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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火已归(136)

好在命运虽然残酷,却不是一个悲伤的结局。

俞火用手指戳他胸口:“外婆眼光比你好。”

邢唐抓她的手,吻上她发顶,“难怪她总是能轻易记住你的名字。”或许潜意识里,她是记得俞一归的,更对他十五岁的女儿念念不忘。不然怎么解释,初次见面,她便把赫饶认成了俞火,而错认了那么多年后,邢唐只和她强调了一次,她再没认错过俞火,似乎瞬间掰过劲来,从此忘了赫饶是谁。

曾经,我只信事在人为。终于,我不再怀疑命中注定。邢唐抱她更紧。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扫墓。

到了俞一归墓前,邢唐半点含糊都没有,双膝跪地磕头,一谢俞大夫救命之恩,二诺守护其女余生,三愿与俞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祁淑珍,邢唐也给老人家带了花和酒来。

俞火对两位至亲说:“这个人,你们都不陌生。以后,他会代替你们照顾我。要是他违背了誓言,中途变心转头照顾别人去了,你们就把他带走,我不会心疼的。”

邢唐握紧她的手:“我会疼爱火火,二老放心。”

之后邢唐又把俞火带到母亲面前:“这是我给你追来的儿媳妇儿。走了很多弯路,浪费了很多时间,险些把她弄丢了。”

俞火与他十指紧扣:“我方向感很强,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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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得知俞火和邢唐和好如初,几乎都流下了老母亲般欣慰的泪水,颇有众望所归之感。只有楠楠,稍显失落地问赫饶:“我还是不能做干爹的女朋友是吗?”

当然,肖远山是把两人骂了的,警告他们:“再敢折腾,看我怎么打断你们的腿。”末了还抬手指邢唐:“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好,别没事就给我往回送,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我懒得给你们断官司。”

邢唐知错不敢反驳,俞火却小声嘟囔:“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让孙女嫁了,养她一辈子。”

肖远山作势拍她:“你还犟嘴!”

俞火活蹦乱跳地躲到邢唐身后:“我说实话嘛。”

邢唐伸手护住她,对肖远山承诺:“没有第二次。”

肖远山哼一声,撂狠话:“再敢有,阿砺拆的就不是椅子,而是你那一身骨头。”

爷爷和舅哥都是专业打人一辈子,邢唐不敢造次。俞火则小声说:“他敢!”

本以为所有的风波就此过去。毕竟,肖远山已经发话说:“那就抓紧时间把事办了,我等着抱曾孙,孩子的名字我来取。”

婚还没结,孩子更是没影,却连取名这种事都预定了?俞火无语:“爷爷,你步伐也太快了。”

邢唐倒觉得确实该快马加鞭,他立刻动起来,翻黄历择吉日,约时间拍婚纱照,给俞火定制中式礼服,准备迎娶未婚妻,以求尽快立住俞大夫家属的人设。

一场威胁到全球健康的传染性疾病悄然而来。

俞火重回治未病中心上班后,院里颇有些风声鹤唳,听小喇叭谷雨说,西医那边近期内发烧,上呼吸道感染的患者持续增多。经左欲非证实,这些患者都先后出现高烧不退,干咳、呼吸急促、气短、胸痛等症状。院方采取一系列治疗手段,收效甚微,已经有人因该病死亡。目前,抗生素都要供应不上了。

俞火把左欲非提及的症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随即把小农村那个男孩的情况向华主任做了详细的汇报,建议院方把现有的患者进行隔离治疗,并向K市医大一院调取该病例参考。而在此之前,院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上报了疾病控制中心,并逐级报到省里。

与此同时,邢唐得知,向阳药业生产的板蓝根颗粒,板蓝根含片,所有含板蓝根成分的中成药全部脱销。经向阳的销售人员反应,坊间都在传,板蓝根能治一种怪病。

俞火给倪易舟打电话,了解小农村那个孩子的健康情况。倪易舟带来一个很坏的坏消息:“孩子没事。但孩子的父亲……死了。”

俞火愕然。

倪易舟才把打听到的细节告诉她。原来,是男孩的父亲先病的,这位父亲觉察到身体不适时并没有在意,直到回老家看完儿子再回城,打工期间昏倒入院,也只以为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在他接受治疗时,孩子又进了医院。当孩子脱离危险,父亲已经不行了。

难怪当时孩子病得那么重,只有他妈妈赶来了。

俞火先给邢唐打电话:“我们院出现了和小农村那个男孩相同的病例,我怀疑那个病毒具有传染性,孩子是被父亲传染的,是一起输入性病例,且新发输入性病例还在增多。”

得知她们院的病例数量,邢唐的眉心聚得更紧了,“难怪板蓝根会脱销。”连他家俞大夫为了给男孩争取时间,也服用了板蓝根不是吗。

俞火交代他:“对大唐和向阳的每一处角落进行彻底的消毒,包括你的办公室,按三餐标准进行。马上安排员工体检,一旦发现有人体温异常,或是有感冒的迹象,第一时间送院。如果可以的话,最近尽量都别出差。你也不许去人多的地方。”

邢唐丝毫不质疑她的医学敏感性,立即让西林落实下去。但未免造成恐慌,他没让西林把实际情况对外通报,只以公司福利的形式安排了体检,并要求各部门主管领导,尽可能调整出差人员的行程。同时给向阳下令,全国内收购板蓝根,工厂方面加班加点,提高板蓝根颗粒及板蓝根含片的产量。

此时,不仅其它医药公司的板蓝根药品出现了涨价的势头,连原材料板蓝根的价格都翻了将近一倍。邢唐却坚持大量收购板蓝根,并以第一大股东的身份提出:“向阳所有含板蓝根的中成药,保持原有价格不动。”而为了避免有人恶意收购向阳生产的板蓝根药品,再加价销售,向阳在当天制定出限购政策。

当时疫情尚未充分展现,没人确定该病是具有传染性的,一切都只是猜测和预防。公共场所照样人满为患,各旅游城市也是淡季不谈。直到参与过该病救治的多名医护人员出现发烧及上呼吸道感染症状,该病被确认具有传染性。

传染病疫潮终露端倪。

很快地,世界卫生组织发生出全球健康警告,并建议隔离治疗疑似病例时,该病被命名为SARS。

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发烧成了最令人恐惧的事,非典型肺炎五个字更是让人听之色变。随着各地市医院病例的持续增加,隔离,死亡,疫病,这些字眼,充斥了每个人的大脑。

从帝都组建防治非典型肺炎卫生防治队,确定首批非典定点医院,小汤山非典定点医院竣工启用,首批一百多名患者顺利入住,这场危急全球健康的非典之战正式打响。

当被感染和死亡人数持续增加,开始有医院和大学宿舍楼被实行整体隔离,G市中西医结合医院作为非典定点医院,正式投入使用。中医俞火,西医左欲非率先加入对抗非典的大军之中。

俞火是医者,且像俞一归一样,怀有悬壶济世之心。邢唐自知她不会袖手旁观,自己也不应该阻止她,哪怕他们已经在筹备婚礼。

但在俞火入院前一天,邢唐把她接去了民政局。他说:“哪怕这样草率了,让你埋怨我一辈子,我也必须要这么做。”

作为近距离接触非典患者的大夫,被感染的机率自然是比普通市民高的。俞火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试图安慰他:“我接触过相同病例的患者,事实证明,我能保护好自己。所以邢唐,你真的不用担心。你只要答应我,把自己照顾好,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康的新娘。”

全球危机摆在那,言语的安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作为医生的家属当然会照顾好自己,因为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你以医患关系见面,给你添乱。可是,火火,我要你知道,你对我是有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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