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帝业(12)

作者: 纪凌云 阅读记录

朱睿卿听了此等言语后,很是不屑。

他与卫戍一清二白,他的身子自然不会亏空。

思及卫戍,他抿嘴一笑,墨色的眼珠里充满了笑意。

朱睿卿挺喜欢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没达到男女之情的喜爱,不过是对于他的表相颇有好感。《逍遥游》中曾有言,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而卫戍,便如姑射仙人,肌肤似雪,一脸苍白病态使人三分怜惜,五官出众,令人恍若珠玉在侧。

这是他嫁给卫戍的第五日,听卫戍说,长公主派来监视他冲喜的张管事已快马加鞭回了京都,禀报长公主他的情况了。

卫戍说这话时,在灯下的表情阴晴不定,朱睿卿瞧着,有几分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生啖其肉的阴狠模样。

瞧瞧,一定是有仇!

自古以来,主母与庶子的关系,大多数如水与火,难以相容。

廊下伺候卫戍的贴身丫鬟捧着药碗袅娜行过,一侧的小花园里,小丫头们在踢毽子,欢声笑语飘入他耳,与在朱家劳心劳力形成鲜明对比。

他倚窗唤住卫戍的贴身丫鬟,——“凤来,这是送给夫主的药吗?”

凤来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喊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凝了一下,道:“对的,夫人。”

说话间,朱睿卿已从屋内走出。

“夫主眼下在书房?”朱睿卿猜测。

被卫戍纳为妾,居在别庄上几日,他能打听的都打听得差不多了。

卫戍的日常行程,他自然知道。

凤来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声音压低,说:“回夫人,郎君在……书房。”

书房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往日没听说过谁允许踏足其内,除了伺候的小丫头。

朱睿卿心念一动,书房里一定有他想要查阅的书籍,例如他死后后人编撰的史书什么的,如此一来,他迫切的想要混入书房,嘴角自然露出一抹惬意柔和的浅笑。

“凤来,这药,我帮你送,怎么样?”

“这……”凤来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太情愿,怕被主子责罚。

朱睿卿说话间,下了先手,几乎是半抢过凤来手中的托盘。

凤来急得眼圈一红,哑着嗓音说:“夫人……”

“你要是怕被责罚,跟着我便是,一切由我帮你担着。”

朱睿卿都这样说了,凤来低着头,不时抽搭着,跟着他往书房而行。

朱睿卿听着身后的哽咽声,心中烦闷。

无论在什么时代,书籍都是有钱人家才能拥有涉猎的物品,他迫切的想要了解自己一遭身死后发生了何事。

无论如何,史书总会给他一二答案。

看见通往书房的花拱门,他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再听身后的丫头哭哭啼啼的声音了,端得是心烦。

花拱门守着护卫,护卫把他拦下,横眉冷对,道:“书房重地,闲人勿入。”

朱睿卿小小的哼了一声,抬高声音,墨玉眼凝着护卫的冷脸,道:“我是闲人吗?去禀报夫主,说我给他送药来了。”

“药凉了,药效不足,夫主怪罪下来,谁担当,这责任,我可不揽。”他懒懒的说,一脸无所畏惧。

身后的凤来抬眸,与护卫们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护卫狐疑的瞅了朱睿卿好几眼,在朱睿卿狐假虎威的催促下,连忙入内禀报。

朱睿卿与护卫谈话的声音着实不低,卫戍在书房的外间看着书,听见了他们交谈争执的声音,他拧了拧眉头,不一会儿,护卫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郎君,四夫人说,她给你送药来了。”护卫在门外禀报的声音传来。

卫戍低声呢喃:“他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昨天修文就更新的……但是……就……元宵节过了,预告着春节正式跟我们拜别QAQ

设定小小修改了下,说明一下,摄政王前世的武功没有达到那种高手摘叶杀人的地步,二流武功吧,然后改了和四娘子是双胞胎的设定,因为我发现……喵哦,一个是老二,一个是老四,他们……这bug,咳咳,当初设定本来不是双胞胎的,写着写着,就写了双生,现在再改掉,非双生,模样七八成相似!

☆、第十四回

卫戍让手下的护卫放朱睿卿入内,护卫应承。

花拱门外,朱睿卿侯了一会儿,另一入内禀报的护卫匆匆回来后,语气恭敬了许多,低声道:“夫人请入内。”

朱睿卿没着急入内,墨玉的眸子玩味的盯了一会儿拦住他的护卫,弄得护卫面红耳赤,眼神不知何处放后,嘴角微微上扬,说:“庄子上流传夫主如何宠我的传言你们该多听听,省得下次我吹个枕头风,包你们吃不着兜着走。”

护卫齐齐低头,噤若寒蝉。

身后的凤来脸色一变,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朱睿卿搬出卫戍狐假虎威一波后,便不再理会,往书房内而去。

廊外响起了脚步声,没一会儿功夫,卫戍见一身形高挑,穿素雅裙装的小娘子端着托盘入内,托盘上是他素日里喝的药。

他的视线往上,那人迎着光走来,近几日过得舒坦,伙食上佳,脸饱满了些,若中秋之月,绮丽的眉目间中染着不可忽视的英气,没有铅粉敷面,眉未勾勒,唇饱满红润,仔细瞧瞧,倒是可以窥出一二郎君的飒爽英姿。

那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笑,唇启:“夫主,奴给您送药来了。”

朱睿卿把药安放在他的书桌前,端起,绕过桌角,朝桌后走来,门口处的凤来探头探脑往内看着发生的一切。

卫戍头疼,语气不善,问:“怎么是你送来的,凤来呢?”

朱睿卿捧着温热的药碗,率先法制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奴偶然得见凤来端着药从廊下走过,思起夫主的身子,奴帮不上什么忙,便自告奋勇前来给夫主送药了。”

卫戍:“……”

卫戍还没说什么,护卫急匆匆的夺门而入,扰道:“郎君,张管事从京都回来了,在门外要求见您。”

朱睿卿闻言,眉一挑,端着药碗默默的站到卫戍身侧去,斜着眼瞟他。

“放他入内。”卫戍的语气似结着寒冰,面色不善,眼神阴鸷。

朱睿卿私以为卫戍对他已够不耐烦,没想到对于长公主派来监视他的下人,表露出的厌恶神色更甚。

待张管事入内,卫戍已调整好了面色的神态,冷冷淡淡,眼神凝在手中握着的书籍上。

张管事前脚迈入门槛,朱睿卿懒懒的开口:“张管事来着真不是时候,夫主正忙着吃药呢!夫主,书再好看,终归是身子为根基之本,莫要本末倒置。”

朱睿卿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卫戍没想到他会帮他寻个理由说话,有些诧异的放下书籍,抬眼看他。

张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初入门,被郎君新纳的冲喜妾侍发难,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拱了拱手,还没开口为自己辩解,又听郎君言道——“不要紧,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过是晚一点儿吃药,死不了。”

张管事被扣下了一顶帽子,他有苦说不出。

“夫主说些什么胡话,京都谁人不知,长公主最是仁慈的主儿,想必手下的仆人也是为夫主着想,有什么话儿不可稍后禀报,非要挑着夫主喝药的时刻,要知道,晚一点喝药,药效可是与温热时喝,那是不一样的效果的。”

“夫主万万不可糟践自己的身子,”朱睿卿语气淡淡的,很是平常,他问张管事:“张管事,你说是吧?”

张管事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在两位主子的眼神下,只好低头认错:“是老奴来的不是时候,郎君先喝药,老奴先行告退。”

“慢着——”朱睿卿喊住了张管事,在卫戍诧异又玩味的眼神下,慢悠悠的说:“既然张管事方才从京城赶回,定然是有急事来找夫主,不如在一旁候置一会儿,待奴喂完夫主喝药,再行述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