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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宠妃(169)

作者: 小琉花 阅读记录

“那到底是哪里的不对!”绣玥第一次歇斯底里,将炕桌上的东西都挥到地上,她这个孩子,分明就是皇上的啊?没道理不是!

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漏掉了什么。

“对了,”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额娘生我的时候,推算日子,有喜那一日,善庆同样不在府中,办差去了扬州。”

“这我知道,善庆不就是听信了富察氏的诬告,因为夫人怀着小姐的日子不对,才将夫人逐出了府去,害得小姐吃了这样多的苦。”

“是这样!”绣玥攥紧了双手,咬牙道:“和额娘怀着我的时候,手法都是如出一辙!”

“小姐,你是怀疑钮祜禄秀瑶?”

“她难道疯了吗?不知道这样的罪过,是要牵连善府满门抄斩吗?”

难道就为了恩宠,连善府数十条人命都不顾了?

“她敢做这样的事,自然是得了承诺,事后可以将善府摘出来。何况这样的宫闱秘事,有损皇家声誉颜面,即便是皇上最后下旨处置我,也只会悄悄遮掩过去,说我是突发暴毙而亡。”

“钮祜禄秀瑶一心做着春秋大梦,只想着她飞上枝头,皇上会看她的面子重新宽待善府,哪里还会想到株连善府满门。”

宝燕恨道,“照这样说,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只是那时候太老爷就给夫人仔细查过,根本查不出任何异常,到最后,也只能猜想出这样的结论,是夫人的身子异于常人,原本就要比寻常的女子多怀上一个月份生产。”

“小姐,你是夫人的女儿……会不会,你也随了夫人身子的这个异样啊?咱们这就求见皇上,让皇上知晓您是冤枉的!”

“没用!”绣玥叫住她,“这样荒谬的话,谁会信?你去了,到时候非但证明不了我的清白,还会连额娘一起受到羞辱,说咱们杨府出来的女子德行有亏,家风不正!”

“你也不想想,人家是更愿意相信我行为不端,还是相信身体异于常人这样的鬼话。”

十有**,还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细细琢磨到这,绣玥便又开始觉得不舒服,她无力地向宝燕招招手,“扶我去里边躺一会儿。”

余下的,也只能稍作休息再劳神了。

养心殿这边,常永贵和一干人等都被驱赶了出来,皇上把自己一个人拘在里边,谁也不准进去。

“皇上这回呀,是真伤着了。”常永贵在门外默默叹了一句。

“我瞧着皇上倒是好好的呀?您可别吓唬我。”小练子慌道。

常永贵白了他一眼,“小猴崽子,跟你说不明白。”说完,他隔着门板,又瞧瞧房里边。

颙琰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拔步床上的帷幔全部放下来,他独自在内,面对着墙壁,盘坐在床榻最里侧,无声地瞧着手上那两件血衣。

“绣玥不会这样对朕的,朕对她这样好,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朕不信。”

他又很矛盾,可她有时好像确实是不太喜欢的样子。那记档和脉案,又是不争的事实。

那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

皇上摇了摇头,绣玥她是肯为自己牺牲性命的,连命都豁的出去,他没有理由不信她。

他盯着那两件血衣,长长地苦笑了一声,身为大清的皇帝,到这个年纪,还妄图想着在紫禁城中要一份真情,真真是是活该,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门外响起了一连串的叩门声,“皇上?”

“滚。”

外面的声音便弱了下去。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皇后走进房中,瞧着被完全遮挡住的床榻,她在原地叹息了一声,还是向着拔步床的方向走了几步,来到床前,伸手将帷幔掀起了一角。

“皇上。”皇后唤了一声。

“朕说过,无朕的命令不得来打扰。皇后也不例外。”

“皇上,臣妾知道您为了如嫔的事儿烦心,给如嫔保胎的太医也是怕会株连九族,才来臣妾这儿告发如嫔,否则,大清皇室的血脉就要被玷-污了。”

“臣妾身为中宫皇后,虽然明白皇上此时的痛苦,也不得不做这个恶人,要对得住大清朝的列祖列宗,对得住先帝爷对臣妾的重托。”

“朕知道。”皇帝背对着她,“这件事皇后也没有错。”

“皇上……能明白臣妾的苦心就好。”皇后走近了些,见到皇上手中的衣裳,眸光一冷。

她原本带着点笑意的脸色暗沉了下去,“皇上,臣妾今日前来,就是想要禀告皇上,与如嫔私通的奸-夫,通过内务府一连几日严加盘查已经找到,经慎刑司审问,那个侍卫基本上对事实供认不讳,敬事房记档上的日期,同他出入宫禁的行踪也都一一对得上。”

皇上的手忽然轻轻发抖,握住的衣裳,慢慢地从指间滑落到床榻上。

皇后瞧着掉落的衣裳,她脑中开始浮现出皇上多年前的话语……钮祜禄绣玥,她的清白之躯,是皇上最后的底线。

这一回,她该是彻底完了罢。

世事变化也真是可笑,諴妃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终究也没能撼动如嫔分毫,这一回,她却是自己一头撞在了南墙上。

与侍卫私通这样的事儿,她都敢做,有这样的下场也不算她冤枉。

“皇上,事情既已查证属实,那如嫔和她腹中的孽-种,是否就不该留了。”

皇上没有反应。

皇后垂眸,又劝了一句:“皇上若是觉得不便,不如就由臣妾来办罢。念在如嫔久侍宫闱,臣妾会让她体面的上路。”

“如嫔……”

皇上叫出这两个字,他的目光垂落下去,叹息着:“她不过是朕后宫的一个妾室而已。”

“朕原该下令,处死如嫔。只是她曾救驾有功,朕……不能使天下万民责朕忘恩负义。将如嫔终身幽禁永寿宫,余生……就任她自生自灭罢。”

“皇上……”事到临头,皇后想劝一句,这样的处置,自然是太过于轻纵了如嫔,只是她见皇上从未面露如此凄然之色,终究还是没能忍心。

“唉。”

諴妃在景仁宫里,皇后的话还未说完,她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后,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斩草不除根,难保皇上有一天会再度想起,死灰复燃呀。”

“諴妃,”皇后坐在对侧,瞧着她,“你信如嫔会与人私通么?本宫亲自去查证过,所有的人证物证都无懈可击,可本宫就是不相信,皇上是世间最好的男子,皇上待她那样好!她真得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本宫不信。”

“皇后,”諴妃笑了一声,饮着茶,“现在讨论这个,还有必要么?如嫔是否与人私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难得宫中有人替咱们出手,要置如嫔于死地,遂了咱们的心愿。皇后只当做看热闹也便罢了,必要的时候不妨顺水推舟。”

“可是,如果如嫔真是被陷害的,那她腹中怀着的就千真万确是皇上的骨肉,是大清皇室的血脉,本宫亦是这孩子的嫡母,皇上膝下子嗣凋零,若如嫔是被冤的,本宫不能不管。”

皇后瞧了瞧諴妃的神色,她眯起眼睛,道了一句:“諴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该不会是——”

諴妃脸色变了变,忙道:“臣妾最近一向深居简出,那个如嫔这几年在后宫兴风作浪,臣妾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后多虑了,怎么会是臣妾要找她的晦气呢。”

“宫里的孩子,原本就娇弱许多,很难保全下来。皇上一连痛失了五个女儿,你的三公主和孝淑皇后的嫡公主又远嫁,皇上他在宫里已经没有公主承欢膝下了……諴妃,咱们身为人母,若如嫔怀的真是皇上的骨血,大人如何本宫不管,总还是要保全这个孩子。”

“諴妃,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本宫若没记错,帛尧他就是——”

“娘娘!”諴妃的脸色忽然剧变,她四下瞧了瞧,对皇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强笑:“您扯到哪去了,跟他可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