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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未改佳期(135)

作者: 袖珍小花卷 阅读记录

一进入外圈,我就打了一个寒颤。外圈的水温与内圈的温泉完全不同,更像是冰山化冻的雪水,寒冷刺骨,我甚至立刻感到自己的衣服外围结起了一层冰碴。在这样的温度下,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死,这个事情毫无疑问。

而且,虽然无法通过视觉确认,但我可以肯定断水道外围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狭窄,可能在地表之下水池的范围更有所扩大,只是在石室里从地面上看来,只能看到两米的这个宽度,更多的水域是隐藏在地面之下的。

当然也可以说成这地方本来就是一个湖,石室实质上是修建在湖上,这也说得通。

外围的水域如此宽广,虽然令我有些惊讶,但也称的上合情合理,毕竟如果蛇母只需要一个两米左右的空间,那外面喇嘛寺的天坑就没办法解释了,当然也不是说那个天坑可以通到这里,只不过逻辑上,两边确实是应该有尺寸相仿的东西才对。

闷油瓶悬浮了几秒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对我用气声说了一句:“憋气。”

我掐了一下他的右肩膀,示意OK,接着闷油瓶一下沉入了水中。

“闷油瓶号”像一颗小□□在水中飞速前进,刺骨的冰水让我几乎失去知觉,只能紧紧的抓住闷油瓶。

冰冷的水让头脑都针扎般的刺痛,我意识到外面这片宽广的水域除了让我们不必与蛇母正面相对外,也带来了巨大的问题,那就是出口很可能不在我们之前所判断的位置。

因为本来的想法是,水是独立存在的地下溪流,水口就在八卦阵之后掩藏,但是现在仿佛这座石室才是一个小孤岛,我们已经飘零到了孤岛外的汪洋,也许这片地下水和这个汪家祭坛还是一个体系,但是我们该如何回到陆地上是一个未知数。而且一旦离开了断水道那一点狭小的范围,其他的位置地面之下就是湖水,我是没办法换气的。

如果要闷油瓶换气,他就必须回到起点,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尽量不会麻烦他的。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想要了解闷油瓶的事我会一次次来到死亡边缘,所以这十年我是在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的。最高能跳多高,一次最多跑多远,憋气能憋多久,我心里都有个大概的数字。

现在的情况是我的极限时间已经过去了40%,我有必要让小哥明白这件事。

我掐了一下小哥的左肩膀,在我们的暗语沟通中,有一个简单的原理就是右是YES左是NO,我在这种情况下SAY NO,小哥应该能够领会我的意思。

小哥的身体停顿了一下,做了一个回头的动作,但然后他就转了回去,继续游向深处。

小哥握了一下我的右手,示意他知道了。

我尽量让自己沉住气,这种时候,我凭自己是没有任何活路的,不管小哥如何决策,我都该相信他不会有错。

而且我也知道,小哥不会做把我丢下不管这种事的。

这个时候,我的右脚尖产生了一种异样感,有什么粗糙的东西在我的脚边滑过,我愣了一下,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猛然炸了起来。

蛇母竟然就在我们的身边。

闷油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飞速的游着试图摆脱蛇母,同时寻找入口,这个时候我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尽可能的趴在他的后背上,减轻他的负担。

只是,我再尽力去忽视,也不可能感觉不到空气一点点从肺里抽离的窒息感。

一片黑暗中,一切都是未知,闷油瓶就是我最后的浮木。

那种粗糙却又滑腻的触感,在我的脚边反反复复的出现,这让我知道蛇母一直都在我的边上,只是那种感觉对我而言,却一次比一次依稀,因为随着窒息我的感官会慢慢变得迟钝。

80%。

我又掐了一下小哥的左肩膀,这次用力了一些,他很快的回握了我的右手,示意他知道。

他到底知道什么啊该不是会错意了吧。

我突然产生了这样绝望的想法。

兜兜转转,也可能是直线,我不清楚,头脑已经开始出现昏眩。80%的空气被用掉时,身体的不适感已经很明显。90再恢复呼吸就会流鼻血,100我没有挑战过,但是我知道缺氧到了一定程度,身体还能活着,但是大脑可能会受到永久性的损伤。

我不断的掐闷油瓶的左肩膀,虽然我知道,这样可能也比较徒劳。

闷油瓶开始直线向着某一个方向移动,这让我感到了曙光,他应该是判断出了出口的方向。

但是我还能坚持多久呢?

85%。肺部开始产生挤压感,保持清醒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水在我的两侧,像利箭般分开。

我无意识的抓紧了闷油瓶的左肩。

猛地身体一沉,感觉被拽入了湍急的漩涡,这时候我感到身体一阵飘忽,接着闷油瓶一把抓紧了我再一次让我和他贴紧。

然后下颌被捏了一下,嘴巴本能的张开,但灌进来的却不是冰水,而是带着温热与潮湿感的空气。

☆、第 171 章

没有体验过窒息的人不会明白呼吸到空气的可贵,那一刻我几乎是用出了全部力气吸了一口气,闷油瓶把我抓的更紧了一点,我也下意识的抓紧他。

水流湍急,不但会把人卷入幽深的水底,也让我想要抓紧他的动作变得格外艰难,要用很大的努力才能不从闷油瓶的身上滑落。我试探着摸出备用的尼龙绳,把我的手臂和闷油瓶绑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地方我不敢碰他,因为怕妨碍了他的动作。

忽然,伴随着“哗啦”一声,水花拍岸,我猛然感觉到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墓穴的穿堂风吹在我的头上脖子上,连带着冰冷的水,让我打了个寒颤。

终于回到水面了。

我的脑海中浮出这样的结论,感觉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接着,嘴巴的触感一轻,也就在这一刹那,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在水中我是闭着眼睛的,窒息的时候也来不及想那么多,现在想来在刚刚那种情况下,闷油瓶能给我灌输空气的办法只有一种。

我一下就感觉巨尴尬,还有点说不清是害羞还是窃喜的情绪,一时之间,不敢睁开眼睛。只感觉闷油瓶拖着我泅渡,然后把我拽上了岸。

我仰躺在那里,小哥坐在我的身边,我们两个的左手被我绑了一个死结,勒的生疼,但是他没有解开,我也累的不想解。

而且我现在不想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就不知道要怎样面对现实。毕竟从各种意义上我们刚刚是接吻了,也许对他来说只是纯粹的救我,哪怕当时我也是很单纯的想活下去,回味一下,就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了。

“你怎么样?”我听到闷油瓶在问我。

“嗯。”我细如蚊蚋的答应了一声。

“嗓子受伤了?”闷油瓶问道。

“妈的没有!”我怒道。

“眼睛受伤了?”闷油瓶又问。

我大怒,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毒啊?”

眼前的闷油瓶浑身都湿漉漉的,眼睛好像沁了水的珠子,显出一点温润的意思,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看,带着一种“你在说啥”的表情。

我一下子就没了脾气,说穿了也是我的问题,小哥只是正常的在关心我而已。

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刚才在水里,和这个闷油瓶子发生了不太正常的亲密接触,虽然说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当时我也完全没有多想。可是既然事后我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就不能简单的归类为一次急救行动。

人在世间,百般苦楚无外乎是因心魔而起,此刻心魔已生,我也就无可退避。

“没什么。”我顾左右而言他,“咱们现在是在哪儿?”

“方位上是在刚刚那个墓室的后面。”闷油瓶道。

我环顾四周,这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人工修葺的痕迹,四周是砂土和岩石的地面,脚下是水,我打开头灯,两边的山壁也找不出更多刀削斧凿的痕迹了。这里立刻就让我想起了汪家古楼里面的蛇洞,想来两处的形制构造是遥相呼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