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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好惹(28)

谭锋有些无语:这是那个就在不久前,才被自己狠狠敲打过的罪臣之女?她这心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大呢?换做寻常人,此时不早该惶恐不安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谭锋很想将宁溪月圈在怀中,恶狠狠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害怕忧愁不安等字怎么写?

看完烟花,妃嫔们就各自回宫,虽然按规矩是要守岁,睁眼到天明,但是考虑到第二天还要去慈宁宫朝拜,接待命妇们,接着又要参加午宴,继续接待皇室命妇,直到傍晚才可能获得休息机会,所以大多数嫔妃还是会选择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小寐一会儿,让自己第二天精神充足。

宁溪月也不例外,她本就是不肯熬夜的人,今天除夕,陪着皇帝太后到后半夜才回照月轩,已经是破例了。因回来便洗漱换了衣裳,紧接着就钻进被窝。

真舒服啊。

屋里有点冷,照月轩不是什么受宠嫔妃的居所,煤炭供应自然也不会十分充足,仅可御寒罢了,因此用汤婆子暖了半宿的被窝就显得格外幸福。

宁溪月在脸上搭了一块裘绒,这样就不会冻脸,很快她意识就有些模糊了。

正昏昏欲睡间,忽然就听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停下,帐外响起窃窃私语声,旋即帐子就被掀开。

“什么事啊?”宁溪月一把将脸上裘绒撤下,就见素云急切道:“小主,皇上有旨,叫您去慈宁宫见驾。”

“不是吧?这个时候叫我去见驾?扰人清……”

不等说完,塞满了一脑袋的瞌睡虫瞬间跑得踪影不见,宁溪月呼一下爬起,惊慌道:“皇上不是这就想秋后算账吧?”

“不会的,谁会在大过年和小主算账?这会儿宣您过去,是好事儿来着。要知道,这会儿没有宣召,有资格在慈宁宫伴驾的,可只有皇后娘娘。刚刚杨公公说,皇上今晚只宣了两个人过去,一个是皇贵妃,另一个就是您。”

“所以……这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吃?”宁溪月把自己围在被子里,暗道这还真是帝王心海底针,皇帝搞什么鬼呢。

“不管是不是给甜枣吃,小主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出被窝,好好梳洗打扮。”

素云的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被宁溪月“折磨”了这么些天,论理早该适应,可直到今时今日,这耐心极好的管事宫女,仍时不时就会升起掐死小主的大逆不道念头。

“悲催啊。这样寒冷的夜晚,只有被子是我最后的依靠,为什么还要将它从我身上夺走?”

宁溪月小声嚎叫着,不得不一脸悲痛的离了被窝,被素云用最快时间打扮好塞进轿子。

“素云,从这里到慈宁宫,大概会走多长时间?”

“两刻钟吧。”

素云的声音传来,宁溪月一听,两刻钟?那就是半小时啊:“还好,还好,还可以补下眠。”

素云:……

第二十六章 超常待遇

一刻钟后,听到轿子里有自语声响起,素云忍不住问道:“小主睡着了吗?”

“没有,这轿子里太冷了,我要是睡觉,非伤风了不可。”

素云:很好,她头一次觉得寒冷冬天似乎也不是没有一丁点好处。

到了慈宁宫,只见整座宫殿都是灯火通明,大殿院子里的树上都挂着琉璃花灯和彩绸。

宁溪月还没来过这里,此时只看着这些花树,心里不由赞叹,暗道果然是皇家气派,这还没到元宵节,就是这样的华灯璀璨,不知到元宵节时,还有没有机会来这里赏灯。

一边想着,忽听前面一个清脆悦耳如风铃般的声音响起:“宁常在来了?怎么这么迟?皇贵妃还比你早到了一会儿呢。快点,我带你进去。”

这谁家熊孩子?怕我不死是不是?被人买通了吧?

宁溪月将心神从花灯上收起,抬眼一看,就见对面站着个宫装小美女,此时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越发显得绝美可爱。

乖乖隆地咚!这莫非是哪位小公主?不然怎能生的这样美?不过和太后似乎不像啊,难道先皇也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

因便好奇问道:“你来给我带路?这我怎么受得起?”

“为什么受不起?”嫣然疑惑地看着她,从在冷宫悄悄跟着的时候,她就对宁溪月印象很好,所以今日才会特意等在这里,便是为了给她带路的。”

宁溪月当日在冷宫,倒是远远看过嫣然,只是没看清她的模样,这会儿完全没联想起来。

好在她身旁还有一个素云,看着嫣然的打扮,就明白对方应该是太后身边最受宠的那个小宫女。听到宁溪月的话,知她是误会了,连忙提醒道:“小主,这是太后娘娘面前的得意宫女嫣然姑娘。”

“呃……啊!”宁溪月这才知道自己认错了眼前人的身份,不由有些尴尬,小声咕哝道:“真是,一个宫女也生得这样美,这让我们做妃嫔的情何以堪?就不能留条活路吗?”

许是知道宁溪月在宫中没什么地位,又或是觉着她和善可亲,嫣然听了这话,不但不惶恐,反而嘻嘻笑道:“宁常在何出此言?虽然我长得比你好看,但还是比不上洛嫔玉妃娘娘她们啊。”

宁溪月:……

很好,果然是牙尖嘴利的熊孩子,忒么我地位就这么悲催吗?一个小小宫女,也敢来扎心捅刀。

堂堂穿越女,能让这么一个熊孩子给压服住吗?所以宁溪月立刻还以颜色,冷哼道:“不用谦虚,等你长大了,肯定比洛嫔和玉妃娘娘还美。”

“多谢娘娘夸奖。”嫣然嘻嘻一笑,让宁溪月这个郁闷,暗道真是许多年不斗嘴,这功力都退步了,连捧杀都不能让熊孩子听出来,倒好像我夸奖她似得。

这时就已经进了大殿,接着嫣然将她带到花厅,就见太后和谭锋对面而坐,皇后皇贵妃在他们下首坐着,看见宁溪月,目中都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这个阵势……很好,皇上你就坏吧,就把我架在火上烤吧,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我很坚韧,能够经得起烈火焚烧的错觉呢?如果为了杀我给我爹看,用得着这么费事吗?

“怎么来的这样迟?皇贵妃还比你早到呢。”谭锋不知道宁溪月的满腔血泪,漫不经心的就是一刀捅了下去。

“回皇上,臣妾住在照月轩。”宁溪月平静回答,就见谭锋皱眉道:“照月轩怎么了?”

“皇上,照月轩离慈宁宫有点远。”

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脸上也带着无比得体的微笑,但谭锋就觉着从这话里,似乎听到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看向太后,就见母亲将一粒桂圆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唇边带着一丝微笑:很好,看来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笑道:“宁常在怕不是睡下了吧?不然瑶云殿也不近,本宫不还是比你提前好些时间赶过来?”

谭锋看了皇贵妃一眼,顿时就让她面色一凛,接着勉强笑道:“是了,今儿个是除夕夜,想来奴才们也想偷个懒,这才让宁常在来迟,也是有的。这样的奴才,当真该好好教训一番。”

宁溪月这人有个好处,勇于负责,从不推诿己过,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此时听皇贵妃不但要打压她,还想拿抬轿子的太监开刀,人家大年三十晚上要干活本来就够倒霉了,还要被扣锅?怎么?奴才的命不是命啊。

她想着自己反正是没什么未来的人,何苦还要连累无辜?太监宫女命如蝼蚁,也许因为皇贵妃这一句话,那两个抬轿子的太监就活不下去。于是连忙福身沉声道:“皇贵妃教训的是,是嫔妾贪睡,所以梳洗穿衣耽搁了些时间,和奴才们倒是没什么干系。”

太后看向宁溪月,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多了一缕温柔。

谭锋面色却似乎有些不悦:都什么时候了,还去想着奴才的生死,明明自己都是自身难保的情境,虽然善良,但也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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