不了他……

第842章 臭名,人性的卑劣

王家惨遭血洗,朝野震荡,人人自危。皇上下令,命大理寺、刑部和京都府衙联合查办此案,并要他们在三天内侦破此案,捉拿凶手。

大理寺三部门也不负皇上的期望,在期限内捉拿到行凶的歹徒,以及幕后主使者,只是……

当朝廷把幕后主使者暴出来,朝野又一次震荡了!

王家二房!

兄弟阋墙!

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皆指向王家二房,而王家二房的当家人,也对血洗王家主宅的事供认不讳。

“是,是我带人血洗了王家大宅,那又如何?我杀我自家人,与你们何干?”

“王家的继承人是我,该住进王家大宅的人也是我,那是我的家,是我的家。你们口中那位道德高尚的王相,他用卑劣的手段抢走我的继承人之位,鸠占鹊巢,我血洗王家大宅有什么错?”

“我那哥哥,平庸无能,志大才疏,却野心勃勃,一心想把王家推上至高无尚的地位,成为独一无二的世家门阀,却不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当初……我拜名师、娶贤妻,名满京华,世人谁不知王家玉郎天资聪颖,风采过来?世人谁不知,我才是王家属意的继承人?”

“我那哥哥本事不大,野心却大,要不是他生了一个好儿子,你以为他有资格住在王家大宅吗?”

“你们这些人别被我那哥哥给骗人,他看着端正伟岸,实则卑鄙无耻,要不是他……”

王家二房的当家人,半点顾忌也没有,在衙门破口大骂,骂王家,骂死去的王相,骂死去的王家老太爷和老夫人,骂他们不公,骂他们虚伪……

除了骂王家外,王家二房的当家人,还不断往外抖落王家那些所谓的,不为人知的隐秘事。

那些事件件桩桩骇人听闻,让围观的百姓一度怀疑,王家二房的当家人,口中所说的王家,与他们知晓的王家,不是同一个。

在王家二房当家人嘴里,高洁正直,傲骨铮铮的王相,不过是一个虚伪奸诈的小人,背地里满是男盗女娼,甚至他还说,王梓钰不是王家大夫人所生,乃是婢生子,最是低贱不过。

总之,王家在他嘴里,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王家上下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他才是王家的继承人,他是清理门户,朝廷没有资格审问他,也没有资格定他的罪。

王家惨遭血洗一案,由大理寺、刑部与京都府衙共同审理,因此案影响恶劣,皇上金口一开,要他们公开审理。

公开审案便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比如犯人在刑堂上胡言乱语。

这个时候,主审官就该站出来,保持刑堂的肃穆与庄重,不说与案情无关的话,但是……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京都府尹的三位主审官,却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官场新人,任由王家二房当家人在刑堂上,将王梓钰那一脉骂得体无完肤,任由他往王梓钰那一脉身上泼脏水。

围观的百姓什么都不懂,听到审案的官老爷,任由王家二房说,便认为这些都是真的,一个个愤填膺,不断的交头接耳:“原来王家竟是这样的王家!”

“什么世家大族,礼仪诗书传家,我呸……一屋子的男盗女娼,真是恶心,亏得我以前那般喜欢王梓钰,现在想想就觉得恶心。”

“我就说了,高门大宅多是非,王家能坐稳四大世家之首,怎么可能是干净。听听,王家这是害了多少人,吸了多少百姓的血,才有今天的地位。”

“什么世家名门,礼仪传家,我看呀……就是一窝的淫夫荡妇,你听听王家二老爷说的,真是只有我们想不到,没有王家人做不出来的。”

“奸淫幼女、幼童,拿处子炼药,难怪王梓钰一身怪病,原来根子就不正。还说什么楚九歌医好了王梓钰的病,你听二老爷说的,明明是王家用了九百个童男童女熬药,才治好了王梓钰的病。”

“天啊!二公子的病居然是这样才好了的,我以后都没有办法再崇拜他了,甚至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他。看到他,我就想到惨死的那些童男童女,二公子就不怕,那些童男童女的阴魂跟在他身边吗?”

“他有什么好怕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家从根子上就歪了,王梓钰也就是在人前装模作样,私底下,谁知道他有多恶心呢。”

王家二房的当家人,什么脏的、臭的事,都往王家大房,王梓钰身上泼,一副他派人血洗王家大宅,是除暴安良,是为国为民做好事。

他的话颇具煽动性,再加上普通人都有一种扭曲卑劣的心理。看到高高在上的跌下神坛,满身污秽,他们会无比的兴奋,就像自己翻身了一样。

比起听他人的丰功伟绩,多数人更爱听他人的丑事,越是所谓“隐秘”的丑事,越是能引起他们的快感与认同。

前来围观的百姓,根本不愿意用脑子,听到王家二房当家人的话,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跟着他,不断唾骂王家与王梓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