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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好惹(37)

清霜哈哈笑着,转眼间跑出了灯笼光芒笼罩的范围,见宁溪月落后自己几十步,这才放心转过头来,然后就觉着眼前一花,等意识到这里站着个人的时候,为时已晚,“砰”的一声,她就撞在了皇帝身上。

“大胆。”

于得禄叫了一声,清霜心中“咯噔”一下,不顾撞疼了的鼻子,连忙跪下磕头求饶,这里宁溪月也没想到谭锋会来,突然受了惊吓,脚一软,也跪地上去了。

“平身吧,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大礼参拜?”谭锋上前拉起宁溪月,看看她全身上下,宛如刚从面缸里捞出来似的,不由嫌弃皱眉道:“你说说你,多大个人?都进后宫了,怎么还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一点稳重劲儿都没有。”

宁溪月委屈巴巴道:“臣妾……臣妾只是看见许多食材,还有米面油盐酱醋茶,一时间兴奋,所以……所以才和奴才们玩闹了一回。倒是皇上您,来之前怎么不派人通知一声啊?”

谭锋冷哼一声道:“派人通知做什么?看你装出一派优雅大方给朕看?”

宁溪月眨巴眨巴眼睛:“皇上,您刚刚还说臣妾不稳重,不就是想看我优雅大方的一面吗?既如此,派人提前通知一声有什么不好?这宫里嫔妃被翻牌子,不是都要做做准备的吗?为什么臣妾就不行?”

是啊,为什么她就不行?

谭锋愣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喜欢看宁溪月装出来的端正样子,或许只是因为从小到大,自己能够见到的真实面孔太少太少,忽然间有一个,哪怕这面孔并不是花容月貌,他也如获至宝。

皇帝陛下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把宁溪月当成宝,于是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今天和内务府要了不少食材,就是为了在厨房里打闹?”

“当然不是。”

宁溪月连忙义正词严的否认:“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每一份食材都来之不易,怎么能用来打闹呢?不将食材做成食物,那就是暴殄天物,这种浪费行径,是一定要谴责的。”

哪怕谭锋定力高深,此时听见这番话,也不由有些目瞪口呆,看宁溪月大义凛然的模样,就好像刚才用面粉打闹玩笑的不是她似得,这得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番话啊,而且连结巴都不打。

难得看到皇帝陛下这种表情,宁溪月也有些惊愕,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你一个刚刚打完面粉仗的人,哪来的脸在人家面前谴责浪费食物的行径啊?

一念及此,面孔不由“腾”一下涨红了,宁溪月看着谭锋:“那……那个……刚刚……我们只是临时起意闹着玩儿的,其实……其实没费多少面粉。”

“都说知耻而后勇,你倒是反着来,知道羞耻后,话都说不顺畅了。”谭锋微微一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充分表现出了一位君王的大度风范:“这么说,你和内务府要食材,就是为了做饭?”

“唔!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做饭,做菜,做点心等等等等,我都要涉猎,甚至等到技能纯熟后,酿酒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呵呵!志向还挺远大的。”谭锋呵呵一笑,这次的笑容中就带了些讽刺,淡淡道:“你在屋里琢磨半天怎么报答朕,就琢磨出了这个办法?不是我说,你这也太俗套了。不过你要洗手作羹汤讨好朕,也不是不可以,可你看看你,就和宫女奴才们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闹,面粉沾的满身都是,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朕敢吃?吃了闹肚子你能负责吗?”

宁溪月眨眨眼,惊讶道:“皇上,臣妾……臣妾这东西不是做给您吃的啊,正如您所说,您的膳食,谁敢随便弄?万一拉肚子了,臣妾……臣妾自问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谭锋怎也没料到会听见这么个答案,死死瞪着宁溪月:这女人太过分了,要了那么一大堆食材做东西,竟然不肯给他吃。才临幸了两天,就逞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当着面儿也敢给自己没脸了?真不愧是宁风起那老家伙的女儿,在作死这条道儿上,他们父女两个是一脉相承啊。

皇帝陛下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恶狠狠瞪着宁溪月,就见她缩了缩脖子,二话不说跪下,沉声道:“皇上见谅,哪怕您生气,臣妾也要说,这东西确实不敢给您吃……”

“够了。”谭锋猛然打断她的话,皇帝陛下一肚子气撒不出来,只能又给了这胆大包天的女人两个阴森眼神,让她自己体会,接着就气呼呼离开了照月轩。

于得禄跟在皇帝身后,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陪笑说话,心里一个劲儿哀叹,暗道宁常在啊宁常在,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凭您,能得皇上宠幸,那还不是祖坟冒青烟的运气?这种情况下不说好好笼络固宠,还能把皇上气成这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直到谭锋回到养心殿,于得禄觉着自己不说话不行了,从服侍这位主子起,还没看见过他这样生气呢,因忙小声笑道:“皇上息怒,这气大伤身……”

不等说完,就见谭锋阴森森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朕生气?”

“呃……奴才该死,奴才妄自揣摩皇上心思,奴才……”

于得禄心里委屈,暗道皇上您虽然只是面无表情,可跟了您这么多年,我要是连您这点脾气都摸不准,还有什么资格做这大内总管,跟在您身边服侍?

第三十四章 命如蝼蚁

“行了,下去吧,让朕静静。”

谭锋不等于得禄说完,便挥挥手让他退下,这里拿过一本奏折,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第一句话写的什么,不由将奏折往旁边一扔,自言自语道:“朕的情绪竟让那女人牵着鼻子走,真是不应该,哼!看来是该冷落她两天了。”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此时的照月轩中,素云也正在对宁溪月忧心忡忡道:“小主,您怎么能这样呢?皇上刚宠幸了您两天,还远不到恃宠而骄的时候,您怎么就能把他给气走了?宫中那么多受宠嫔妃,也没见哪一个如您这般行事的。万一从此后皇上冷落了您,在这后宫,您可怎么办?”

“大不了进冷宫呗,反正我早做好了这个准备。”宁溪月倒是不像素云这样担忧,只是想到从此后可能就捞不到侍寝机会了,皇帝陛下美好的肉体才享用了两晚,这还真有些舍不得。”

“其实我不是有意顶撞皇上,他是皇上,是掌握我生杀大权的人,我脑子又没进水,更没活腻味,怎么会顶撞他,是吧?”

宁溪月见素云面色难看的好像吞了两个苍蝇,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叹口气道:“至于他为什么生气,可能是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直言不讳?但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咱们自己做的东西,哪敢给他吃?吃出毛病谁负责?我?还是你们这些奴才?闹不好要杀头的懂不?只是可能这种事情,别的嫔妃说的委婉,而我一时间大意了,就说的比较直率,才会惹怒皇上。”

“小主这个说话,是该改一改。奴才们也时不时就被您噎得说不出话呢。”

素云面色果然好看了些,却见宁溪月撇着嘴道:“只有你们被我噎到吗?你们有时候说话也把我噎得不轻好不好?”

“那是因为小主亲切随和,一来二去,奴才们知道您的性子,胆子自然就大起来。不然这后宫中还有哪位主子会被奴才们给噎到?”

素云这话似是嗔怪,但眼中却充满了宠溺温柔。接着又沉吟道:“不过这样也好,这两日皇上临幸小主,确实是密集了些,只怕宫里各处的目光都在咱们这儿呢。过高人皆妒,这是有数的。万一那些嫔妃都想着怎么害您,别说照月轩就这么几个人手,便是再多几倍,也提防不过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小主就着了道儿。”

“对啊。”宁溪月一拍大腿,拉住素云的手:“知我者素云也。我今晚的举动,便是因为这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我还不是什么秀木是吧?万一惹得其它树看我不顺眼,这个派老鼠来咬我的根,那个派啄木鸟来啄我的枝干,然后再找一些鸟儿吃光我的叶子,好嘛,我还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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