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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主席(17)+番外

作者: 须臾之时 阅读记录

沈时樾走近几步,仔细的看了看他,这才看清楚不仅仅是脖子,包括手臂和耳背,都能看到皮肤上突起的小红疙瘩。

沈时樾又恰巧看到他手里的烟,都要被他气笑了,问:“这叫‘有点’?嗯?过敏还想抽烟?”

季延于是不说话了。

沈时樾叹了口气,带着典型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换了身衣服,拿上手机和房卡,一声不吭的出了门。

季延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有些沮丧的坐回了床上。

他心想:好吧,让你非要到阳台上抽抽烟、吹吹风,这下好了,把沈时樾气走了。

他又想,其实明明已经听说过沈时樾有女朋友了,但他还是想能够多了解沈时樾一点、能多制造一点跟沈时樾的回忆就好了。

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沈时樾呢?

季延想,其实可能他也说不太清楚。

他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喜欢到所有跟沈时樾一起做过的事情,这辈子都只想做一次。

像这辈子只参加一届的NFL,和只来一次的下乡实践。

也许是在赛场上的沈时樾太耀眼了,又或许是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真的特别帅。

毕竟,有谁能够抗拒一颗在夜幕中闪耀的星星呢?

星星固然遥远,但却总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可这并不是星星的错啊。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季延居然也暂时忘记了瘙痒,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沈时樾下了楼,找前台值夜班的姐姐问了哪里有药店,刚问清楚路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前台姐姐只好艰难地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谁知道这个点药店还开不开门啊?!

沈时樾顺着前台姐姐指的路,果然找到了一家药店,只不过是打烊的。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只好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周围的药店,最后终于在一个转角找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面正好有一些常用的非处方药。

沈时樾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季延到底是对什么过敏,只好把最常用的几种都买了回来,既有口服,又有外用。

他拎着一小袋子药,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看,天知道这样一个小县城为什么会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沈时樾火急火燎赶回酒店,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大灯还开着,季延侧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着了,还睡的挺香。

沈时樾:“……”

行吧,着急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他借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季延身上过敏的地方,这样真的让他看起来很像一个变态——

沈少爷仔细查看了季延的脖子、手臂、小腿,甚至还非常细心地掀开了对方宽松的睡衣,盯着人家背部研究了好久,然后在背部也发现了细小的红色突起。

如果季延这时候醒来,保不准以为沈时樾要对他做些什么。

于是沈少爷还是决定把他摇醒,让他冲个澡擦个药会好一点。

但他这辈子也实在是没有“温柔地叫醒别人”的经验,只知道简单粗暴的方法,这才把季延从头到尾打量了好久,还是没想清楚比较适合从哪里下手。

他最后选择了最直接的——叫名字。

季延睡眠向来很浅,沈时樾叫了三四声,他就已经迷迷糊糊揉眼睛了。

沈时樾把他挖出来,又把药放在他床上:“我去买了过敏药,你去洗个澡,出来看看有没有你常用的,擦了药再睡。”

人生病了大概总会变得黏人,反射弧也会相应变长,季延拖长了尾音“嗯嗯”的应着,就是不见他动身去浴室。

沈时樾顿时觉得自己宛如在家带崽的奶爸。

他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季延,你属小狗吗?说去洗澡又不去?”

谁知道季延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认真的纠正:“我不属小狗,我属兔子。”

沈少爷真的很想揍人:“好好好,兔子兔子,但是是谁告诉你兔子就不用洗澡了?!”

-

把季延赶进浴室之后,沈时樾没了睡意,索性出了房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开始意识到有些事情正在慢慢不对劲起来。

他对季延好像总是有无尽的耐心。

平心而论,如果今天吵醒他的是齐铮,或者是其他同性好友,他可能随便问两句就继续睡过去了。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还都是有手有脚的大男人,真的犯不着谁鞍前马后的照顾谁。

可偏偏是季延。

是他曾经心动过的季延。

年少的感情赤诚而汹涌,他曾春心萌动,他认。

但没有铭心刻骨,这也是事实。

硬要说的话,他们分开的时间远远多过他们在同一座城市的时间。

要是更直白些,说他们是靠着记忆里的对方过活,都不为过。

所以当年断了联系后,沈时樾其实是年轻气盛的愤怒多过难过的。

进入大学之后,以他的条件,其实也不是没有人示好,也有跟人尝试暧昧过,但每次都觉得缺了点什么。

每次在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季延,想起季延用清冽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

跟季延相比,他们到底是少了些什么呢?

他答不上来。

或者问题在他自己身上,是他自己缺少了义无反顾扑上去的勇气。

他又想起齐铮今天跟他说的话。

齐铮说他迟钝,说他喜欢季延而不自知。

房间门没关紧,这并不高级的宾馆隔音也不好,他靠在墙上,都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他无故有些分心。

说来奇怪,明明他从不抽烟,这回却平白无故觉得嘴里少了点什么,好像要咬着烟尾巴才舒坦。

沈时樾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准备回去睡觉,好好准备第二天就得正式开始的下乡调研。

他才刚进房间,就发现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季延正在背对着镜子擦药,手臂艰难地往后伸,却偏偏差那么一公分才能够到。

看沈时樾进来,他上半身未着一缕,只好不自然地把手放下。

这宾馆的排风扇也不太好,沈时樾迟疑片刻,还是走进了蒸汽缭绕的浴室。

他看着镜子里季延的眼睛:“我来帮你擦吧。”

季延乖乖的转成背对他的样子。

沈时樾接过药膏和棉签,视线落到季延白皙又匀称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背部。

少年的躯体无可指摘,像脱俗出尘的莲,又像待人采撷的花骨朵,实在令人有些心猿意马。

他只好用跟季延搭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你是对什么过敏?吃的吗?”

季延低着头:“不知道。可能是水土不服,也或者是这里的被子床单不干净吧。”

沈时樾替他擦完药,细心的把盖子拧好,没有说他娇气,也没有嫌他麻烦,只说:“明天出去之前让他们换个床单吧。”

季延“嗯”了一声,换上了长袖长裤,又在一切可能跟床单接触的地方垫上了自己带来的毛巾,这才躺下。

总之,等这两位神仙终于整理好心情睡觉,已经是三点多了。

毫无疑问,他们第二天是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起床的。

沈时樾起床气很重,几乎是沉着一张脸,摁掉了一直嗡嗡作响的闹钟。

偏偏这天的行程还特别紧,七点半,大家就都聚在了餐厅里吃早餐。

沈时樾和季延姗姗来迟。

季延整个人是肉眼可见的无精打采,喝粥的时候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旁边的女生问他:“季延,你怎么了?没睡好吗?”

不等季延回答,沈时樾就头也没抬道:“他就是睡太晚了,三点多才睡。”

齐铮一听这话来了劲,趁着梁老师不在,小声问:“你俩昨晚干嘛了,怎么三点还没睡?”

沈时樾咂摸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抬起头看他:“不是,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