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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好惹(91)

“哎哟,那可真是他的造化了。”

杨九万动容,感慨道:“萱嫔娘娘心慈,从来都是好人做到底。元度啊,你之前的命确实惨了点儿,可如今遇上萱嫔娘娘,便是你的福气到了。正所谓时来运转,说的可不就是你这种?更不用说萱嫔娘娘深受盛宠,你到了她那里,说不定就有机会伸冤。只是有一条,娘娘这般待你,你可要谨记在心,伸冤也要找个恰当机会,别到时候惹了皇上不喜,伸冤不成,反而连累娘娘。”

元度定定看着宁溪月,好半晌,忽然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磕下头去,沉声道:“劫后余生之人,谢过萱嫔娘娘救命之恩。”

“言重了言重了,那个……就算没有我,你也未必就会死。”

宁溪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命春草扶起元度,一旁杨九万到底和她接触少,见她这个作派,好悬没滴下汗来,暗道难怪人都说,萱嫔娘娘平日里没有一丝威严和架子,但真若是惹恼了她,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看看刚才收拾乔明的时候,多杀伐决断啊,这会儿对着元度,倒是有些无措。

薛答应和春草对宁溪月这个性情知之甚深,一点也不觉着奇怪,宁溪月又嘱咐杨九万好好办这一场野炊,莫要给她丢了脸,听杨九万拍着胸脯立了军令状,又将各样菜色和流程都说了一遍,果然井井有条,于是夸奖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彼时妃嫔们已经在草地上坐够了,在太监宫女们的簇拥下来到湖畔,听说宁溪月选了一只水鸭子船,不由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连谭锋也是哭笑不得,一边听着不远处女人们暗含讥讽的话,一边无奈心道:你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就非要处处出格儿?

正想着,就听见宁溪月的声音:“咦?大家都过来了?这就要划船吗?太好了,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皇帝陛下暗暗翻了一个大白眼,转头招手叫宁溪月过来,沉声道:“再选一只船。”

“皇上不知道吗?臣妾已经选好了啊。”宁溪月指着那只水鸭子船,却听谭锋断然道:“不行。”

“为什么?”宁溪月瞪大眼睛:“皇上您知道我是个百无禁忌的……”

不等说完,就听谭锋冷哼道:“百无禁忌不代表非要去主动触霉头,那是奴才们坐的船,你去坐,像什么话?”

说完见宁溪月委屈巴巴看着他,皇帝陛下心一软,拉过她的手,轻声道:“朕知道,你是不愿与人相争,所以才选了这个。只是这什么事都要有个规矩,大不了让她们先挑,剩下的那条你再坐就是,没道理为了避开她们,倒委屈自己做奴才的船。”

“皇上。”宁溪月眼巴巴看着谭锋:“您委实太高估臣妾的度量了。臣妾哪有什么不愿与人相争的意思?我就是看那条野鸭子船漂亮,所以心生欢喜,才想坐的。皇上您看啊,船头那只野鸭子多肥……哦不对,多大啊,翅膀上各色羽毛不比凤凰差……”

“够了。你这样说,可知道是为那造船的工匠惹祸呢。一只野鸭子的羽毛竟不比凤凰差,这一个理由便够要他脑袋的。”

谭锋面色沉下来:“不许再多说,只能坐凤船。不然就算朕不说什么,皇后和贵妃日后也定要以你为借口寻那工匠的晦气,你向来心慈,应该也不愿给他惹麻烦吧?”

“有没有这么严重啊?”宁溪月果然被吓住了,就见谭锋没好气道:“你说呢?以为后宫人人都像你一样,百无禁忌吗?说,到底坐哪条船?”

“皇上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有选择的权力吗?合着我要坐野鸭子船的话,不是坐船,倒成了杀人。行了行了,就凤船吧,真是,都是船,木头做的,谁比谁高贵?”

“闭嘴。”谭锋瞪了宁溪月一眼,被她吐舌头“反抗”,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摇了摇,暗自警告她不许再这样出格,便转身往皇后那边去了。

于得禄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只见宁溪月和薛答应旋即被嫔妃们围住,大内总管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这位娘娘真是厉害,就是朝廷那些老狐狸般的大臣,也没见皇上这样费尽心思过,竟是连恩威并施都用出来了,最后还是以那工匠性命要挟,才总算让她就范。啧啧,这将来还真是要三千宠爱在一身了?呸呸呸!那是杨贵妃,像萱嫔娘娘这样的主子,连杨贵妃那倾国倾城容貌的边儿都沾不上,必然不会如贵妃那般惨然收场的。

第八十二章 意兴阑珊

不说大内总管在心里感叹,只说这边,谭锋一走,众多嫔妃都围上前来,舒妃便纳闷道:“我刚才看见妹妹去西边御膳房的地盘上,你怎么跑去那里了?好像还起了一点纷争?”

宁溪月笑道:“蒙皇上信任,让我管着御膳房,今儿这野炊也算新奇,我担心他们没经验,所以过去看了看。没想到正碰上一个太监欺负人,就处置了一下,故此来的迟了。只是早也没用,刚才明明定下了水鸭子船,结果皇上严令不许我坐,最后还是只能坐这些凤船。娘娘们先选吧,你们选完了,剩下的给我,反正这些凤凰在我眼里,也没什么差别。”

众人:……

得到答案,众人便纷纷散去,当然,暗中议论是少不了的。宁溪月也不理睬,正看着那些荷花,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道:“刚刚我远远地看不分明,只觉着姐姐处置的人好像是乔明,是么?之后又带了个人回来,怎么如今不见了?”

宁溪月回过头,见原来是和她同期进宫的褚贵人,于是笑道:“对啊,妹妹看的没错,正是乔明。这厮恃强凌弱,竟逼迫人做那有违宫规之事,人家不从,他便公报私仇,恰好被我抓了个正着,当场对罪行供认不讳,所以我把他发配去杂役房了,但愿他在那里吃些苦头,能够洗心革面。”

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连忙道:“是了,听说他是褚总管的干孙子,妹妹也姓褚,这当中该不会有什么牵连吧?”

“怎么会?不过是我进宫后,知道内务府总管姓褚,因着这同姓之源,打听过他一些事,知道乔明是他的人,所以唯恐姐姐不知道,别再暗中种下隐患,这才想着提醒您一声,既然你知道,那就没关系了。褚总管为人是聪明的,我料着他不至于因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干孙子对姐姐生出怨怼之意,怕就怕有些混账东西,表面上恭顺,暗地里做些他都不知道的事,万一姐姐再不防备,可别被这起小人害了。”

宁溪月点头道:“多谢妹妹好意,我承你这个情。”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褚贵人便走开了,这里薛答应就对宁溪月感叹道:“当日我和陈答应,还有她与曹贵人以及姐姐,本是同期进宫,她和曹贵人据说是我们当中最出色的,连皇后娘娘都夸赞不已。谁知这还不到一年,曹贵人就进了冷宫。她倒是封了贵人,本来也算是春风得意。谁知偏偏……我说句话姐姐别不爱听,当初您是咱们这一批中最不被看好的,可谁能想到?到头来,竟是您成了最大赢家。不到一年便从常在封了嫔,堪称宠冠后宫。可见人的命运,当真是天注定,姐姐就该是大富大贵的贵人命,时运来了,谁也挡不住。”

“是啊!”宁溪月回忆起从前,也是满心感慨:“若说当日进宫,不管是曹贵人还是褚贵人,又或者妹妹和陈答应她们,大家心里怕都是满心的期盼和渴望。最起码,想着的也是在后宫里不惹事生非,安身立命,平安到老。只有我……唉!你知道我家那会儿是什么情况,所以我进宫,便真如慷慨赴死一般,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多活一天就是赚。如果不是我娘哭着拦我,非说不吉利,我大概连自己死时穿的寿衣都做好了。可谁能想到?我不但活下来,竟然还享受到了皇上……咳咳,竟然还和皇上投缘,这可真是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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