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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宠妃(166)

作者: 小琉花 阅读记录

宝燕站在那里好久,一直不出声。

绣玥瞧她的样子,担心着她,“给我看看,打的重不重?”

“今个夜里!我就将园子里那几个树统统都给她砍了,看她还能怎么样!”宝燕咬牙切齿出了一声。

绣玥没想到她心里想的竟是这个,她放下药碗,严肃道:“你不许去!还有,你的手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宝燕恨恨地出声,“我只是砍她几棵树而已,又没要她的命,已经算便宜她了!”

“你别胡来!”

绣玥埋怨地瞥了她一眼,又重新捧起药碗,小口小口地忍着喝下浓黑的苦汁:“这事儿,原本就是咱们不对在先。没有弄清楚那树是有主的,就这样贸然砍掉了人家辛辛苦苦种了许多年的树。”

“那又如何?”宝燕不服道:“她是常在,小姐是嫔位,即便没有皇上的允准,我们砍掉她几棵树为己用又如何?”

“那样不就是强取豪夺了?这同我们自小在宫外见到的那些仗着皇亲贵胄的身份,随意侵占百姓房屋土地的八旗子弟有何区别?”

她这样说,倒是把宝燕问得语塞。

仗着权势地位,强抢民脂民膏,侵占土地、强抢民女的那些达官显贵们,她从前与绣玥确是最恨的。

见宝燕不语,绣玥便接下去道:“那些树是荣常在栽下的心爱之物,即便咱们有所需,只要她不同意,也不能仗着皇上的威势去抢。”

“知道了。”宝燕背过身子嘟囔了一句。

话还未说完,木槿匆匆忙忙从外面走了进来,瞧神色,便不大对。

“怎么了?”宝燕站得进,她拧眉问了一句。

“宝燕姑姑……”木槿唤了一声,又去望绣玥,“娘娘,有件事儿,奴婢也不知道您听了开心,还是不开心。”

“出了什么事?”绣玥道。

“回娘娘,方才小禄子回来跟奴婢说,就在刚刚,听闻钟粹宫边上的御花园里,就是荣常在栽种的那几棵树……”

绣玥心下觉得不好,她下意识道:“是树被砍了?”

第136章

“娘娘英明。”木槿低下头。

竟然有人想到了她前面?宝燕愣了愣神,道:“莫非是皇上?”

她笑笑,“皇上果然是对小姐好,看了荣常在的树,给小姐出气呢。”

绣玥剜了她一眼,不语。

见她的样子,宝燕示意木槿出去,她走近几步,“怎么了,小姐,你好像还不高兴?”

“有什么值得高兴,”绣玥沉下目光,思忖着道:“现在荣常在的树被砍了,宫里的人十有**都会是你刚刚的反应,她们会觉着这是皇上的授意,砍了荣常在的树,给我撑腰。”

“小姐的意思,难道不是皇上?”

“皇上是一国之君,为人处世怎会像你一样冲动不假思索,他难道想不到砍了荣常在的树的后果?现在永寿宫成了整个后宫的怨气所在,荣常在更是恨毒了我。”

“哦……”宝燕这时才明白了几分,“砍树的那个人,是冲着咱们来的。她暗中动手,就是想要挑起小姐和荣常在之间的仇恨,还要小姐成为六宫的众矢之的!”

绣玥抬起头,瞥了她一眼,“你总算还不笨。”

“混账!”宝燕怒道:“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跟小姐过不去?想要咱们背下这个黑锅,做梦!”

“恐怕不只是你想的这样简单。”绣玥的手指在炕桌上来回划了划,“这个人藏匿在后宫之中,不动声色地布局,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高手。前番种种事端,现在回想起来,从前几次我几乎都着了她的道。若不揪出来,在这后宫里,咱们是别想安稳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谁?”

“我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绣玥揉了揉额头,“好像总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被我遗漏了。”

她无助地放下手,现在怀着身孕,这个孩子又不安稳,她的状态实在是大不如前了。若是以前,她细细将那些细节捋清楚,总可以找得到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算了,现在你去找小禄子,当务之急,就是顺藤摸瓜,先将砍树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看看到底是谁,然后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好,我这就去。”宝燕想了想,犹豫地在原地又问了一句,“只是,小姐……听你的语气,仿佛并不怀疑是那两位做的?”

绣玥摇摇头,“储秀宫一向不屑于如此,景仁宫从前倒是使得一手好手腕,只是自从华妃薨逝之后,諴妃便有意收手,很少再出手对付咱们了。”

而这个人,从始至终都藏在暗处,游走在皇后、諴妃与她针锋相对的缝隙之间,处心积虑地一次次企图将她推进深渊。

想到这,绣玥的身上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或许,或许她的目的,并不完全是为了对付自己!

还有什么……再往深了去想,她便觉得有些吃力而又抓不住。

“小姐,你的脸色不好,没事儿罢?”宝燕担忧地问道。

“我还是待会儿再去找小禄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身子要紧。”

“我没事。”她指着桌边放着的那见了底的药碗。“去吩咐柔杏,让她再热一碗给我喝。”

“好,好,我这就去,小姐,你还是快躺下,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这时候你千万别再劳神了。”

绣玥心神不定,晚上预备早睡,宫门快要上锁的时候,皇上的圣驾驾临了永寿宫。

她已经在床上合衣躺下了,见着皇上进来,一手刚支起上身,还未完全起来,便被皇上的吻压了回去。

她现在怀着孩子,他一举一动都需得小心,颙琰一手托着她的后背,让她重新又缓缓回到床上躺好。

他坐到床边,“朕不是说过了么,你现在有身孕,不必再拘着给朕请安行礼。”

“可是现在不同,”绣玥一手扒拉着皇上腰间系的玉佩,“荣常在的树被砍光了,后宫眼下都盯着嫔妾,还是谨言慎行些罢,别再有任何的风言风语从永寿宫传出去了。”

“你说砍树的事儿?”

“说到这个,朕还想来问你,荣常在傍晚的时候跑到养心殿哭闹个不停,朕如何跟她说,她就是听不进去,朕已经下旨,将她禁足在启祥宫中不许外出,免得搅乱了宫中人心。”

“荣常在也是可怜人,”绣玥收回手,平躺着闭上眼睛。“她守着皇上与她一齐种下的那几棵树,守了许多年,若换作是嫔妾,见到辛苦呵护了多年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嫔妾想来也会受不得旁人的三言两语,轻易就中了挑拨离间之计。”

“挑拨离间?”

皇上对这个词倒很是玩味,“荣常在言你仗势欺人,朕还在想,你是否是为了孩子的事儿才一反往日的行事作风,照这么说,这就不是你做的,”他沉吟着,“那又会是谁呢。”

“嫔妾也不知道。嫔妾已经让宝燕去查了,查到幕后真凶,想来就可以解皇上和嫔妾心中的疑惑。”

“这些交给奴才们做也就是了,”皇上伸手解开腰间的系带,将系着的一串串玉佩随手扔在一边,“旁的都不要紧,你若是整日劳神苦思,对腹中咱们的孩子也是无益。”

“皇上,”绣玥瞧他的样子,忍不住取笑了一句:“皇上您自己宽衣呀,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少不得又要怪罪嫔妾侍奉不周了。”

颙琰白了她一眼,“朕何时受过这样的怠慢,朕还不都是为着你。”

他平日里就寝,要么是鄂啰哩、常永贵这些贴身侍候的太监给他宽衣,要么就是伺候的嫔妃来做,像今夜这样,忙了一天的政事才匆忙赶过来看她,又不愿唤奴才进来打扰,又舍不得折腾她,他还能怎样。

“皇上这么说,就是在怪嫔妾?”

绣玥拧起眉,她向着床外侧挪动了一点距离,靠近皇上身边,上下打量了皇上一眼:“永寿宫伺候不周,都是嫔妾的罪过。皇上勿怪,嫔妾这就来给您宽衣,让嫔妾好好的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