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睡美人(256)
许舒窈在旁人的帮助下站起身,她示意旁人不要再说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的小男孩儿,柔声问他
:“你没事吧?”
男孩儿如梦初醒,听得许舒窈的这句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许舒窈被男孩儿这声哭弄得手足无措,她张着嘴,正不知该怎么安抚时,忽的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将自己蛮横地推开。
随着那人粗鲁的动作,许舒窈瞧见一中年妇女走上前来一把将那男孩儿抱起来:“乖幺儿,没受伤吧?”
男孩儿摇摇头,哭得更凶了。
“你是他的家长?”许舒窈皱着眉,想要提醒那中年妇女要看好孩子,却是听得对方骤然骂咧起来。
“刚才就是你把我家幺儿推倒的吧,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竟不做些人事呢!挺大个人了,怎么对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许舒窈被妇人的骂咧弄得哭笑不得。
这是狗咬吕洞宾了?
她环顾四周,不想和那妇人争论,她只想找到刚才和眼前的男孩儿一同嬉闹的小孩儿出来解释,可那小孩儿早在瞧见男孩儿撞烂玻璃门的时候就吓得一溜烟儿跑了。
无奈之下,许舒窈只得耐着性子解释:“女士,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并不是我推倒你家孩子,刚才是你家孩子和另外一个孩子嬉闹,没有留意玻璃门将这道门撞碎了,我是好心…”
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已经咋呼开了:“好心,你可真是好心啊,好心到把我孩子摔在地上了都?”
“行啊,我见过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着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我家孩子多大个子,他有那力气把玻璃门撞碎,我看是你自己把门弄烂了,随手把我幺儿抓着想让我幺儿赔钱吧?”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小孩子都要算计呢,还要不要脸了!”
…
随着妇人的吵嚷,越来越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了过来,对着许舒窈指指点点。
眼见得那妇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离谱,许舒窈的脸已经青得可以滴出水来了。
她见过不识好人心的,可还是头一回见着既不识好人心,还这么能颠倒黑白的。
许舒窈皱着眉,已经想要开口骂人了。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帮腔说话:
“我说大姐,你搞错了吧,刚才如果不是这位姑娘,你家小孩儿可真就被玻璃砸了啊。”
“可不嘛,刚才我们大家伙儿可都是瞧见了的,人姑娘没有骗人,是你家孩子在超市里头瞎跑撞到了玻璃门上,自己不管孩子也就算了,居然还骂人家姑娘,有你这么做家长的么?”
“要不怎么说熊孩子都是熊家长教出来的呢,出了事就想推卸责任,这样的家长简直了!”
“你这做家长的也真是够有意思的,不感谢人家姑娘也就算了,张口就说人家要讹你钱,你也不瞅瞅人家姑娘光是这身衣服多贵,人姑娘是缺你这一块玻璃门钱的人么?“
…
许舒窈本来听得旁人为自己辩解,很是感动,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狐疑地摸了摸身上的裙子,困顿得很,这条裙子很贵么?
她怎么不知道?
正糊涂着呢,超市的店员也走了过来。
超市店员礼貌的看着那中年妇女:“女士,我们这边有监控,如果您…”
“有监控了不起,有监控就能颠倒黑白啊!”
第305章 睡相感人
睡相感人
中年妇女恶狠狠地瞪了店员一眼,抱着怀中的男孩儿一把推开店员,飞快的冲出了超市。
那妇女一整套动作流畅至极,以至于在场之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人们反应过来,那妇人连同孩子都早没了踪影。
‘肇事’的人已经离开,人们议论几句也就散开了。
唯有许舒窈和店员面面相觑。
许舒窈看了眼碎成渣渣的玻璃,又看了一眼脸色堪比苦瓜的店员,犹豫着说:“这样一道门多少钱啊?”
“小姐,这门又不是您弄坏的,不关您事的。”
店员一听许舒窈的话,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感恩万分道:“刚才若不是女士您及时出手相助,那小孩儿肯定受伤了,若是受伤了,就不是一道门那么简单了。”
“刚才我对那女士说监控是我们经理的意思,我们经理本来也只是想让那位母亲知道真相,没想让她赔钱,哪能想到那位母亲…”
话到最后,店员没再往下说,许舒窈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和店员又说了些客套的话后,许舒窈回到食品区将之前挑好还没来得及称的菜装好。
结账的时候,经理说什么也不愿意收许舒窈的钱,并表示会帮她结账。
一番推辞未果之后,许舒窈只得将钱偷偷塞进经理兜里。
她虽然爱钱却也不是个有便宜就一定会占的人。
不管是超市经理还是店员,挣的都是些辛苦钱,她不愿因着自己让别人吃了亏。
夜已经深了,瓷儿躺在窝里睡得鼾声阵阵,肖枫还是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许舒窈拿着手机,很想打电话问问肖枫什么时候回来,又怕自己会影响肖枫工作。
犹豫好一阵过后,眼皮子打起了架,她望了眼墙上的钟,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她随手拿起沙发上的被子盖到肚子上,索性安安稳稳地闭上了眼睛。
不多会儿,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个梦。
许是这些日子被郑永年的案子折腾的够呛,梦里边许舒窈都在审讯郑永年。
郑永年坐在她对面,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了过来。
许舒窈下意识的伸手挡住,双手去被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抓牢。
狐疑的将手放下,许舒窈抬眸,发现自己并没在审讯室,而她眼前的也不是郑永年,而是那个在超市里头撞碎玻璃的男孩儿。
小男孩儿眼泪汪汪,用手指着自己的头,许舒窈问:“怎么了?”
男孩儿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许舒窈的目光不再是可怜无助,而成了幽怨憎恶。
这是怎么了?
许舒窈皱眉,她想靠近男孩儿,忽的被一道人影撞开。
许舒窈试图看清那人影的模样,但那人的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层纱一般,不管她多么努力地揉眼,却
总也看不清。
无力感在心头泛开,再睁眼,又换了场景。
没了小男孩儿,也没了怎么也看不清的黑影。
眼前的景象对于许舒窈而言,却再熟悉不过。
这里分明是她醒来时的那间太平间。
彻骨的寒冷让许舒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栗,她下意识的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却猛然发觉自己双手竟然湿哒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指间流出。
她狐疑低头,看到自己的双手居然沾满了殷红的鲜血。
那些黏稠的血液此刻真一点一点从指缝中落下,一滴一滴坠落在雪白的瓷砖上,绽放成一朵又一朵诡魅而腥臭的花朵。
还没等她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又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声嘟囔:“干脆把她弄死算了。”
话音落地,许舒窈便觉着脖颈一紧,一条麻绳紧紧地勒着她的脖子往后走。
许舒窈手足失措,想要反抗,却是发觉自己浑身软塌塌的,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而彼时,脖颈上的力道却在不断加大。
是谁,是谁要弄死自己!
她惊恐大叫,但那个惨白的世界里除了她的求救和厮嚎的声音外再没别的声响。
在许舒窈近乎崩溃的恐惧中,有人用手轻抚她的额头。
许舒窈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这毫无头绪的噩梦总算是醒了。
肖枫见着许舒窈惊魂未定的面庞,有些担心:“做恶梦了?”
许舒窈点了点头。
她想说些什么,抬眼便瞧见肖枫的手还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许舒窈故作淡定的抚了抚额,发现自己的额上竟然是冷汗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