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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86)

作者: 纪凌云 阅读记录

缓过来后,莫日根发出桀桀的怪笑,说:“你害怕了,你在担心他,哈哈哈……”

仿佛这样能报复他,能让他痛苦。

*

魏蒙双方签订《维和条约》,史称维和之盟。

莫日根此次受了重伤,落下病根。又因吃了败仗,被蒙古可汗怪罪,夺了统帅之名,威望日益微弱,蒙古朝中对于立下一任接班人为阿穆尔的呼声渐多。

私底下,朱睿卿把控制莫日根体内蛊虫的母虫交给了阿穆尔,让阿穆尔控制他。原本他想让阿穆尔截杀莫日根的,万万没想到阿穆尔竟惦记两人的兄弟之情,没有痛下杀手,让远在魏朝的朱睿卿惋惜不已。

签订条约,顺便敲打一番漠北武将,朱睿卿与皇太子一行军队班师回朝,未料,方才出了漠北区域,便遭到了来自四皇子的截杀,四皇子反口污蔑他们与外邦里应外合,出卖朝廷,是为反贼。

正统的继承人莫名被扣下一个反贼的帽子,皇太子当即气得不轻,发誓要赶四皇子下台,立了“清君侧”的名义,大军抵达距离边境最近的一个城池“圉城,遭遇了守城将领的抵抗。

不过,皇太子一行的士兵经过对抗凶悍的蒙古人,对于自家士兵,于对战上,那是小打小闹,不出三日,圉城破,差点儿粮草尽的军队得到了圉城的粮草补给,渡过了隆冬的难关。

冬季,不便作战。

众人都建议皇太子暂缓,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再攻回京都。

第二年的正月,熙和帝驾崩,四皇子登上帝位,大赦天下。

同时,封数有功之臣侯爵之位,其中便有卫戍,他继承了卫家的公爵之位,被封镇北侯,数位公侯中唯一有封地的公爵,封地陇西。

圉城。

好不容易有卫戍消息的朱睿卿没半分喜悦之情,未想半载没有消息,一有音讯,发现他在给新帝卖命,如此一来,两人便互为两主子做事,是为敌人。

卫恒私底下来找过他,说卫戍如今为新帝办事,那便是他们的敌人,问他如何行事。

今年冬天有些冷,雪下得有些大,第一次在偏隅塞北的城池过冬,朱睿卿有些不习惯。他回答了卫恒,语气没有波动,他说,无碍。

有些事,他想明白了。

深冬,朱睿卿病了,病得不轻。

朱凤泽来看过他的病,他对朱凤泽说,梦到了上一辈子的事,问他,他是不是快死了。

房间里弥漫草药与冷梅熏香混合的气息,朱凤泽低头看他,短短几个月时间,他的脸色变得很差劲,像个病美人。脸上没有血气,苍白如纸,漆黑的墨玉眼里,那一股锐利的光芒消散了。

朱凤泽一把握住他冰冷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这病,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给他开了几副药,告诉众人,如果他这病在开春还没好,就要换药引子。

皇太子来看过他好几次,每一次朱睿卿都在昏睡中,没有朱睿卿领兵,充当军师,皇太子一党乱糟糟,司马玄宏不肯听信其他人意见,如此一来,这个春节过得很是艰辛,几乎所有人都板着脸,没有展露笑颜,气氛凝重。

三月里,春光胜。

朱睿卿病情好转,面色红润。

朱凤泽又从中原来看他,这次,他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说道:“病入膏肓,难救。”他给他换了药方,改了药引。

众人都以为朱凤泽说笑,可是这位是隐世不出的名医,曾经治好了无数疑难杂症,无人敢质疑他的权威性,于是越发小心翼翼的对待朱睿卿,生怕崩碎了这瓷娃娃。

朱睿卿喝过药后,问朱凤泽药里放了什么,他喝起来不对劲。

朱凤泽笑而不语,笑容神秘而悲伤。

那是一股从里透出来的悲伤,他在笑,笑得好悲伤。

朱凤泽没待多久,便离开了圉城。

四月初,回春,天气转暖。

皇太子一行开始整装束发,以“清君侧”的名义北下攻打回京都。

因朱睿卿大病初愈,皇太子不允他领兵作战,命他人为大将,与新帝伪朝作战。不料,误入埋伏,死伤惨重。皇太子不得不让朱睿卿领兵,顽强作战后,终于推进回京路途,此时时间已至夏至六月。

雨季来临,不得不推迟攻打回京的时间。

朱睿卿因大病初愈,便回战场领兵作战而再次卧病在榻。

夜里,他的床榻前站了一人,那人不知站了多久,夜深人静之际,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传来。

第二日,清早。

朱睿卿醒来,思绪沉陷在昨夜的梦中,他梦到卫戍来看他。

大手摸了摸嘴角,那个冰冷的吻,仿佛有实质一般。

他想他,想见他,想得发狂……

这一次皇太子等他养好病了,才动身,这么一拖,又是半年时间过去。

永和三年,春。

新帝登基的第三年。

这三年,新帝性情大变,暴虐无道,臣子百姓怨声载道,有甚者希望前□□羽攻破京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间。

朱睿卿兑现了他对太子的承诺,不出三年,攻回京都。

兵临京城的前夜,京城有故人来访前太子。

朱睿卿知道时,故人已离开。

“镇北侯言,可以兵不刃血的让我们夺得帝位。”营帐里,负手的司马玄宏对朱睿卿说道。

“但是,有个前提。”司马玄宏又道。

朱睿卿蹙眉,深觉他话里有话。

司马玄宏转过身,烛光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三年的斗争,让他成熟稳重多,骨子里多了一份血性,内敛如玉。

“孤不知,清衍原来想要这帝位。”他轻笑了下,浮于表面。

朱睿卿眯了眯眼,失去那一份锐利的墨玉眼此刻精光凝聚,他问:“卫戍来了,他为什么不见我?”

“你们是一伙的,好算计。”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你都知道了?”拧眉。

司马玄宏点了点头,道:“而今,你深得人心,孤动不了你;你立下无数赫赫战功,理应封侯拜相……呵呵,原来,你想要的是那无上的帝王。”

“下个月,我及冠了。”朱睿卿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他垂下眸子,道:“以前,我想;后来,我想明白了……”

朱睿卿走后,卫恒从屏风后钻出,他凝着眼前人,问:“你要把帝位拱手相让?”

司马玄宏苦笑,道:“孤毫无还手之力。”

卫恒走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说:“你要是开口,我会帮你。”

久久,司马玄宏摇了摇头,阖上眼,道:“不必了,他想要,给他便是。”

他想要什么,孤都心甘情愿的奉上。

他没看到,卫恒听到他的答案后,面上一闪而逝的伤心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可以写完,我错了!!!或许再来一章?

五千+超纲肝了一晚呜呜呜

快留个言吧,番外有两选择,其一,卫恒x太子;其二,朱睿卿和卫戍穿回前朝,顺便解释一下来龙去脉(这个好像必不可免)嘻嘻

☆、第七十九回 药引(完)

太平二年,冬。

今年冬天的大雪来得格外的迟。

自两年前前太子率兵攻占京都,夺去废帝皇位,贬为庶人,更改年号,大赦天下,已过了两年。听闻昨夜定国公朱府起了一场大火,不幸夺去定国公与来访府上的镇北侯卫戍的性命,一时间朱、卫两府哭声不断,令人叹息。

神武皇帝为了哀悼两位亦师亦友的一品公侯特下令“宵禁”,烟花柳巷勾栏等娱乐场所入夜暂停月余,天下百姓共同哀悼。

客栈里,白日的生意冷清。

角落的几位客人在议论昨夜发生的那场火灾,不知怎的,议论着,话题的内容一变。

“我听闻,两年前定国公率领兵马与镇北侯里应外合,轻而易举的夺去废帝的皇权,你们不好奇,原本应是定国公囊中之物的皇位,为何落到了神武皇帝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