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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辞(98)

作者: istor 阅读记录

到底遗漏了什么呢?昭璧的回忆有限,若有与之相关的她必定印象深刻,所以应该是自己重生后发生的事情。林羽乔细细地梳理起来,很快就发现这事和先前一个未解的疑团对上了。她那日在暗道中偷听到,太妃担心皇后偏心昭华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皇后知道了什么,还说什么欠了皇后的,然后张嬷嬷又提起宫里早先没了许多孩子云云。这番话有很多隐藏信息,不过因着那日得知真实身世的震惊,这些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如今想来,昭璧不是皇后亲生却能以嫡长公主的身份回宫,这事很值得琢磨。若只是皇后配合着假孕,太妃又何来亏欠皇后的一说?难道皇后真的生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因为种种原因不在了,然后昭璧借着那个孩子的位份回宫了。

这个大胆的念头让林羽乔浑身起鸡皮疙瘩,却越想越觉得以此为前提,很多事情都能想明白了。比如皇后对昭璧那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她却觉得有些别扭的态度。再如昭璧和宇文尚卿私逃之事,她先前一直想不明白,宫规森严,昭璧和宇文尚卿怎得就能书信往来无阻。可若真是皇后早有所知,有意放纵,得知了他们相约私逃也不阻拦而是泄露给他人……

一切的一切,都说的过去了。林羽乔隐隐觉得自己猜中了,可有些事情,凭她所知仍是想不清楚的,比如皇后怎得就与仲国势力勾结起来了?还有,若皇后曾生了个孩子,那孩子现在又如何了?

百里之隔的皇后,自然不知道林羽乔此刻已对她有所怀疑。她正在向皇上禀着太妃的情况:“母妃今天有了些反应,妾身喂药的时候,母妃能自己吞咽了。太医说如此便没有太大的危险了,好生养着,母妃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皇上点点头,太医说余太妃身子极度虚弱,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因此他不敢在床前守着,生怕母亲一醒见着他情绪激动起来,再有什么不测。

“只能辛苦你了。”他对皇后道,声音有些低落。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妾身不觉得辛苦。”皇后柔声道,“妾身只是担心皇上,皇上万不可为此太过自责。”

“朕当时没按住脾气,这才跟母妃争执起来的,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些事情她老人家不清楚,可她又是个再心善不过的人。”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她这几日昏迷着也未必不是好事,不然难免看出什么端倪听到什么风声。等事情过去了,再想办法瞒住她也更容易些。”

皇后面有戚色道:“皇上为着万民之福,才忍常人之不能忍。妾身却难免妇人之仁,还是担心昭璧以后的日子。想当初妾身十月怀胎,生她时血崩险些丧了命,生出来又生生与她分离了那些年,这样得来不易、相聚不易的孩子,实在是不忍让她再遭遇这些事情。”

皇上心中五味杂陈,他低声劝道:“朕心意已决,只说与了你听,就是怕你之后怪朕。事成之后,朕会好好补偿昭璧,更会好好补偿你。”

皇后道:“妾身不怪皇上。刘氏之祸犹然仍在眼前,妾身明白皇上的苦心,更明白皇上心中之痛不再妾身之下。”

皇上闻言揽住皇后,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皇后乖顺地伏在皇上怀中,神情晦涩难明。

不多时,皇后回到栖梧宫,一名宫女走到她身旁耳语几句。她闻言眉头皱了皱,却很快又展颜而笑,轻声道:“还真像。”

第90章 三噬

楚申和慕容佑潜入了蒂影门宁南分舵,只见到处张红结彩,一派喜气,很快便探得源熙通不日就将与宗女成亲的消息。

人果然就在此处,楚申欣喜之余也有些犯难,道:“宁南分舵是北方的总口,天高皇帝远,不怎么听总舵的指令。黄家几代人耗资巨万修建了一个地堡,那地室分了六盘二十四道口,没有人引路的话想进出都难。据说寻常教众也只知道自己那道口进出路。”两人讨论片刻,都觉若人真关在那地堡之中,很可能反被人请君入瓮,暴露了行踪。楚申道:“我们先在地上房间找找。若还是没有,成亲也好,引江夏王前来也罢,他们不可能一直让她在下面待着,总能寻到机会。”

慕容佑又仔细想了想,眼下还真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从刚才他们听来的情况,不日成亲却也没定下具体的日子,应该是要等针对江夏王的计划落定。

宇文尚卿跟着一名黑衣童子在地下昏暗的廊道之中穿行,七转八绕之后潺潺水声渐明,跟着眼前豁然开朗。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洞,他所在的洞口正位于石洞靠上的位置,同一高度还有五个相同的洞口。往上看不过丈余的高度,向下却有不下数百石阶。

饶是宇文尚卿出身金贵又多见大场面,也不免被眼前景象所惊。却见那黑衣童子不再往前引路,只做了个请的姿势,宇文尚卿见他神情呆滞遂便打消了问他的念头,独自下了石阶。他这才发现从上面看着翠绿的一片竟是个地下的暗湖,湖中植物枝叶繁茂,从上面只能看见湖心一坛飞扬的六角,他听着若远若近地潺潺水声,却不见哪处有水道连入湖中,环顾四周发现洞璧之上有几处颜色格外深还反着莹莹的光亮,看来暗湖中水是由此而来。

六条石阶分别对着六架一模一样的汉白玉石拱桥,宇文尚卿选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条向着湖心坛走去,从上面看不觉得走起来才发现这拱桥很长,他过了桥拱顶,就见那湖心坛在火光照耀之下反出有些黯钝的光,看上去整个建筑都是黑色的金属锻造而成。

他不由摸了摸一侧足有三臂宽的桥栏,暗赞一声好大的阵仗,心中肃然,加快了脚步,湖心坛顶六角之上皆悬挂着青底紫纹的幛布,走近才看清画的都是并蒂莲花的纹样。他拉了门环,那门环沉甸甸地十分压手,门却纹丝不动。他正欲再多用些力气,却听见另一侧有沉重的转动声。循声绕过去,果见一门被推开了条可过一人缝,透出些许紫色的光亮。

“只有这一扇门是能开的,你记住位置了。”易南天叮嘱他道。这里阶梯、石桥甚至门都是一模一样的,若是寻常人必定觉得这是有意难为人。宇文尚卿却想起了洞壁之上渗水的位置,点了点头。

屋内极为空旷,情况一目了然。除了他和易南天之外还有八名黑衣童子和八名紫衣男子。房屋中央地面绘有一六角阵型,分了内外两层,黑衣童子皆系着紫红的额带,看着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六名童子各占阵型外围一角。紫衣男子都身材挺拔,看上去孔武有力,有四人站于内围。剩余男子与童子聚在一处等候。这些人的神情都如方才给他引路的童子一般,呆滞无神。

一室的光亮都来自阵型正中倒扣地巨大圆罩,那罩子似乎水晶制成,透出内里紫色光芒的同时,因折射散着莹莹点点的七彩光亮,华美炫目。宇文尚卿常出入宫廷,也不曾见过这等宝物,他不由道:“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倒像是早有准备似的,可不像短时间能弄出来的。”

易南天道:“我不敢居功。这是黄家几代人的心血,不过借用一下罢了。”宇文尚卿不解,易南天道:“黄家之所以不脱离蒂影门,不过因为觊觎主女神力。他们专门选了此地建起万柳山庄,还以修建地室为名暗中布起了这阵局。源舒澈叛教后,黄松的父亲黄青吉觉得机会来了,就暗中派人四处查探她的下落,妄图控制住她为己所用。”

宇文尚卿大为震惊,压制着怒意道,“他得手了?”

“人是找到了,可惜功亏一篑。源舒澈性情刚烈,自尽而亡。她又早知自己处境不妙,将女儿托付他人,黄家什么也没查到,算盘落空。”易南天一脸讥讽之色,“如今倒正好为我们所用,也算是天佑我们仲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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