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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失忆都忘记老公是谁(83)

作者: 说与山鬼听 阅读记录

冉木眼睛都不睁,细声细气地回道:“沈风骨不让养养直播海豚吃鱼,养养就不回去睡。”

“……”大白鲨头疼地撞了撞玻璃,说:“你播海豚吃鱼有什么意思?回头粉丝要你和海豚合照,你还能把自己切成两半,一半变人一半变鱼吗?沈风骨做的是对的,你要听话点。”

“……”冉木闻声蹙了蹙眉,无辜地说:“道理养养都懂。”

“可你就是想播对吧?”禾苗帮他说完,没好气道:“越大越任性!不对,你小时候比现在还麻烦,成天闹个不停。”

“养养已经不记得了,你骂我也没有用。”冉木理直气壮地说完,又翻了个身背对着鲨鱼,脸颊紧紧挨着自己的小抱枕。

过了一会儿,他又把一只手从毯子里解放出来,白生生的胳膊啪得搭在黑色的毯子上,晃眼得很。

禾苗以为他只是毯子捂热了出来透气,也没在意。

谁知又过了一会儿,那只细白的手竟开始有节奏地搭在青年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慢慢地拍抚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首简单的摇篮小调也随着拍抚的节奏,缓缓从青年口中哼唱了出来。

禾苗一直都有些愣住了,庞大的噬人鲨安静地浮在水中,隔着玻璃凝视着青年的背影。

它记得这首小调,那几乎是每个海怪年幼的时候都会听到的摇篮曲,一般都是晚上睡觉前由海怪妈妈唱出来的。

可冉木并没有母亲,是谁教了他这首小调?

夏天夜晚的水族馆总是静谧而阴凉的,侧躺在沙发里的青年一边轻轻拍着自己,一边哼着小调,倒像是在努力哄自己睡觉。

禾苗没见过冉木睡觉的样子,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一种习惯,一时竟觉得有些心酸。

青年就这样拍了自己快半小时,一首调子都唱了不知道多少次,还没睡着,只好闭着眼翻了个身,从沙发抱枕下摸出一把圆圆的小扇子,躺下后继续用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拍自己,熟悉的摇篮曲又轻轻响起,致力于把自己哄睡。

水族馆里幽幽的哼唱声并没有被来人极轻的脚步声所惊扰。

禾苗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穿着睡衣的高大男人,又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往另一边更深的水里游过去了。

冉木对此毫无所觉,依旧在努力地拍着自己,也不觉得烦躁,耐心地一下一下缓缓地拍,动作相当熟练。

沈风骨站在不远处注视着青年的动作,凝神仔细听着,依稀从那细细软软的哼唱里听出了几个字,大概是:“养养宝贝呀乖乖睡觉了……”

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才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在沙发边单膝跪下,抬手把冉木手里的小扇子抽了出去。

青年突然被人拿走了扇子,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见是熟悉的脸,才含糊地小声说:

“养养还没睡着,要扇子……”

沈风骨将扇子放到一边,俯身将人稳稳地抱了起来,抬脚往外走,边走边低声问:

“养养哄了自己多久了?”

冉木下意识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将脸贴到对方肩膀上,困得半闭着眼,软巴巴地说:“不知道……没多久……”

“怎么想起唱这首小调?”沈风骨抱着人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回到了别墅,又抱着人上楼梯。

冉木感受到拂过脸颊的微风,舒服地蹭了蹭脸,迷糊道:“以前你……哄养养睡觉。”

一步一步上了楼,待管家打开卧室的门,沈风骨抱着人走进去,方把冉木小心地放到了床上,将裹在青年身上的毯子解开,换成了薄被。

没等冉木睁开眼,男人便上了床,抬手将他严严实实地搂进了怀里,贴到了坚实温热的胸膛上,大手摸着他的背,同样有节奏地拍抚了起来。

本是有些清醒过来的冉木睁开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黑色睡衣,又闭上眼,往男人怀里更深地埋进去。

脊背上的拍抚力度比自己的要大了一些,却更有安全感。

沈风骨就那样揽着人哄了一会儿,才贴着半梦半醒的青年,凑近亲了亲白嫩的鼻尖,哑声道:“该记住的没记住,倒记起来怎么哄自己睡觉,傻养养……”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相贴的薄唇间,辗转着随着青年薄弱的呢喃声,溢散成低哑的叹息。

都说了多少遍,那样哄是睡不着的。

第61章 心疼和爱

冉木本体是海怪, 生长速度天生就和人类的不一样。普通人从婴儿成长到成年,需要整整18年的时间, 而冉木只需要6年。

他被沈风骨买回家的时候, 仅仅是刚刚出生一个月多月的小海豚, 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想吃。

没上岸之前, 冉木整天只知道生气了就追着别的海怪乱咬一气,不生气的时候便乖乖地跟着他的海豚爸爸。

但那头成年的灰色海豚几乎不和他交流,也不给他食物, 小海豚便每天逮着什么吃什么。

他吞过海草,吃过贝壳珊瑚, 甚至连鹅卵石都偷偷试过。

海怪食量大得非同寻常,这样毫无章法的进食虽然不至于伤害他的身体,但也在他潜意识里刻下了饥饿的阴影, 这便是他变成人了依旧食量大得可怖的原因。

冉木第一次化形就是人类三岁小孩的模样, 仅仅三年时间,身高就蹿升到了一米六,变成人类少年的模样, 后面那三年随着身体抽条,骨骼发育, 细胳膊细腿长手长脚的也有一米八,整个人看起来便瘦得过分,给人柔弱可欺的错觉。

因为一直以来被沈风骨养得极好,青年气色红润肤白如凝脂, 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的干净漂亮,单单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能让人感觉到他和所有人的不同,格格不入的神秘感和与生俱来的懵懂天真。

这样的青年无疑是吸引人的,他有骄傲的资本,可他又没有自傲的意识,不清楚自己对于其他人而言拥有多么大的吸引力。

沈风骨所说的“该记住的没记住”,大部分便是这个意思。

夜已深,房间里仅有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还亮着。

沈风骨垂眸凝视着怀中沉睡的冉木,抬手将青年粘在脸颊上的黑发别到耳后,粗糙的指腹缓缓抚了抚掌下红扑扑的脸颊,每隔一两分钟便凑近去,轻轻贴着青年的眼角亲一口。

这样无声的凝视和单调重复的动作,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会觉得乏味,男人却仿佛百试不厌,仿佛每一次亲吻,都带着新的意义,带着截然不同的情义。

而仔细算一算,似乎从冉木成年的那一年开始,沈风骨每天夜里便习惯了如此,那些带着温情的吻,背后藏了太多深思。好像只有冉木睡着的时候,他才能如此冷静地注视着对方,理智而周全地去考虑一切事情。

怀中酣睡的人忽得张口喃喃说了两句话,又往男人怀里更深地蹭了进去,呼吸绵长而平缓,睡得很沉。

沈风骨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搭上青年的背,揽住人,如同耳语般低低问了一句话。

“养养为什么会想要哄自己睡觉?”

冉木从小到大都是跟着沈风骨一起睡的,有时候沈风骨工作实在太忙,或者需要应酬,每每到凌晨一两点才到家,那时候小小的冉木一般都已经睡着了。

所以男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冉木会真的这样自己哄自己睡觉。

其实他曾经也是见过一次的,在有一次冉木午睡的时候,沈风骨临时有事去了公司,会议又提前结束,回来的时候就撞见只有他膝盖高的小冉木卧在躺椅里,拿着小扇子自己拍自己肚子,还唱歌谣,孩子气得很。

当然沈风骨以为冉木只是无聊了在模仿,冉木喜欢看电视剧,曾经还模仿过草帽小子戴草帽,那么偶尔模仿一下大头儿子小头爸爸,学学哄孩子睡觉也没什么奇怪的。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青年把这个习惯保持到了现在。第一次可以当成模仿,第二次却是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