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哦,基本操作[电竞](26)

作者: 吃芒果不吐皮 阅读记录

“什么我啊?是人家小姑娘自己打电话过来的,我总不能不理睬吧?就说了你喝醉了,让她来把你带走。”

“……那不还是你。”

“人小姑娘是你助理啊,助理帮帮自己雇主怎么了?”

“……她是助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助理,我没资格大过年使唤她。”骆知简无奈地扶额,“她是Lux的战队助理啊。”

老板娘惊愕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嘟囔着:“不可能啊,小姑娘来的时候穿个拖鞋跑得气喘吁吁的,把你当什么宝似的,把你带到公寓之后也是一个人搬上楼,还特坚定地跟我说‘这样就不行了,以后我怎么办’,搞得我都以为是你女朋友了。”说着,老板娘扳着他的身子左看右看,“看起来小姑娘把你照顾得很好嘛,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宿醉过的人。”

骆知简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小骆?”老板娘推了推失神的骆知简,语重心长地劝道,“我看那小姑娘长得好也机灵,最重要的是把你放在心里,你可不要辜负人家。”

酸痛的颈间还隐约余留着那张床上的清香,额角还有温热毛巾的触感,蜂蜜水润着他颤栗的神经,一点又一点暖意蔓延上来。

温暖得就好像是梦一样。

——“我根本没有辜负她的资格啊。”

哪怕从风浪中走来,舒迦也是天之骄子。

而他,自始至终有的只有一条空空如也的躯壳。

他的命是被捡起来的,他现在所有的一切是被施舍的,当他有一天离开这里,又会重新变得一无所有。他没有家,没有后背,没有能够埋进藏宝地图的回忆。

他啊,是海上的孤舟,没有港湾可以容纳他,也没有风标指着归途。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被人爱,又有什么资格去爱人?

“小骆,”老板娘封上老林呓语的嘴,轻声说着,“感情是一种很锋利的东西,你举起来的盾牌根本无法和它抗衡。如果你不尝试放下盾牌,只可能两败俱伤。你自己受伤没关系,你真的忍心这样对小姑娘吗?”

老板娘的话,仿佛一个母亲摸着孩子,听他讲那些年少的烦恼。

骆知简犹豫不决地取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哪里?”

小心翼翼地双手捏着手机,他几乎已经做好了石沉大海的准备,却没料到对方在十秒内就发来了回复:“在看展,怎么了?”

十几秒后,又是一条消息:“对了,你记得洗个热水澡,昨天我不方便帮你。还有,多喝果汁或者蜂蜜水。”

舒迦的关切那么自然又那么理所当然,骆知简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懦弱无能的娘炮。

只是一瞬的思考,骆知简二话不说搜索起了海市的艺术展。所幸春节期间海市只有一场市中心的展还在开放,他向老板娘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的心底有一个欣慰的声音:骆知简,你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市中心的艺术回廊外,骆知简推开车门,像昨天的舒迦一样奔跑在寒风中,拼尽全力去抓住那些即将错过的东西。

刚刚跑到入口处,一阵熟悉的笑声从出口处传来——是舒迦,她穿一身长裙,像油画里走出来的最浓郁的那抹笔触,攫着他的视线,挪不开眼。

在骆知简的记忆里,他见过她玩世不恭的笑容,见过她无可奈何的笑容,见过她喜上眉梢的笑容,却独独没有见过这样云娇雨怯的笑容。

目光顺势挪到她的身侧,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正伸出手,捻着她调皮的鬓发,口中是他听不懂的术语。

隐约的眉眼似曾相识,可骆知简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他只知道,舒迦是为他而展颜。

第二十五章

还没有到初七, 骆知简不便继续打扰老林两口子,先一步回到了基地。

甫一回到基地,训练室里三个脑袋就冒了出来。

阿越看见他拎着包的样子, 震惊道:“你今年这么早回来?”

骆知简没心情插科打诨,扬起下巴指着另外两人说:“他们不也挺早。”

“家里没有赞助商爸爸的电脑, 打个排位太痛苦了。再说我们家就在这边啊,想回去随时可以。”萌王蹦蹦跳跳地扑上骆知简的行李, 想从中寻觅一点特产粮食, 却被骆知简躲开, “呜呜呜骆爷以前都会给我投食的, 呜呜呜骆爷你不爱我了!”

蛋蛋见势,连忙把聒噪的萌王拉开,小声提醒:“看氛围啊傻孩子!”

骆知简摆摆手,一言不发地向前走。

百无聊赖地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骆知简机械地开机登录, 一路面无表情。

感受到自家ADC的不对劲, 萌王趴在键盘上小心谨慎地发问:“骆爷, 你怎么了?有什么烦恼你说出来啊,说出来就会好得多。”

看着国服好友列表里那个唯一的单独分组,骆知简紧握鼠标的手松开又落下,喃喃低语:“……你们说, 酸菜鱼是不是有毒啊?”

……

三人一脸懵逼。

“好了好了, ”蛋蛋在游戏中发出了组队邀请,“骆爷来双排吧, 今天上大师。”

骆知简接受了邀请,在预选位时默默地选择了……辅助。

蛋蛋:“……有毒的是你吧?”

“我就是想试试。”

抱着必输无疑的决心,蛋蛋在进入游戏的第一时间就禁言了所有人——他可不想亲眼目睹世界第一ADC被狂喷现场。

眼花缭乱的英雄界面上,骆知简的光标斟酌着落到了努努毛茸茸的头像上。

蛋蛋:“你玩个主流辅助混一混吧求求你!”

骆知简点了点头,锁定了努努。

线上保护、游走支援、资源掌控……几年前的舒迦不过十四五岁,那个小脑瓜里究竟是如何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为了和一个废物比肩,值得吗?

“骆爷你丢个球能不能丢准一点啊!”

“大哥我求求你别总吞我炮车啊!”

“骆知简你不要瞎几把游走了!!!”

一局结束,蛋蛋只剩下半条命了。

“说好的上分变成了灵车……”蛋蛋哭着向阿越求助,“越总,求求你,我们骆爷心情不好,你给唱首歌安抚安抚。”

骆知简闻言,瘫在椅子上,像一条上岸的金鱼:“听阿越唱歌还不如听我用尖叫鸡唱。”

阿越先是气结,随即却叹了口气:“还好,还会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骆知简一本正经,“你是真的唱歌很难听。”

“……骆知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骆知简掏了掏耳朵,戴上耳机,默默地将阿越的叽叽喳喳隔绝在大嘴憧憬的声音之外。

——“我也希望变成蝴蝶的那一天,不再灰色,不再痛苦,不会再让我丑陋的外表吓到美丽的你。”

他知道,舒迦属于另一个光芒万丈的世界,而他是边缘徘徊的冻死骨。

除夕夜过后的清晨,舒迦根本没有吓着他,一切只是因为他的懦弱。如果他当时坚决地说出口,他不会沉默不语,舒迦也不会转身离开。

他和舒迦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队员和助理。无论舒迦做什么、说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本就与他无关。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涉及到舒迦,他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当他看见舒迦和别人并肩而笑的那一幕时也是难过的,但心里总有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告诉他——舒迦不是那种人。

尽管舒迦笑得那样娇羞,但他也从弯弯的凤眼中读出了敷衍与抗拒。

他不曾怀疑过。

当初舒迦被水友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他能够不问缘由地挺身而出,如今又为什么要怀疑呢?

*****

与此同时,舒家老宅。

“来来来,快进来。”赵婉玉挽着孙芳,面上满是喜悦,“哎呀你瞧我,要是早知道你们二位今天才到海市,我就晚些再邀请你们来了,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