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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好惹(65)

“是不是觉着有些无聊?”

谭锋显然也是很了解宁溪月的,见她看着窗外雨幕,似乎有些出神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了一句。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脑补的正欢快呢。”

“脑补?”

“哦,就是在脑海里自己补充一些想象中的场景了。”宁溪月吐了下舌头,小声解释:“臣妾经常有一些怪话,皇上见谅。”

“不妨事,这也是一项才能,多锻炼一下,也许就不会那么笨了。”谭锋点点头,看见碟子里的大枣核桃,忍不住拿起一个,歪头看了会儿,方送进嘴里。

宁溪月面无表情看着他:“皇上,您就夸我两句能怎的?会浪费您的唾沫吗?臣妾到底做了什么?让您一刻不损我就难受。”

“不是贬损,这是朕的风趣幽默,别的嫔妃想要,还没有呢。”谭锋忍不住笑,然后慢慢点头道:“这枣子核桃夹在一起,口味儿倒是不错。你于吃的方面,的确精通。似这样东西,明明十分简单,朕在别的宫中倒没见过。如何?朕也不像你说的那般严苛,瞧,这不就夸你了吗?”

“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夸的啊?”宁溪月垮下肩膀:“枣子蜜饯干果,哪个宫里不是配备的齐全?也不用非夹在一起,配着吃味道都好,臣妾不过是闲着没事儿,这才把它俩夹在一块儿。上次送了一碟子给太后,她也说好吃。”

“朕喜欢的东西,太后自然也会喜欢,这就是母子天性。”谭锋点点头,又吃了两个,拍拍手道:“说说吧,刚刚都脑补了些什么?”

“嗯,臣妾想着,春雨贵如油,这一场雨过后,大概就要种地了。在江南那边,沃野千里,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地上,农民们赶着奶牛,在辛苦犁田,小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打闹,远处青山连绵起伏,在如丝如雾的细雨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谭锋没想到宁溪月脑海中真有一副脑补出来的图画,只听得悠然神往,喃喃道:“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江南,江南,溪月,你说江南真的那么美吗?”

“江南是很美啊。”宁溪月双手托腮:“那里有无数的桥,桥头数枝桃花。穿着春衫的女子,撑着美丽的油纸伞,在桥上匆匆而行。梦入江南烟水路……皇上,你说这是多美的画面。”

“是啊,如果不是这么美,也留不下这么多传唱千古的诗词了。”谭锋苦涩一笑:“只可惜,朕虽为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这辈子却只能在皇城中,不知北疆风雪,也看不到江南烟雨。唉!这样一想,即便是唯我独尊,却也没什么趣味,还不如那些走南闯北的商人,能看遍这大江南北的无数美景。”

“皇上可以下江南啊。如今运河……呃……臣妾的意思是说,江南虽好,可其实也有不好的地方。您想啊,那些房子都是临水而建,得多潮湿,估摸着到了梅雨季节,墙上都能长蘑菇了。这种地方,想一想是很美的,但真正去那里住,嗯,不好不好,臣妾还是觉得咱们京城的气候才是最宜人的。”

谭锋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接着叹息道:“江南,朕倒真想去看一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可惜啊,天子出巡,麻烦事太多,更怕劳民伤财,如今国家正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朕便如此靡费,正经成了个昏君,所以……再等等吧。”

宁溪月的心猛然就砰砰跳起来:皇上真的有南巡之心?天啊,如果真有这个机会,他会带上我吗?从小到大都在这京城里,每年去两趟佛寺,住两回农庄,就是难得的福利,难道进宫后,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下江南?

谭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看着外面天色暗沉下来,他就对于得禄道:“派人去御膳房,就说朕今晚在照月轩用膳,也不用叫他们过来翻牌子了。”

“是。”于得禄心道:我怎么说来着?早知道皇上来了照月轩,就不会再出去了。得!各宫主子今天算是又白等了一场。

宁溪月却十分高兴,谭锋之前只在照月轩用过一回晚膳,虽然并没有一百零八道菜那么夸张,然而三十道菜却也是各有特色,不愧是御厨们精心烹制的,味道口感那叫一个棒。

也就是那一次,宁溪月心里就打起了偷师的主意。然而这东西不是看一上午就能看出门道的,谁知今天上午去了趟御膳房,晚上就又有御膳吃了,这是怎样的运气?

正想着,忽听谭锋疑惑道:“是了,朕来的时候,听见你在教育奴才们,刚刚没多想,现在倒有些纳闷,你怎么想起拿御膳房的事情举例子?难道你亲见过?”

“啊!不是,那个……我没亲见过,但是……这……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啊,是不是?平日里听春草秋桂她们说得多了,臣妾就生出很深的感触……”

宁溪月不等说完,就听谭锋平静道:“需要朕再提醒你一句吗?欺君之罪,那是要杀头的。”

第五十九章 夫妻闲话

“啊……呃……”宁溪月肩膀垮塌下来,苦着脸道:“皇上,您能不能当做不知道?这俗语说得好,人生很艰难,别总拆穿。”

“这是你家的俗语吧?”谭锋都无语了,咬牙看着宁溪月:“你又干什么好事儿了?不会跑去御膳房了吧?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宁溪月,你自己说,你有没有一天能让朕省心?啊?”

“我……我……”宁溪月真是委屈啊:不就去了个御膳房吗?这也叫事儿?就算她只是个贵人,可后宫也算是她的家吧?逛逛自家厨房算什么?在娘家的时候,每逢年节,她正经是厨房主力军好吗?也没听爹爹说过什么。

一看见她这个模样,谭锋就没脾气了,只能摇摇头,无奈地用手指指着她,咬牙道:“一说你你就装可怜,等到好了疮疤,立刻就忘了疼,接着再作天作地去,你也看看这后宫里,有没有你这样的?”

素云和下面伺候的奴才们神色不动,心里都一齐翻起了白眼,暗道皇上,天地良心,您可从来没给过小主疮疤好吗?也不知你们俩怎么就那么投缘,从您第一次来,小主就开始作死,偏偏就没死,不但没死,还如鱼得水。后宫里她确实是与众不同,但这与众不同是谁惯出来的,您心里没数吗?

果然,刚想到这儿,就见宁溪月又笑着挪过去了,抓住谭锋的胳膊摇晃,一边娇笑道:“臣妾也是有皇上撑腰,才敢如此率性而为。皇上,若是我也变得和其他嫔妃一般彬彬有礼优雅从容,那就不是我了啊,这种气质虽好,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趣味,还是臣妾这种天真单纯更好,是不是?”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什么天真单纯?明明就是单蠢。”

谭锋冷哼一声,见宁溪月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对对对,单蠢,就是单蠢,臣妾蠢得很,所以皇上可一定要多照顾些啊。”

“你……亏你还有脸说。”皇帝陛下也没辙了,没好气看了眼下面奴才们:“你们贵人去御膳房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听见了吗?”

“是,奴才遵命。”

众人一起行礼答应,心中异口同声:看,就说是你惯出来的吧?

用过晚膳,姜德海就指挥着小太监们抬着木桶进来,给谭锋和宁溪月洗浴用。

谭锋坐在榻上看书,听着后面叮当哗啦的搬运木桶声和倒水声,不为所动,等到声音停了,他放下书本,却见旁边宁溪月怔怔出神,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遂纳闷道:“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皇上,您说内务府那边就不能做几个大一点,能容得下两个人一起洗浴的木桶吗?现在这木桶……呃!臣妾……臣妾什么都没说。”

“嗯?”谭锋眉头一挑,看看屋里没别人,便一把将人揽进怀中,微笑问道:“什么意思?想和朕一起共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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